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竑没有接过剑,面色严肃,脑中思考着该如何让这个混小子再次挥剑。
而偏偏就在这一刻,意外发生了,一名捧着酒坛的女童一蹦一跳的从巷子中走来,嘴里似乎还咀嚼着什么。
看到铁匠铺前举剑指着陆久安的老爹,黎小雨一惊大声道:“爹!你干嘛呢!”
黎竑老脸一黑。
就在不久前,拿阴神观察陆久安走向的黎竑,特地让黎小雨去偏远的梅花巷买酒,顺带多给了几两银子让其买糕点,就是为了让自己家女儿错过这个混小子。
没想到黎小雨居然会这么快就回来。
黎小雨一把将酒坛扔到爹爹怀中,向陆久安问道:“陆久安,爹爹没欺负你吧?”
黎竑幽怨,看来这剑今日是比不成了。
陆久安摇了摇头笑道:“没,刚刚只是我一时兴起,向黎叔叔请教了几招。”
黎小雨一脸狐疑,可在她眼中,陆久安心湖平静没有任何涟漪,似乎并没有说谎。
黎小雨叉腰看向自家老爹道:“真的么?”
“真的。”
黎竑摸了摸鼻子,双指并拢掐诀,顿时间他与陆久安手中两柄仙剑腾飞归匣。
黎小雨鼓起脸,自己爹爹是否说谎,她一眼便知,好在这时陷入长时间呆滞的桃夭夭回过了神小跑上前。
“陆久安,你没事吧?”
陆久安道:“没事,简单的切磋而已,给你介绍下,这位是铸剑宗师黎竑师傅,这位是她的女儿黎小雨。”
桃夭夭乖巧地点了点头,而刚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打量了半天的黎小雨却抢先了一步。
“我见过你!”
可黎小雨还未说完,陆久安就捂住了她的嘴。
黎竑眉头明显一蹙,陆久安不着痕迹地松开了手。
女童疑惑地歪了下小脑袋,陆久安摇头道:“她叫桃夭夭,住在我家隔壁。”
桃夭夭也有些疑惑,不过没有多问笑道:“你好,小雨妹妹。”
“你好。”
黎小雨也点了点头,站到父亲身边,她不太清楚,陆久安为什么不让她说出,她在昨天那名青衫书生的心湖之上看见了这位桃姐姐。
陆久安看向黎竑道:“黎大侠,铸剑一事劳您费心了,小子改日再来拜访。”
“去去去,要走赶紧走,省的我看得心烦。”
黎竑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随即抱着酒坛躺回了自己的摇椅上。
陆久安没有在意,拿出一份准备好的糕点送给黎小雨后,抱起刚刚喝了一口的酒带着桃夭夭转身离去。
拿到糕点的女童笑着挥手道别,直到看不到两人身影后,才打开包装小跑到那口有跟铁锁的井口边扔下一块。
黎竑喝了一口酒。
……
回家的路上,没有酒坛桃夭夭轻松了不少,但似乎因为心有所思比来时走的更慢。
陆久安抱着酒坛喝了一口后,淡道:“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今天为什么要带你去铁匠铺?”
桃夭夭微微颔首。
陆久安道:“首先,我并非想告诉你我们差距有多大,让你知难而退。”
桃夭夭小脸一红,陆久安似乎知道她总是把事情往坏的方向想了。
陆久安接着道:“我今日带你去铁匠铺是想告诉你,其实我有很多秘密。”
桃夭夭问道:“比如你是个剑客?”
陆久安点头道:“那只不过是其中之一,除此之外还有很多事我现在不能告诉你,当然,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而是知道的事越多,对你来说越危险。”
桃夭夭听不太懂,但还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即认真道:“陆久安,那怎么样你才会告诉我那些秘密?”
看着这名从小与自己一起长大的乖巧少女,陆久安笑道:“变得和我一样厉害……或比我厉害。”
桃夭夭点了点头,若有所思,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陆久安为她大战那个会变成大鹏的老爷爷的一幕。
感觉有点难……
而就在这时,陆久安突然道:“再过半个月,我可能会离开小镇。”
桃夭夭一惊,抬起头道:“因为杀了那头老鹏么?”
陆久安摇了摇头笑道:“不全是。”
单纯是因为,他的这十年来过得太平静,差点都忘了,没有实力其实什么也留不住。
就像看中桃夭夭的老鹏,又或者将孟云泸打伤的金丹供奉,要不是有那柄剑与白莽助阵,恐怕现在的他也只能眼睁睁那老鹏与供奉得手逃脱。
所以陆久安打算开始修炼了,而第一步就是再入这江湖。
少女眼光闪烁,陆久安笑着揉了揉头桃夭夭的脑袋道:“哭什么?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桃夭夭咬了咬唇,片刻后,小跑到陆久安前方转身。
不太宽敞的青石路上,少女红裙飘摇,眉目刚烈,如一名女侠道::“谁哭了!告诉你陆久安,等你回来之后我一定要练成天底下最厉害的武功,然后把你打趴下,让你知道我桃夭夭有多厉害!”
陆久安温和一笑,竖起一根大拇指道:“女侠,好志气!”
……
两人回到泥巷。
不过桃夭夭并没有回家,而是先陆久安一步跑进了那间茅草屋中。
“柊芸姐姐!教我练剑吧!”
茅屋中,正擦拭着随身短剑的黑袍少女微微一愣,面色古怪地看向后来进屋的少年郎。
陆久安摸了摸鼻子,没有说什么,而是默默煎起药。
黑袍少女了然,笑道:“当然可以,不过先说好,练剑可是很苦的,如果你半途而废我可不会再教你了哦。”
桃夭夭摇了摇头道:“才不会!我要练成最厉害的剑术,把陆久安打趴下。”
柊芸看了眼背着自己的少年,笑意更胜道:“那行!到时候如果打不过,我帮你。”
不久后,陆久安的院子中多了一名换了件衣服练着木剑的少女,一旁靠在门槛上的柊芸双手抱于胸前,聚音成线向身后陆久安道:“陆大侠,看来你以后要小心咯。”
陆久安当做没听见。
柊芸再次道:“我说,万一哪天夭夭真把你打趴下了,你怎么办?”
陆久安抬起头,擦了擦手随意道:“能怎么办?从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