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西装革履的男士显然没有意识到事情已经走向了另一个他若知道绝不愿意看到的方向。
当曹博涛出来说做完饭再试试这东西时,他表现出了常人所不能及的耐心,自顾自地坐在沙发上开始刷手机。而当曹博涛刚把肉切好,开始热锅下油时,门口便传来钥匙插入锁孔的开门声。
西装男子看了一眼在厨房内拿起锅铲炒肉的曹博涛的身影,决定再等等看。
进门的是位戴着帽子一只手在挎包内摸索着什么东西的红发女子,她扫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西装男子,而西装男子微微点头,拿起公文包向她示意。
于是红发女子走到沙发上卸下挎包。
而这时他才注意到那只一直藏在包里的纤纤玉手的手腕的手表并非通常的标注着数字的表盘,而是一个红边没刻度的东西。
他起身就要走,而红发女子的一只手已经搭在他身穿西装的肩膀上。
“我不太想动粗,衣服坏了就不好了。你是自己老实点还是让我处理?”
厨房内传来轰的一声,随后是肥肉下锅带起噼里啪啦的爆响,在高温作用下很快肥肉便渐渐缩水,颜色也逐渐由白变为金黄色,当颜色差不多了曹博涛便将肉起出,下青椒随意翻了几下又回头看向客厅内。
西装男子手上已经带上了手铐,屋外又进来一名身穿休闲服饰的男子将西装革履的男子带走,临走时回头看到自己还对自己笑了一下。
曹博涛转回去炒他的辣椒。
剩下的工序不多,辣椒炒到稍稍变色起出来,下肉再炒一会后放蒜,加点盐和味精,一点点老抽和生抽。炒到颜色变成稍有一点点焦黄色时把辣椒倒进去再炒一炒,颜色差不多了整锅一起起出来,顺便再把剩下的一点点油重新从上面浇下去。
虽然算不上色香味俱全,但作为下饭菜也足够了。他将这盘辣椒炒肉放在桌上,又给自己打了碗饭,拉开椅子坐下。这时红发女子才回过头来看他。
“下次先炒辣椒试试?”
“那就变成干煸辣椒了,味道太大。”
“那样不是更香?”
实际上色香味里面,这盘辣椒炒肉差的就是所谓的“香”,而如果要达到这一步的话,就得干煸辣椒把水分炒出来。
“那太呛了。”
听到他这话红叶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你这算是,我想想啊……反正等我拿到奖金会给你分的。”
“能有多少钱?”
“万把来块钱还是有的吧。看看顺藤摸瓜能抓到多少人,你猜这家伙手里的文件是怎么来的?”
“从哪里搞的一份盗版喽,这种文件不是满天飞到处都有。”
“那你想的太轻松了,这堆东西估计是把人干掉了抢来的。现在还没联系上本来该回访你的同事。”
“那些东西怎么处理?”
“明天会有人来的。”
红叶开门要走,而曹博涛想到什么喊住她问到:“听那家伙说给我准备的是外包合同?”
“是吗?那估计明天再来的人拿的文件就换成正式工了,这两玩意区别不算特别大,反正这工作性质决定了不可能随随便便换人。”
“那挺好的。还有啥事吗?没事的话我吃饭了。”
“你吃吧,要是还遇到什么事QQ联络我就行。”
当红叶走出门外时同事已经在等她了,看到她出来同事点了点头。
“这家伙可没消停过,还想撬我墙角。”
听到同事这么讲红叶瞥了他一眼,又按下电梯按键。
“走吧。”
漆黑一片的房间里只有屏幕的电源指示灯灯时亮时灭,以及一个靠在椅子上放斜靠背处于半梦半醒间的男子,突然亮起的屏幕让他从梦里悠悠的醒了过来。
屏幕上弹出来的是一个网络电话软件的通话界面。
“五号被抓了。”
“不应该啊。那男的不是又没工作,又刚回来,搞到手这情报可没少下功夫。”
“别想那么多了。赶紧的,鬼知道他们收网有多快。”
“让我跟他玩玩。”
“你不是刚回来?”
“不影响我出手吧?”
“这样,你用这个人。”
一张普普通通的男子相片发了过来,如果白鸢在这里便会认出这正是先前与她做了交易的以物易物店长,而下方的名字注释是“卡尔诺斯”。
“你亲自出手太浪费了,这个人和你一样刚回来,不同的是没什么价值了,被抓了也无所谓。”
“那原来五号忙的事情?”
“让他接手。”
“这票要是成了我就撤了,内陆管的还是太严。”
短暂的沉默后,对方说了一句可以。
“你去找个人接手南边的业务,走香港出境,到了东南亚之后再给你转机。”
“护照那些换新的,还是拿放过去的那份?”
“你能回收就回收,现在搞一份假证有难度。”
通话窗口弹出提示“对方退出通话”,男子点了确认后关了程序又拔出插在USB接口上的黑色小方块,眼神中有些迷茫。
总算走到了这一步。
他俯下身去看电脑主机后的网线接口,确认没接上后才点开屏幕上新出现的文件夹“锟斤拷”,打开文件夹时提示需要访问密码,他输入通用密码后看到文件夹里面是一份计划书和对策管理局大致的组织架构图,以及其他杂七杂八的情报文件。
投诚这种事情这位老朋友做的还是更彻底些。
他叹了口气。看完计划书后他想了想,决定跳过几个步骤直接开始下一个环节。
原先的计划虽然详密,但根本没有考虑到时间问题,待到这边布局完成,那边也已经解决了大多数问题,要想计划取得更好的成效,还得是抓住机会尽快执行。
虽说他还是有些不情愿在这片土地上执行这种可以说是反社会的计划,但形势比人强,自从一年前干了些脏活早早就上了通缉名单的自己也没什么机会。
更何况这次的事情查下去肯定会查到自己头上来。
他看了眼摆在一旁袋子中的紫色表盘,那是他引以为傲的成品好不容易带出研究所的最后两份之一,随着五号落网,驱动装置应该会被回收销毁,那么这就是这个世界上仅剩的唯一的一份。
那张新卡说得真好。
他想到的是卡牌游戏中一张卡牌的风味注释——侵攻过后,帮众都厌倦了在刀口上讨生活,只是一入江湖,一生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