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鸢将三包牌递给清水弦铃,两包牌递给茉莉,然后示范性的将留在自己手上的最后一包牌在她们面前拆开。
“就这样拆吧,看看我们的运气如何。至于那边那一堆牌是基本地,现在用不上,你们开了牌如果看到有只印着图案没有文字叙述的牌就放过去就好了。”
她这么说着目光看向尚夺尔——他已经拆完了六包卡站起身来,正把牌分类摆在桌上。
不是个新手。
白鸢看了几眼下了定论便收回视线,从表情略带期待的清水弦铃手中接过第一包打开的牌在桌上散开看了一眼,然后清水弦铃看到她的表情突然凝固,从散在桌上的几张牌里面拿起一张看上去卡图平平无奇的神器牌。
那张牌的卡图上是一朵在水中绽放的,蓝黑色的莲花。
“果然开包这种事情还是新手手气好。”
听到这话清水弦铃露出笑容。
“很强吗?”
茉莉探过头来看,她看到那张被白鸢单独挑出来的牌上面印的是另外一种地球人的文字,好像是叫英文,于是她问白鸢这张牌是什么效果——她并不认识英文。
“从手上把这张牌释放出去,如果没被对手反击成功进场的话就启动这张牌的效果牺牲掉这个神器,可以立刻增加三点任意颜色的法术力。”
“法术力?哦,我知道了,这就是你们这个叫万智牌的游戏中的牌手资源,对吧?”
“没错。”
听到茉莉这么说白鸢点了点头,又扫了一眼另外的牌,然后茉莉看到她按照右上角的数字将牌分成几堆,便将手里已经看完的牌效仿她的分类方式叠在上面。
白鸢看着她往三费和四费的牌堆上放了几张,又往寥寥无几的一费牌堆上放了一张她认识的神器“春叶鼓”。
然后她将那张牌单独拿出来,放到一边。
“还差两张。希望开的出来。”
春叶鼓的效果非常简单,一点法术力进场,使用这张牌的异能要求横置它自己,然后横置一个由自己操控但未横置的生物,然后产出一点任意颜色的法术力。
看上去最多就是一个一换一的普普通通的功能牌,更别提春叶鼓还需要支付一点法术力作为进场费用,比黑莲花弱了许多——黑莲花是不需要支付费用的,它的右上角印着一个令人疯狂的数字“0”。
从这个角度看,单论强度的话,春叶鼓确实比不上黑莲花。
但是,如果配合上能够多次触发“重置”效应的牌,春叶鼓就能在一回合内多次启动,如果能够在一回合内无限制的触发重置效果,那么就可以产出无限点法术力,然后用这无限点法术力终结对手——这是有很多张牌可以做到的。
然后清水弦铃将一张白色边框的牌放在了三费的牌堆上,那张牌的牌名叫做二度日升。
这张牌的效果也很简单,支付一点任意颜色的法术力和两点白色法术力,每位牌手将本回合中从场上进入其坟墓场的所有神器,生物,结界以及地牌移回场上。
黑莲花刚好能产三点法术力,这两张牌就能形成一个泛用性很强的配合:无论是对手使用什么样的咒语来破坏白鸢的游戏计划,她只需要牺牲黑莲花获得足以支付二度日升的费用,然后使用二度日升,对手就等于是在做无用功。
二度日升的另一个作用更具有进攻性,也是白鸢更看重的:首先使用各种牺牲掉自己能够获得法术力或者其他收益的牌,然后使用二度日升将所有牺牲掉的牌都移回场上,然后再想办法把二度日升从坟墓场里面拿回来,重复这个流程,她就能够做到广义上的“无限组合技”。
毕竟牺牲永久物来换取收益的牌有很多,清水弦铃又开出了黑莲花,茉莉又开出了春叶鼓,不用操心费用问题。她只要想办法将二度日升反反复复的捡回来用就行了。
“看看还有没有机会。”
她这么说着,将二度日升拿出来压在黑莲花底下。
白鸢自己开出来的牌里面也有一张牌,早早压在一费的牌堆里面,那张牌并不一定能用,但是如果有机会的话她一定会拿出来。
那张牌也是英文名,因此清水弦铃和茉莉并未注意到,而就在清水弦铃单独放下一张名为“聚鲨台风”的结界牌时,两人看到白鸢从一费牌堆底下抽出了一张五费牌——她两都没看到白鸢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她将那张抽出来的五费卡和聚鲨台风放在一起,单独堆在旁边。
茉莉的两包Cube卡牌包开出的牌很快就放完了——她并不在乎牌的效果,只是白鸢让她来开卡牌包她就照做罢了。
因此清水弦铃偶尔还在读牌的效果的时候,她已经把牌按照数字放了下去。
现在她没什么事情做,就拿起刚刚被白鸢从一费牌堆里抽出的那张五费牌看。
卡图上画的是一个人类萨满伸出双手释放法术扭曲火焰那一瞬间的图像——地球人在天地打通之前并不会释放法术,但他们却能画出这种生动传神的东西来,这让身为精灵的茉莉很是佩服。
精灵族曾经也有一些不会释放法术的眷族,而精灵曾经也尝试过教他们法术,但结果往往都不太满意——它们很难理解法术是什么,哪怕是看着精灵释放然后再由精灵手把手的教都学不会。
地球人不一样。
想到这里茉莉看了眼清水弦铃。
信标传送术虽然说难度并不高,但能在短短的几周之内快速上手也没有那么容易,而清水弦铃她现在已经是个能很熟练地使用传送法术的传送师了——若是在一些大城市,就靠这一手传送养活自己那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茉莉又将视线移回牌面上。
五费牌也是英文印制的,她看不懂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能看到牌的描述里面有一个数字“1”。
莫非是满足什么条件,就能用一费而不是五费来释放这张牌吗?
她将这张牌放回桌上。
又过了一会,尚夺尔那边传来洗牌的声音,白鸢抬头看去看到他正在洗牌,而他似是注意到自己视线一般,突然停下动作抬起头来。
“怎样?”
“看样子得拼拼运气了。”
“没错。这盒牌前面的牌是强力散牌,后面的才有一些组合技组件。”
“我可不信你一点组合技组件都没有。”
听到她这话尚夺尔只是笑。
“那可说不准。”
白鸢低下头继续组牌,不知是不是尚夺尔刻意的,六包补充包里面的九十张牌没有任何一张重复——这对于CUBE包很常见,但若是普通随便挑一个万智牌的卡牌系列来开补充包,是肯定会有几张重复的牌出现的。
“没有重复吗?”
尚夺尔听到那边传来疑问的声音便看向那边,黑发少女并未抬头,只是拨弄着自己挑染的发梢末端时不时点一点桌面,似乎是在思考。
“没有重复。你有的牌我不会有,反过来也一样。”
他这么说着将洗好的牌拍在桌上。
“没关系,我们时间还久。我已经好久没和人打牌了,这点时间我还是有的。”
然后他看到黑发少女碰了碰身旁魔女的肩膀,在桌上指着三幅牌说了什么后点了点头,又看向另一位熟人做了同样的动作。
让新手来选牌?终归还是嫩了些。
这种情况下当然是要自己做决定才好打牌的。他摇了摇头拿起手机。
白鸢倒不在意这些,她的心情现在很好。而她心情好的原因只因为那一句不重复的疑问得到了印证。
看似随意还有些放松的她其实已经悄悄用浴衣擦了好几次手了,或许对于那男人来说这彩头不算什么,只是随意玩玩的把戏,若是输了也无所谓,但对白鸢来讲她输不起。
她所不知道的东西太多,那个U盘必须拿到。
而那一句不重复的疑问得到解答,她已经赢了一小半。
黑莲花、二度日升、聚鲨台风、意志之力——无论是单独拿出来还是作为组合技组件使用,这些牌都拥有足以一卡改变局势的能力,光是看到这些牌的时候白鸢就已经在想如果对方也有自己要怎么应对。
然后他说了一句“没有重复”。
这就够了,对于白鸢来讲知道这样就够了。
现在让清水弦铃和茉莉选,只是手里的牌实在太好,让她不知道具体该往什么思路去组成六十张的套牌而已,并非是她不想选,而是……都可以。
清水弦铃这时选好了一副牌交到她手中,而茉莉见状则是随意拿了另一副也递过来,白鸢一手接过一副牌,同时手指微微捏住牌往边一滑——清水弦铃见状笑话她说:“你是什么发牌女郎吗?这样拿牌。”
“我只是图方便罢了。”
白鸢扫了一眼大致知道拿到什么牌后她便洗了牌,站起身来。
“我可以了。牌表就不写了吧?”
尚夺尔听到这话头也不抬只是说:“娱乐赛哪里需要写牌表。”
听到尚夺尔这么说白鸢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这倒是对自己又稍微有利一些。茉莉和清水弦铃作为新手各自三选一挑出来的牌组合到一起,竟然是一套恶名昭著的“死锁”组合技。
没有准备应对的情况下若是被锁住,对面的牌手就可以直接投降了。虽说第一轮她也不知道对面是什么,但死锁应对大多数的套牌思路都可以。
“也是。来吧。”
“你不用动。”
眨眼间他便将自己所坐的奢华办公椅拖了过来放在对面,然后在桌子的另一头坐下。
“坐吧。”
他将自己那副牌递了过来,同时拿过白鸢的牌随意抓起上面一摞放在一边,然后将剩下那摞牌盖了上去。
实际上尚夺尔这家伙,就是将白鸢洗好的牌上下调了个位。
清水弦铃想到这里有些想笑。她可是看着白鸢随意打乱顺序洗的牌,怕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上面和下面到底有些什么。
白鸢将尚夺尔的牌逆时针一转打横过来,然后抓起一摞牌放在原先那一摞下面,又从抓出来的那一摞牌里面拿起一部分放在原先那一摞上面,之后将最初留下的那一摞盖在第二摞牌上,然后又把合在一起的牌盖在第三摞上,顺时针一转重新打竖,递给她。
白鸢这个切法,实际上是将尚夺尔的牌上下调转之后,还把调转下去的一半再调转了一次?
这又是怕什么呢?怕打到牌库到中间位置的时候出问题?不过这个切牌手法好眼熟……我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清水弦铃开始沉思。
“这是在干什么?”
听到茉莉这么问白鸢只是回了一句“切牌”。
切牌……塔罗切法!
清水弦铃突然想起塔罗牌中很常用的一个占卜切法就是这样的——打横的牌切三摞,然后再按照123的顺序盖上去,最后转回来——
在清水弦铃愣神的时候,白鸢和尚夺尔已经投了骰子,定了第一局的先后顺序,然后各自抓了七张牌。
而现在清水弦铃回过神来,凑到白鸢身旁,看到她手中抓着黑莲花、二度日升、聚鲨台风和那张奇奇怪怪的五费卡,另外还有两张基本地和一张双色画着一张喷泉的牌。
“这牌好吗?”
“挺好的。”
清水弦铃再看向尚夺尔——他又将牌放在桌上打了个转,然后才拿起来。看样子白鸢刚好把牌堆反着递过去给他了。
她突然觉得这局牌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你要调度吗?”
“不用。你呢?”
“我也不用。开始吧。”
他用食指敲了一下桌面,两个骰子弹了起来又落下定住,刚好都定在一个图案向上的位置——那个图案今天下午才看到过。
“这是二十的意思。二十滴血,如果血没了就算输。或者牌库抓光了就算输,除非有特殊的牌改变规则,不然没有例外,也没有平局。”
白鸢这么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而尚夺尔抽出一张牌横着往桌面上放。
茉莉看到那张牌是金色边框,名字叫“尚夺尔的酒廊”,下面还印着好几排字。看上去就很不一般的样子。
“这家伙……是不是在作弊啊?”
听到茉莉这么问白鸢噗嗤一下没忍住笑出声来。
“尚夺尔不是他的名字,只是个假名,他这个牌组的颜色是有特定代称的,红蓝黑,格力极,或者就叫——”
尚夺尔看到坐在对面的少女视线投到自己身上没多说什么,只是又做了个请的手势。
倒是有点意思。明明是这个局势,表面功夫却还是不出疏漏吗?
尚夺尔已经想到刚刚一时兴起告诉她不重复算是一个小失误了,但也无所谓,这种信息按道理就应该告诉她的。
不过尚夺尔他自然是忽略这种“道理”的,只是白小姐她自己问了,而他一下没反应过来也说了,再想就没什么意义了。
这局下了彩头的牌赛似乎比他想的要更公平一些。
“绝艺盟。”
听到尚夺尔这么说,茉莉才反应过来。
绝艺盟……不就是这个组织的名字吗?
茉莉突然有些看不懂局势了。明明最晚来的人是白鸢她自己,但现在看上去,反倒是她和对手之间互相了解的更多一些的样子。
天选之人真是神奇啊。
“到你了。”
尚夺尔这么说着也做了个请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