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一愣,随即警惕心骤然上升。
“陆公子,我与你只是萍水相逢,而且我已经心有所属了。”
陆久安有些头疼,但还没等他开口解释,门内又突然传出一道女声。
“青烛,有客人来了么?”一名美妇人从府中走出。
妇人体态婀娜,腰肢拧转之间,风情万种宛如人间尤物。
青烛低下头行了礼道:“禀夫人,这位是少爷的朋友,陆久安。”
美妇人双手捧于酥胸之下,有些玩味地打量着眼前少年,而少年也打量着眼前美妇人。
既然青烛称呼这名妇人为夫人,那么就应该就是宋柏舟的母亲了,可他之前从未见过甚至听说过此人,而且这女人……有点意思。
“青烛,你真不像话,既然是舟儿的朋友,哪有让人家门外站着的道理,还不赶紧请人家进屋。”
美妇人责怪了侍女一句,转头道:“陆公子,请进。”
青烛有些幽怨,但寄人篱下,不得不听话,只能不情愿地将陆久安迎进屋。
陆久安也没拒绝,面色平静地踏进那宋府大门,只不过路过庭院之时视线被院中那盛开的海棠稍微吸引。
美妇人笑道:“陆公子是第一次来么?听说这棵树是舟儿当初为了一位姑娘亲手种下的,至于是哪家的姑娘我这个做娘亲的也有些好奇。”
陆久安不语。
大堂之中,陆久安与美妇人坐下,青烛很快就端上两杯茶水。
美妇人小闵了一口,举止优雅,而陆久安则是摸了摸杯延并未下口, 这让一旁侍女有些遗憾。
美妇人放下茶杯笑道:“差点忘了,还没自我介绍,我姓湘,外人称呼我为湘夫人,是舟儿的母亲,你和舟儿是朋友叫我伯母就好了。”
陆久安道:“在下陆久安,与宋公子……略有几面之缘,不敢自称朋友朋友。”
美妇人笑道:“陆公子说笑了,我来的这几天里,舟儿除了他的先生与师弟提及最多的就是你了,今日一见果真气度非凡。”
陆久安有些意外,他确实没想到宋柏舟会提起他,不过他当然不会把眼前美妇人的客气话当真。
见陆久安不说话,湘夫人想了想全当眼前少年性格如此于是接着道:“话说陆公子是来找舟儿的么?如果是的话,抱歉,舟儿去书院找先生谈事去了,不过看时间估计快回了。”
陆久安摇了摇头直言道:“夫人,今日我是来找青烛姑娘的。”
美妇人面色古怪,眼神游离与自家侍女与身旁衣着有些破旧的少年郎之间。
“看来刚刚在门口之时,是我打扰到了二位呀。”
陆久安面色平淡,小侍女脸颊微红。
“夫人!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我懂,我懂,怎么说当年夫人我也是过来人,既然是来找青烛的,那我就先回屋了,不打扰你们了,慢慢聊。”
美妇人掩嘴笑着起身离开大堂,气的小侍女直跺脚,而陆久安看着那湘夫人风情万种的背影,则若有所思。
待美妇人完全离开,青烛没好气地看向陆久安道:“陆公子,你看你做的好事,万一这事传到我家公子耳朵里怎么办?不对不对,没有万一,肯定会传到的……”
青烛有些自暴自弃,可转念一想。
不对呀,自家公子喜欢的是那桃姓少女,而那桃姓少女喜欢的则是眼前穷鬼,万一眼前这个穷鬼喜欢上自己的话,那桃姓女孩岂不是失恋了?那自家公子不就有机会了?
那可是大功一件呀!
说不定公子心情一好就会赏赐她几件古玩呢,公子房中那雕刻着云龙戏珠图的紫砂壶她可是看中好久呢。
可……
“放心,我对青姑娘并无兴趣,宋公子是明眼之人一定看得出来。”
刚对未来燃起希望的小侍女,脸一下垮了下来。
“陆公子有没有曾告诉你,你很不会说话。”
陆久安想了想,点头吐出一个字。
“有。”
“那你还这样说话!?”
“因为我没改。”
“……”
青烛有些自暴自弃地坐到大堂主位上,给自己倒了杯茶道:“行吧行吧,你厉害,赶紧说来找我干嘛?”
陆久安淡淡道:“我希望青姑娘能给我一滴血。”
陆久安声音很平静,宛如平日里和朋友唠家常一般,可仅这一句话面前举杯准备喝茶的侍女直接僵在了原地。
片刻后,少女放下茶杯,瞳孔竖起其中金芒闪过,一股杀意也不知不觉缠绕这陆久安。
“你知道我的身份?”
陆久安处变不惊道:“我来此,只是求青姑娘一滴普通的血,其他的事我什么也不知道。”
青烛盯着眼前一脸平静的少年许久,可还是看不出任何东西,只能选择放弃,并散去杀意。
毕竟自己可是那位老先生宽宏大量才能藏匿于此地的,如果真犯禁忌杀人了,那肯定会被直接赶出去。
到时候,还没成长起来的她,岂不是成了山上那群老混蛋眼中大肥羊?
青烛自暴自弃道:“行吧,不过只此一次。”
陆久安点了点头,可青烛突然话风一变道:“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青烛神情复杂起来,指尖绕着杯口打着转,“如果将来,我是说如果你与我家公子站在了对立面,一次……一次就好,给他个机会。”
陆久安神情古怪,就如湘夫人离去时的表情一样。
“看什么看!我只不过吃他的用他的这么多年了,总要帮他做点事吧?”侍女红着脸喊道。
陆久安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看得青烛心里发毛最后自暴自弃道:“行吧,你笑吧,我不说话了。”
“我为什么要笑?”
陆久安拿起茶杯,起身放在青烛喝过的杯子旁。
青烛皱眉道:“你为什么不笑?”
陆久安走出大堂,抬头看向那万里白云,因为当年一名女先生曾对他说过一句话。
陆久安,你知道么?这世间,唯有痴情是不容他人耻笑的。
……
风吹起少年发梢,看着大门外神情复杂的陆久安,青烛一愣,可很快又嘟囔了一句:“装模作样。”
“行了,不就一滴血么?瞧你整得,你等一下我去找根针。”青烛起身准备回房,
她可不想用牙咬,那要多疼呀?
可就在这时……
“不用了。”
青烛疑惑地看向大堂门口,而下一秒却背后冷汗直冒。
原因是门口那布衣少年郎,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寒芒闪烁的长剑一步一步向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