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血色的寂静,寂静的无人城镇,甚至连每一寸土地都没有人类的存在。
“你……到底是什么鬼东西?”面前站着的红褐色头发的眯眯眼双手呈格斗状面对着我。
“我?我不知道……”我想吐出声音,但是我控制不了我自己,就像已经脱缰的野马,已经射出的箭,泼出去的水,流失的热量一般,我的状态也像这些东西一般,不受控制,精神属于自己,但肉体却不然。
身边环绕着一圈又一圈蓝得发紫,甚至有些淡红偏黑色的闪电,我……在我自己的大脑中,通过自己的眼睛
看完了自己屠杀全城的过程。
完全没有一点迟疑,从爆发开始便持续的、行云流水般的操作,成功用电弧把所有自己完全不认识的人——一击毙命。
而现在,我的身体依旧毫无意识地面对着叶。
我无法控制自己地朝他冲去,闪电随着我的脚步开始蔓延展开。
——
“呼!”并没有满身冷汗的我坐起身,醒了过来。
窗外的月亮并没有出现在我的视野里,只有一部分灰色的乌云被并不是月亮发出的光映照得有些发白。
这个城镇的街道上并没有能看的树或者花儿当装饰,只有一片一片反射着月亮反射太阳的光的屋顶和窗户。
“原来是梦吗……”我有些小失望,“如果梦里的东西是真的就好了……”
我透过禁闭的窗户格子中望着那一片被染上银黄的黑色乌云发呆。梦里姐姐的脸比之前更加模糊了,接下来如果找不到回去的方法,指不定就会忘记姐姐的脸……
“唉……这套路一般的剧情居然发生在我的头上了……”我无奈地想道。
下床到窗边吹吹风吧。
掀开被单,下床,穿上拖鞋,来到窗前,打开窗户,我把身体向外探出。
外面并没有什么好看的景色,发白如鳞片般反光的窗户一片一片地平铺在街道的两侧,虚掩或敞开,半关或紧闭,向内或向外开的窗户在无风的街道上静静地保持着索然无味的原样。
“睡不着吗?”身后响起了一个令人讨厌的声音,“我也睡不着。”
“……只是刚醒而已,我比较喜欢在晚上活动。”我并不想理叶,把头转向镇上看不到太多反光玻璃的一侧。
想想今天马车爆炸,我装晕的事情被他拆穿就很生气,虽然这事情主要就是怪我,但是他把我给拆穿时的态度……那种高高在上看穿一切的姿态真的让人很不爽。
“所以你就在大白天睡觉,中间醒过来的时候还把我送的文件给拆了吗?”身后的声音不近不远,虽然似乎并没有带着愤怒,但就是感觉像是在发脾气一样。
“我知道了啊!你也不用说这么多遍吧!我哪里知道那东西会炸啊!”我真的有点烦这个遇事就纠缠不休还话唠的人了。
“不,主要问题是,一般这种带着魔法封印的卷轴是不会炸的,拆开还能再封印回去……”叶的声音好像慢慢逼近了,口中吐出的话还带着一丝兴奋,“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把它给弄炸的。”
“……”我并不知道这东西是怎么一回事。
“不回答吗……也罢,也许那个卷轴是机密文件,本来非正常手段解封会炸也说不定,”叶的声音再次远离,“明天再见,伊蕾。”
感觉这句话听进耳朵里怎么想都有一种别的意味。
算了,睡吧。
我离开窗边,重新躺回床上。
那片被月亮染色的乌云已经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月亮的淡薄光圈。
怎么感觉有一点伤感。
……
黑暗深红的天空。
无法望到边际的血色乌云。
一道闪电如天罚一般笔直地轰击了一座大厦的楼顶。
……
“……咚咚咚!”慢慢变得清楚的敲门声。
脑袋被这几声生硬的敲门声给震到了,晕晕乎乎地开始清醒了起来。
“呃……谁啊……”
“伊蕾!赶紧起床!已经中午了!”门外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啊?中午了啊,我再睡一会……”我翻了个身。
“咚咚咚……哐!”
“嘭!”
“喂!你tmd干什么啊!好tm吵啊!”我一下子揭被而起。
“哟,年纪轻轻的小姑娘还学会骂人了啊!”叶一下子冲进了门口。
“你把房间里的门都踹开了我不骂你骂谁?!”
“你不起来我有什么办法!我也很绝望啊!而且我还是听到你醒了才踹的!”
“如果我没起床你肯定还是会踹的吧?!踹开门之后再对我做一些奇怪的事情,对吧?!”
“那当然……不对劳资对你没兴趣!”
“没兴趣还要软禁我啊?!”我朝他吼道,接着下床穿上鞋子,站了起来。
“我不管,老娘现在就要出门了!而且我是不会回来的!”我径直朝门口走去。
“想走?!”叶“碰”地一声拍在了门框上,把我拦住了。
“……让开。”我用连猪都能受到精神震慑的眼神看着他。
“不让!”看样子他比猪的精神要坚定一点。
“……”
我从他手臂下面钻了出去,然后疯跑了出去。
“再见!”
“住腿!”
“有本事过来把老娘抓回去啊!”
几分钟后。
肝,我好像在这个城镇里迷路了。
这里的地形不是一般的复杂,虽然没什么高山盆地丘陵,但是这简直像是挤在一起的街道……贼烦人,各种小店和居民区混合在一起,虽然建筑都不高,但是我也没那个能耐能跳上去……
而且……原本以为叶说的是玩笑话,其实还是早上的,然而……现在正是太阳当空照的正午,昨天的那股子味道今天依旧一如既往地在街道上升腾了起来,而且似乎更浓郁了。
“什么鬼东西,老娘才不想呆在那里当你的人质呢!万一把我绑起来卖了怎么办!”
“哟,又见面了。”头上响起了一个熟悉但是完全不想再听到的声音。
我很不想认清事实地抬头看了一眼。
叶坐在二楼窗沿上叼着个牙签看着我。
我……真的不想再看到这个人了。
【不想看到了吗?我可以帮你啊~】
滚,不需要。
全剧终。
——并不。
【不想看到了吗?我可以帮你啊~】
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在了我的脑海里。
……只要你能帮我让我看不见他就可以了。
【那么,请您在观众席做好~】
哈?!
突然袭来一种灵魂出窍的感觉,然后我就真的灵魂出窍了,我可以清楚地看到我的头和手垂了下来,背也弯了下来,全身处于松散晃动的状态勉强地立在地上。
叶从二楼跳了下来,跳到我的面前。
“谁让你根本不熟悉这里就随便出去乱晃,原本准备下午带你逛逛的,你看,这会儿你就跑累了……!”
我的身体诡异地动了起来,像是被操控的提线木偶一样僵硬地晃动这搭在了叶的肩上。
叶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直接闪开了。
接下来的画面,只有在高频摄影机下才能完全地描绘出来。
前一帧还完全无害的我的身体,不知从哪里突然迸发出了数条如弯曲的细蛇一般的紫红色闪电把我的身体笼罩,不,应该说是把我的皮肤给覆盖起来了,如同咒文一般,看起来像是闪电刻印出来的一般——
【——正是闪电刻印出来的哦~】
哈?!为什么要把我的身体给搞成这个样子啊?!
【这可是必须要付出的代价呢~一次刻印,终生受益呢~】
【接下来就请继续看下去吧~】
接下来……刚刚被刻印过的地方……出现了弯曲地带状闪电?!闪电脱离人体之后形成了和平常所见无异的闪电……
等等!你这是要干什么?!杀人吗?!
【现在身体的指挥权可是在我这里呢~不过不用担心,即使脸上刻满了刻印也是没有问题的,等您亲自上台演戏的时候就会自动恢复了~】
我的头抬了起来,满脸的紫红色刻印密密麻麻得像毒蜘蛛不规则的网一般,甚至感觉我的脸马上就要掉下来,只剩下面的一层肌肉和骨头一样,并不空洞的眼的中心……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小点。
别!停下!我可不想看到我这副样子去伤害别人!
【别这样嘛~客户的订单都下来的,怎么能不坚持到底呢~服务总得要周到一点嘛~】
我看到我自己伸出一只手,从路边的一家铁器店里吸出了一把匕首,匕首握在手中被手上的刻印发出的闪电像充能一般加上了一层淡紫红色的发光薄膜。
然后——我在我的眼底下,举起拿刀的手,然后扔向叶。
这只不过是五秒内发生的事情而已,而在我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而在这五秒内,叶在他的面前筑起了一层像是防护罩一样的东西匕首打在了防护罩上,防护罩背直接戳了个粉碎,叶也被震出了几米(围观群众已经乱作一团),而匕首也因为承受不住巨大的能量直接消散了。
【呀呀呀……被挡住了嘛~】我听到我自己对叶像是在嘲讽一样说了句话,接着就像是在看蠕虫一样看着叶。
【接下来……该玩什么好呢?】
我的身后出现了无数件看起来目标并不一致的铁器装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