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了翻我的学生卡片,上面写着一个陌生的名字:残机。
这是我的名字吗?真的假的?真是不可思议。我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这真的是我吗?难道这一切都是我的幻觉吗?我看着他们,掐了掐自己的脸,有点痛感传来。可能这并不是我的问题。
“明明你的名字才奇怪吧,残机?听上去就很痛的样子。”东方爱慢悠悠的说。
听风又开始翻他的笔记本了,但是怎么翻也翻不到他想要寻找的页面,随后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找到你的信息,不过我敢肯定的是,你绝对有我感兴趣的事。难怪我第一眼就觉得你不一样,我开始好奇了。”
看着他那炽热的目光,我有点恶心,我想不起来我的之前事情,就连我的童年也像是细丝一般遍布着我的脑海。但只有非常零碎的片段。我觉得我应该去学校看看校医。
“你是想不起来了吗?”听风,慢慢的说,他看着我,看的我有些心慌,我点了点头,他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递给我一块小玻璃,这小玻璃看起来像是填充了浑浊的水一样,一点也不透亮,不过拿到手的感觉就像是这东西本来就属于我的一样。
他笑了笑,扭过头继续玩起了他的游戏。
月亮高高的挂在空中,夜深已经很深了,困意袭来,我爬上床,钻到被子里,舒服的睡了过去。
午夜逐渐到来,天空中划过几道炽热的光线,在漆黑的夜空中无比耀眼,随后,这座逐渐暗淡的城市,忽然间爆发澎湃的力量,几百座高空防卫炮往空中射击,闪烁着光芒的炮弹如同雨滴一般往那几道光线射去,在几颗雨滴接触到以后,那光线在空中爆开,瞬间点亮了整片星空,在城市上方形成几颗微型太阳。
巨大的轰鸣声由上往下传来,宿舍的玻璃瞬间炸裂,直接将我们惊醒。
由于我们住在最高层,迎面而来的气浪直接穿过破损后的窗户,将我们寝室内部掀翻。当疼痛感从我的脸部传来时,我的眼睛还未睁开,就感觉到一股力量拽着我,把我拖离我的床位,在昏暗的光线下,我看见第九八音左手夹着羊有小弟,右手拽着我的胳膊往外跑去。
八音姐身高一米八,体重目测大概七十公斤,是我们之中第二高的,我正想回头看看我对面的室友时,却恍然间看见听风他的身体被折断的床铺击穿,弯折的铁管从他的身体穿过。身体上时不时的喷洒出漆黑的液体,在如此昏暗的环境下我分不清出那液体是什么。
羊有小弟是我们之中最矮小的一位,一米六左右的身高,体重五十千克。所以被很轻易的抱走,走廊上的应急灯全部亮了起来,每个走廊都被紧紧的封住,在每个走廊的尽头都有着两位穿着核动力装甲的老师,我们辅导员就在那,将一体化头盔卸下,夹在腰上,小小的头部像是嵌在装甲里,有点格格不入。
辅导员看着我们,脸上的神清缓和许多,将头盔卡在后腰上,从装甲的胸前拔出一块漆黑的板子,凑近一看,那是一部厚实的手机,像是又重又厚,感觉就像是直接把屏幕塞到一块充电宝里面。
“你们三个?其他人呢!”
辅导员将我从地上抓起来,顺便给我拍拍灰,我本想告诉她有关听风的事情,可我回头看去时,东方爱搀着寻乌……还有听风!从后面慢慢的一瘸一拐的走来。东方爱的手臂弯折成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寻乌的腿部似乎失去了知觉,听风悠闲的向我们走来,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不对,他好像瘦了一点。
辅导员靠在墙上,双臂往两边伸直,那动力装甲从胸前裂开一道缝隙,那缝隙好像是突然间产生的一样,整套装甲从那道缝隙打开,将辅导员暴露在外。她从装甲出来后,赶忙将装甲内部放置的三根针管抽出,然后插到八音姐的腰部,我回过神来才发现,她为了救我们,用身体挡住了部分玻璃碎片,有几块碎片从手臂穿过,硬生生的钻出个洞来。
她躺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我一脸歉意的看着她,她对我笑了笑,然后拉住我的手,慢慢的说:“我床下还有瓶药剂,你能帮我拿过来吗?”
在那种情景下,我毫不犹豫的往宿舍走去,在我起身的瞬间,她像是被电了一般抓住我,我知道,她是叫我不要去,但是,这突然间的起身消耗了她最后的力气,手紧紧的抓住我,身体一软倒在地上。
辅导员一脸镇定,摸一摸她的额头,随后掰开抓住我的手说:“没事,药效已经起作用了,你怎么办?”
我后来才知道,那种药剂只能消耗生命力提取,我听着炮火渐渐减弱,我点点头,慢慢的往宿舍走去。听风和辅导员好像说了些什么,静悄悄的跟在我的背后,当我们都进入到寝室里时,门突然关上,应该说是被吸上的。
他一脸平静的在八音姐的床位上翻找那瓶药酒,我的汗液从我的身体上大量分泌,我静悄悄的盯着他,一刻都不敢松懈,我不敢靠近他,装作翻找我自己的东西,往那根弯曲的钢柱旁靠近,那根铁柱弯曲的形状像是人为操纵一样,我伸手去摸,钢管凉冰冰的,我手掌在上面仔细附魔,没有感受到一点液体的痕迹。
他静悄悄的走到我的身后,脚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手上抱着那罐药酒。
“没想到,你的爱好满特殊的吗。”
从身后传来的声音让我浑身一颤,我下的一抖,没敢扭头看他。
听风抱着那罐药酒往门口走去,走到门口时忽然停下,扭头过来,看着我,笑着将食指放在嘴巴前边做出嘘声,我注意到,他比刚才又瘦了一些。看着他离开后,我腿部发软。一屁股坐在地上,头上是那根晃动的水管。
“残机?他没和你一块出来?”
听风将那罐药酒放到八音身旁,那药酒里泡着的东西,我没有一个认识。
“他啊,应该在找自己的东西,可能会晚一点出来。”辅导员放心不下,穿上动力装甲,往我这里走去。
我抚摸着那根钢管,怎么摸都摸不到液体的感觉,难道真的是我看错了,也许是因为我太过于紧张,导致我感官丧失,我爬到床上,从上面一点点的抚摸着那根钢管,当我摸到一半时,感觉有些不太对劲,扭头看去,看见辅导员站在门口,一眼不发的看着我,我赶忙从床上爬下来,她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爱好,这很正常,但是现在不是培养这些爱好的时候,快点过来,把门关好到走廊上来。”
我跟着她和室友们一起呆在走廊上。
这时走廊上已经很热闹了,不过由于这是男生寝室,所以羊有像是个保护动物一样被众人围观,时不时的有男生装作上厕所故意从他身边路过。有时候为了吸引他注意故意在他面前摔倒,但是羊有依旧抱着他的小羊抱枕,靠在八音姐的身边。
听风坐在辅导员旁,唠唠叨叨,辅导员已经产生了躲避他的想法。听风收集完信息以后,不知道从哪掏出一根老旧的钢笔,在厚实的笔记本上写写画画。寻乌和中坚同学则是跑到其他寝室串门。
东方爱坐在她们身边,吃着藏在衣服里面的零食。
外面的炮火渐渐响起,四面的爆炸声音逐渐在我们学校附近蔓延。我居然不感到害怕,这是最不可思议的,这条走廊上的其他人也习以为常,但是我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以前的记忆呢?更不可思议的是,别人说什么我都可以无意识的回答。即使有时候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自己在说些什么。
就好像,有人帮我回答一样。
这个时候八音姐醒了,看着一旁的药酒,她将它搂在怀里,将药酒放到腹部,自己蜷缩起来像是一个球,她把脸贴在那瓶药酒里。后来我才知道,那并非是什么药酒,而是罐满满的生命维持液。
文寻乌和中坚拖着疲惫的身体将受伤的人,从所在的寝室拖出来,拖到走廊上,渐渐的,走廊上弥漫起血腥的味道,羊有把头埋在抱枕里,眼睛里闪烁着泪花,好像要哭出来一样,东方爱吃完零食后拍拍肚子,将手上残留的零食渣擦在衣服上,随后拍着羊有的背部,让他在自己的怀中睡去。
走廊上的男生没有刚才的热情,都像是一滩烂泥一样倒在地上。
唯有那个家伙,听风,他此刻兴奋极了。不知道从哪掏出的相机,东拍一张西拍一张。
我在此刻也兴奋的走不动道,我不知道为什么,一闻到血腥的味道就无比的兴奋。忽然间,这栋楼都震动起来,应急灯忽明忽暗。尖锐的声音开始响起,警报声在四周回荡。
辅导员训练有素的窜到那套动力装甲里面,将头盔塞到装甲的连接口出,伴随着清脆的响声,那头盔和身体俨然形成一体。
随后,辅导员身后的柜子突然打开,弹出一把巨大的枪械,那枪口可以塞下我整个拳头。她从腰间取出一根装满荧光物质的水晶罐,然后塞到枪械弹夹位置,当那根水晶罐插入后,整根枪械瞬间充满了动力,那根水晶罐也在闪烁着光亮。
“同学们快过来!快!到我的身边来!”
她朝我们大叫起来,我们驱动着疲劳的身体,拖着流血的四肢往她身边跑去,忽然间一旁的宿舍炸裂,一旁的门收到爆炸的冲击,往走廊位置飞去,直直的砸中我背后的听风。他被拍在墙上,像是一巴掌打在吸满血的蚊子上。
在应急灯下,我看见它流出了粘稠的透明液体,这液体好像是会吸收颜色一样,当红色的灯光打在上面时,它就闪烁着红色的光芒。爆炸在四周蔓延,从一楼炸到六楼,好像就专门盯着我们一样,今夜的全部爆炸只出现在我们这栋大楼。
辅导员驱动着硕大的动力装甲,往我们这边跑来,那装甲头盔处的眼镜一直亮着,密密麻麻的红线集中在一个点上,那个点的位置,就定位在我的身边。
我还未往一旁看去,就感觉那边有什么东西过来了。越来越快,越来越近,辅导员的装甲背部喷射出透明的气浪,将自身加速到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随后几条机械触手从装甲背部背包弹出,触手的末端直直的插入墙壁,将她固定在我的面前,随后将枪口对准一旁空洞的房间,一道充满电能的能量波喷出,将整个房间轰击出一道非常完美的圆。
房间渐渐安静下来。她头盔上的红点依旧闪烁个不停,当我回过神来,只感觉一下轻松许多,随后我感觉我飞来起来,在空中,我的目光里依旧是辅导员挡在我面前的样子,随后,我感觉我重重的摔在地上,渐渐的失去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