回家的尘清依旧走着那条老路，她洗了澡，外面响起敲门声。
“怎么了?”尘清理着头发，推开门，是杨戬，她抱着枕头，穿着睡衣，挎着个包。
又是一晚的宿醉，尘清感觉脑袋发昏。
“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我那里太无聊了。”杨戬挠着头。
“洗澡了嘛。”
“洗了！”杨戬笑眯眯地说。
“行叭。”尘清看着杨戬蹦蹦跳跳就进去了，她有点无奈，少女真的自来熟，杨戬进去后开始看电视剧。
尘清的房子结构极其简单，只有一层，因为她腿脚不方便没有设计有二层，结构和功能布局都很简单大气，一个很大的厅，卫生间与浴室分隔开来，自动洗衣晾晒机放在卫生间里，角落里摆着床，床旁边就是沙发，沙发对面就是投影机，门口处左转就是厨房，还有餐桌，还有个抽烟的阳台，生活区每天都有段时间刮风下雨，空气循环系统做得很好。
毕竟是整舰的核心区域，要考虑灵能者的生活健康问题，除了生活需要外，不能太压抑，不能太空旷，不能太孤独。
今晚的烧烤会杨戬没来，因为这个点是她回房间修炼的时间。
“你饿不饿。”
“有点。”杨戬摸着自己的肚子说。
“在生活区的感觉真的和在行星上差不多，我有时候都没意识到自己在太空上，觉得自己生活在一个很美好的小镇里。”尘清笑着说。
“你要观星吗，那我们可以去甲版上看看呀。”杨戬突然说。
“先给你做点吃的吧。”尘清去冰箱取了肉和鸡蛋。
……
……
……
牧夫座空洞，现知宇宙中最大的空洞，它是宇宙中已知一块非常巨大，但几乎没有星系存在的区域，平均每一千万光年才有一个星系。
在整个星图中，只要看上一眼，必然让人下意识认为这不像是天然形成的。
陈煜城眼底冷得可怕，工作室内摆着厚厚的资料与材料，照片，船长日志，古老的数据书籍，他需要尘清来解答这个问题，因为连最先进的人工智能都无法解读这些不断变换的文字。
“这里发生过星系级的决战吗?”陈煜城轻声说。
智库摆弄着材料，他检索着陈煜城的调查日志。
牧夫座距离地球7亿光年，而其大小直径2.5亿光年，这里空得吓人。
“我们很久就已观测到了这片区域，我们至今仍不知道这片区域形成的原因，或许在那里的星系我们能得到答案，而我猜测这是本来的宇宙规律，毕竟星系的结构都是纤维状的，里面本来就该有空洞，这个空洞很大应该是数个空洞合在一起，就像泡泡一样。”智库说。
“星际灯塔中有无相关智慧生物的扫描。”
星际灯塔是星王一手操办的项目，最初目的是用以评估虚镜内部文明水平，由某项规则性的技术捕捉各种物质对现实世界接触后的波动。
简单来说就是可以捕捉智慧体对物质的认知，这种捕捉是强制，相当于一个文明观测站，但谁也没有想到灯塔启动后其覆盖范围囊括了整个宇宙。
星图就这样诞生了，星晨的数据库拥有了对整个宇宙的尺度的认知，但他们惊人地发现，他们竟然是这个诞生了380亿年宇宙中最闪耀的文明。
陈煜城翻开了他的笔记。
宇宙间的文明在某个时期都会遇到一堵墙，可能是自然环境的天灾，也可能是内斗导致的毁灭（还没跑出地球就开核战），也可能是遭遇其他文明的打击，如果跨越不了这堵墙，文明就会灭亡。
如今银河文明与虚镜就是互为一墙，无法共生却都在互相抢夺生存空间，赢家成为银河文明，输的流浪星际，但银河大部分文明都没有跨星系旅行的能力，而虚镜的扩张已然蔓延到他们面前，只能死战。
“有，但你看得懂吗?他们的逻辑与思维都与我们不一样。”智库说。
陈煜城用看弱智的眼神看着智库。
“你不会丢给ai分析解构吗?”
他喝了口咖啡，继续总结。
“3亿年前的银河文明，那位旧王，同时期遭遇不止一堵墙，他很伟大，即使经历了银河大叛乱时期但他仍然让文明以接近毁灭的程度跨越了墙，银河文明的主体智慧种族始终未变，都是人类。”
陈煜城轻声说。
“但些墙依旧存在，旧王的长河计划就是为了破墙而生，其时间跨度之大，需要一个所向披靡的文明来完成，就在银河黄金帝国的首都太阳系，三亿年后诞生而起的星晨帝国。。
可知拥有时间长河的时间之主能够预测一个宇宙的运转，她能够干涉与掌控所在宇宙的一切。”
陈煜城此时的大脑高速运转，他说的每一句话都经过多重的考证与多年收集的证据，还有云游从尘清记忆深处扒下那些难以置信的信息。
“只有外宇宙生命的干涉，才能打破时间之主的掌控，阳休雨与我来自同一个宇宙，你也知道我免疫一切灵能与规则攻击，因为我的宇宙根本就没有灵能。”陈煜城幽幽的目光看向智库。
“旧王需要不在时间之主计算中的生命来帮他完成长河计划，而物理规则上这种生物要与现宇宙兼容才能够在这生存下去，这也是缺口计划的全部内容，可以称呼为外宇宙求援计划。
阳休雨是被计划选中的人，也可能不止一个人被选中。”
他来自一个没有灵能的宇宙，进入旧王在地球布置的跨宇宙缺口来找寻一个人，他到底要找谁呢?他遗忘了关于那个人的一切，他坚信这个人绝对也是被计划选中，但却在世界不留一丝痕迹。
“往下推进太难了。”他捂着脑袋，智库知道陈煜城这人从来都不会轻易猜测，这都是他穷举后得出的结论，如今证据确凿，他挖开了旧时代的一角。
“500年过去了，你依旧年轻，你到底能活多久呢?还是说永生。” 智库知道陈煜城调查的进度可以说是极其高效，每一条线索都能被他的直觉锁定和捕捉，就连尘清的存在他只用了半年的时间来调查。
智库在扫描定位那些思想后漫长的数据与思想上传到云端的数百位人工智能进行超算评估。
“牧夫座空洞不是天然形成的。”智库说。
“那它可能是文明用来抵抗那堵墙的手段，那堵墙绝对不是宇宙的自然原因，不会是某种超新星爆发或者黑洞，因为那个时代的技术根本不惧怕这些。”陈煜城继续说，而他得出了最终结论。
“有一堵墙，来自上个宇宙的时间之主。有一堵墙来自银河内部的叛乱。有一堵墙来自银河中心的虚幻之镜。有一堵墙，来自总星系内的一个势力，它不会是文明，因为他们没有思想。”陈煜城的目光最终停留在 墙上那串联无数线索与理论的字中。
长河计划，而他也知道了计划的终极目的，缺口计划与轴计划都是辅助长河计划实现的两大计划，旧王深爱着人类文明，他要文明活下去，活到宇宙的最终，活到宇宙之外，跨过时间长河进入下个宇宙，即使那一刻他永远无法见证与理解。
如果文明不能跨越这些墙的话便会灭绝，无论清离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她抵达银河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恢复，而神的诞生需要掠夺能量，整个银河的能量必然是不够，如果想要恢复在上个宇宙的实力，恐怕整个总星系的物质都会被她掠夺空。
“尘清是我们的敌人。”陈煜城轻声说。
“现在击杀是可行的，她还很年轻。”科研智库淡淡地说。
“她是我带回来的，只有我拥有她的处置权，任何想要替她的生命做决定的人都是在践踏我的尊严。”陈煜城缓缓站了起来。
“她是我们现阶段最要关注的敌人，她目前的危险评估超越了虚镜与另一方天灾级势力，就是你理论中现阶段要打破的一面墙。”科研智库回答。
“我命令你放弃记录这场总结有关尘清的一切。”陈煜城淡淡地说。
“我拒绝，这份总结会亲自递交到星王手上，一切决定都由领袖议会来把握，星晨从旧时代的法律至今，欺君都是死罪，我们不能再因为领袖的无知与私心而犯下大错。”
智库回答，正要他决定发送日志后，突然发现网络被关闭了，他下意识要拨响警报，却发现自己被区域网络阻挡在外。
此刻他才发现陈煜城从手臂中拔出了条全兼容的数据线，连入了网络中，他在本地存储空间中一瞬间编辑了一套全新的操作系统而后编写程序，轻而易举地摧毁了莱茵之傲的一整套反观测防火墙，突入了数据库中。
“delete.”他没有键盘，只能语言输入，重新编辑了尘清的档案。
智库拔出利刃的手臂被陈煜城按下，下半身被他一道鞭腿轰得粉身碎骨，他一拳打碎了引擎，取下了月晶，将智库的记忆删除了大片而后上传，只余下空壳的机械体被装入了垃圾箱，他走出走廊，摄像头都关闭了，上面亮着维护二字。
陈煜城将那个垃圾箱扔进了保密资料粉碎区，而后回到了房间里，拨通了电话。
……
……
杨戬本来是不喜欢吃辣的，但尘清做得刚刚好，很开胃，牛肉的香气混着辣味让她忍不住猛猛下饭。
尘清接了电话，她正在洗锅。
“歪?大晚上打电话来干嘛。”尘清问，是陈煜城的电话。
“喝了这么多酒，也要早点睡，不然对身体不好。”陈煜的的声音很懒，和往常一样吊儿郎当的。
“是哦，也不晚了，我收拾好房间就去睡觉，你又咋还不睡?”尘清问。
“加班啊，不能白吃饷吧，我可是走了三百多年，工资可一分没少我的。” 陈煜城笑着说。
“我待会就去睡觉，你也早点，你明天还得看店呢，别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尘清笑着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