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夺尔办公室出来的电梯不用刷卡，倒是帮三人省了些事，待到电梯门缓缓关上，音乐响起，电梯开始下行，清水弦铃才松了口气。
“我还打算享受一下这里的服务，你两有什么想法吗？”
她看向白鸢，见到她点了点头说：“我也有点兴趣，既然那家伙都这么说了，应该不至于整出什么麻烦事来。”
“你两是认真的吗……如果出现特殊情况，自保不是问题，但要护着你我可没那个信心。”
茉莉这么说着摇了摇头，提出了反对意见。
当然，这个反对意见会被白鸢和清水弦铃两票否决。电梯门开时白鸢伸手去拽她。
“嘛，随你吧。不用拽我，我自己会走。”
茉莉率先往外面走。
于是三人再次回到大厅。现在大厅内人并不多，能看到的大多数人都是三两个坐在桌旁似乎是聊事情。柜台的服务员忙碌的奔走在周围上着饮品或是小吃，还有些人瘫在沙发上看着幕布——投影机摆在旁边，正在放电影。
倒是比先前的大场面正常多了。
白鸢稍一凝神看去，各个人的头上数字就没有低于4字头的，再仔细分辨一下，最低的一位都有46级。
“四十五级有什么特殊的吗？”
“是个分水岭，你也注意到了这些人最低等级都是四十六级，对吧？”
三人在一个无人的桌旁坐下，清水弦铃拿出手机扫码时惊叹一声竟然是全免费，于是点了几下后将手机递过来。
白鸢看到小程序菜单上面有奶茶、炸薯条之类的可以划分到甜品小吃一类的东西，再往下则是各种主食，像是烤牛排啊炸猪排啊之类的也在其中，还有各种各地的风味小吃。
而这些无一例外，全部和常规水会一样打着免费标识。只是用料和平常水会的自助餐用料相比显然成本高了许多。
“这么说来我都有些饿了。”
“我倒是无所谓。”
茉莉这么说着，看到白鸢看向她，她便继续说道：“吃点东西只是个人爱好罢了，不吃东西对我影响不大，用魔力维持身体运作就好了。”
“魔力……到底是什么呢？”
白鸢这么说着在手机上点击几下，然后又将手机递给茉莉，而她拿着手机思索了一会问：“怎么用？”
这时候两人才意识到一个重要的问题——虽然茉莉忽略掉一些特征看上去像人类，长得也像人类，但实际上不是人类。
“我来吧。”
清水弦铃拿过手机随意点了几下，然后检查菜单是发现白鸢并未点多少东西。
“真的够吗？”
“维持身材啦。”
清水弦铃上下打量着她，最后摇了摇头。
“你还是多吃点吧。”
白鸢的身材虽说还是那么完美，但仔细观察的话会感觉还是过于纤细了。
毕竟躺了两个月不吃不喝对于现在的人来讲还是过于超前了些。
一杯奶茶加上一个小吃拼盘上来后很快就被吃光。
“我觉得好像是有点少。”
重复两次，每次一杯奶茶的同时还换一种小吃，最后她还打算要一份主食时清水弦铃制止了她。
“注意身材！你难道就不觉得有点超标，肚子有点撑吗？”
“你这么说的话好像是有点。”
“无所谓啦，实在不行用魔力调整一下就是了。”
茉莉吃的比她更多。但是看上去她吃进去的东西仿佛进入了虚空之中，她的肚子完全看不出一点痕迹。清水弦铃叹了口气。
“要是我也会这招就好了。”
“啊？你不会吗？我还以为都到这个层级的地球人自己都应该摸索出来了。”
“摸索出来什么？”白鸢看向茉莉问她，而她只是露出“原来是这样啊”的表情，左手碰了碰白鸢的右手，在她放下筷子后握住。
一股暖流在她体内游走，很快白鸢便感觉不到那种饱腹的感觉，当她松开手时茉莉正看着她。
“怎样？”
“嗯……”
能够明显感觉到体内有什么东西在流动，像是液体，但又不彻底是。但很快这种充盈全身的感觉就消散了。
白鸢将这种感觉如实告知她，而茉莉听完后点了点头。
“刚刚你感受到的东西就是你体内的魔力，不过只是引导一下就能感受到，你说不准真的在这方面很有天赋呢，而且全身都能感受到的话……说不准比我还强呢。”
白鸢看向清水弦铃，而她摇了摇头，回答白鸢说：
“我感受到体内的魔力是四十六级的时候，你不是想问吗？四十六级其实就是所谓的筑基之类说法能划等号的等级，无论走的是什么流派，修的什么道，都能明显感觉到和往常的不同，能够刻意地去用一些能力，所以你见到这里最低的都有四十六级。”
“四十五级之前？”
“老老实实用A型驱动喽，不然还真不能随心所欲的去用能力做事。”
听到这个词清水弦铃看到白鸢眨了眨眼睛。
“所以对策管理局后来到底怎么样了？”
“加了很多人进来，也走了很多老人。不过还是做一样的事，处理平常人处理不了的事情——现在其实已经没有那种没来由的灾害事件了，基本都是超凡者犯罪，不过对外还是沿用原来的说法。”
“原来的说法？”
“没编外人员目击到罪犯的就叫干涉事件，有的就走正经流程，其实大家接受能力都挺强，知道你是这么回事之后就没什么了。”
“听上去还不错。”
“不过最初比较乱的时候，出了些事情，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有挺多人就是那时候走的。这次他们答应送到我们那边的‘原件’就是关于那些事情的资料。”
“一点消息都没有？”
“基本查不到，评价倒是有，什么管理层做的不是人事之类的。”
“听上去就不太妙。”
白鸢和清水弦铃各自喝了口奶茶，然后清水弦铃点点头继续说。
“自治区先前已经跟你讲过一些。实际上这地方不在国境内，只是被划到我国政府和别国政府联合管辖，所以执法难度很大。”
“大概在哪里？”
“这里吗？东南亚。”
合着在这里出警还算是国际纠纷，难怪会有绝艺盟这种算是地方帮派的东西大摇大摆的布产业出人在街上搞事情。
“倒也不用太操心全世界怎样这种事情，各自有各自的办法，反正那几个软件上搜关键词的话别国的情况到处都有，你要是感兴趣自己搜搜就是了。”
她这么说着又喝了一口奶茶，然后把杯子放在桌上，用噔的一声算是给自己的话做了个结尾，然后看着白鸢。
白鸢知道这是在等自己问了。
“我倒是不太关心这种事情，不过既然这里是东南亚……海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估计是来回收原件的吧，不然也不会说什么明天给我送过去这种话，我倒想看看他明天会送什么过来。”
“你就这么肯定？”
“据说他是当事人之一。”
听到这话白鸢倒吸一口凉气。
“那其他人呢？狸梓？”
“狸梓失踪了。”
“我那几个朋友？”
“都没事，妖王混的挺好的，换了个代号叫真知棒，现在已经是精英处置人员了，另外几个我也都见过了，总之过得都挺好。”
是了，这种事情还没问他们到底怎么样了。
白鸢想到这点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总感觉自己这一变，一来一回，已经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一样。
身边现在唯一能放心的人估计也就清水弦铃了吧。
白鸢突然想到另一个她一直没怎么放在心上，但是真要说对自己情况可能比曹博涛他们还更清楚些的人。
“嗯……红叶，这个代号你听过吗？”
“你认识她？”
清水弦铃有些惊讶地看着白鸢，看到她点了点头。
“算是吧，她怎么了吗？”
“管理局内部的通缉单上头几个里面就有她的一份名字。”
茉莉看着白鸢突然猛地咳嗽几声，便停下手来问她怎么了，而她背过手来自己拍了拍背缓了一会说没事没事，呛到了，茉莉这才放心地继续吃她的小吃。
“为什么？”
听到白鸢这么问，清水弦铃摊开手做无奈状说：“这就要问他们那些当事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清水弦铃拿起筷子挑开茉莉伸出的叉子，夹了一把薯条放在盘子里。然后夹起，吃掉，又看向茉莉说：
“我带她去看过的。茉莉你跟白鸢再说说那地方到底什么情况吧？”
白鸢看向茉莉，看到她皱起眉头来摇了摇头说：“说实话我很难想象地球这个整体水平这么低的地方，会有那么严重的概念污染……难怪我说来度个假长老直接就批了，还特意叮嘱我说多加小心，说是什么这也是历练的一部分之类的。”
听上去就很符合游戏剧情任务文案的发言。不过想到茉莉是精灵族，那也正常。
“概念污染？”
“嗯……该怎么跟你解释好呢？”
清水弦铃又要了杯奶茶，然后放在桌上。又看了看桌上的小吃，最后夹起几根薯条在茉莉“你干嘛”的疑惑声中丢进那杯刚要的奶茶里。
“虽然有些猎奇，但是薯条捞出来还能吃，奶茶还能喝，对吧？”
“嗯。”
白鸢隐约间猜到了她后续要做什么，当看到清水弦铃再夹起一块炸鸡块准备往里丢时制止了她。
“各种乱七八糟的概念混到一起，让那边住不了人？”
“不是住不了人，而是呆久了会神经失常。”
“例如？”
“你会觉得把这根薯条捞出来吃才是正确吃法，别的吃法都是不正经的……总之，大概就是这种情况。”
“听上去也还好。”
“那如果有人认为……现在活着的人不正常呢？”
白鸢沉默了，清水弦铃知道她已经明白自己所要指的东西：受到严重概念污染的人，在观念层面上和大家所认同的东西已经完全不一样，以至于他们能否还算是活着都两说。
“红叶是受了这种影响？”
“记载上是，但实际上我看未必。”
“你见过她？”
“嗯。我会退出对策管理局，就是因为和她见了那一次面。不过也就几句话的功夫她就走了，说是什么‘免得添麻烦’之类的，搞得我现在还得想办法去弄明白到底那天发生了什么事情。”
“确实，要是她跟你讲清楚就省事了。”
“不过她刚走，后脚就有审查的人来了，还好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不然说不准确实会有麻烦事。自那之后我就基本没什么任务了，偶尔还能遇到几个监视我的人。”
“监视……？”
“嗯。如果不是茉莉直接找到我，估计后面还是会有找其他的事情慢慢把我控制起来吧。”
“控制起来？”
“嗯，就是找弱点让你听话，大概这种思路吧。例如家人啊，朋友啊之类的，还好这些东西我都没有，估计这也是他们头疼的一个点吧。”
都没有？白鸢敏锐的注意到她漫不经心地话中的这一个重点，但很快她便回过神来评价道：“光听上去这种方式就不怎么正派，不过你说家人朋友之类的都都没有是什么意思？”
“对了，你还不知道……算了，回去再说吧。”
白鸢正打算问，清水弦铃就摇了摇头，又问茉莉当时为什么刚到地球来就乐意帮她一把，而茉莉放下餐具看向她说：
“那也只是因为你身上有白鸢的魔力残留而已，不然我才懒得折腾这种麻烦事，虽然你们都是地球人，但有些地球人真的让我讨厌。不过我也不在意就是了，不救你，我自己找好吃的不知道得费多少功夫。”
白鸢和清水弦铃当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和她解释这种情况即使是在日常生活中也很常见，她才看上去真的放心一般继续吃着小吃——这已经是第八盘了。
算了，反正也不用掏钱。而且这种东西按道理也不会特别贵吧？
吃完东西之后，三人又舒舒服服的在水疗池子中泡了一会，享受完令人舒适但又不至于昏睡过去的按摩，神清气爽的走出水疗会所时清水弦铃吐槽了一句“难怪这种地方能一直开的下去”，白鸢只是应了句“偶尔来几次还是很舒服的”。
茉莉听到两人这么说只是问：“来这种地方很麻烦吗？”
“麻烦倒是不麻烦，只是有些不正经的水疗会所容易出事情。”
白鸢这么说着往前面走，走了几步又回头看她们，见她们还没跟上就停下脚步。清水弦铃看着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信标传送术真是帮了大忙。
她拿出法杖，带着两人消失不见，片刻之后海风从一旁的柱子后走了出来。
学精了啊小家伙。挺好的。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魔力粉尘往地上一洒，看着粉尘被风逐渐吹散难以辨别，便哼着小曲往回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