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鸢从无梦的睡眠中不知缘由的醒来，闭上眼却是难以入眠，最终轻手轻脚地从房间里摸了出来站在阳台上。
晚风吹过，或许是东南亚气候的影响，明明已是步入秋天的十月，吹过来的晚风打在身上仍有些燥热感。
但总比闷着一直没风好。
她想到这里叹了口气。
曾经有很多个不愿去睡觉的晚上，自己想着适当让眼睛休息一下走到阳台，看着下面被昏黄路灯照亮的街道和零散的行人想着杂七杂八的事情……想了什么呢？
已经难以追忆起具体的东西了。
下方的街道比国内的昏暗许多，但仍有着人走在街道上，有些人似是注意到自己的视线一般抬起头来。但这阳台实属是十分隐蔽，又处在一片阴影中，料想是看不出什么东西的——果然这少数似乎感应到他人视线的人只是抬头扫了一眼就低下头去。
白鸢看向更远的地方。
这座被划为自治区的城市基建水平如要评价的话，只能划到“半现代化”这一级别。远处有科技感十足的玻璃幕墙大厦矗立着，顶层时不时闪一下红灯用于指示空中的直升机降落。
也有近处部分屋子的外墙早已脱落，但想必住在里面的人秉持着“能用就行”的理念继续住在里面，拉上窗帘的窗户在一片漆黑之中虽不明亮，但仍是比其他那一堆仅能勉强辨认轮廓的漆黑令人瞩目太多。
还是习惯熟悉的景色……不知道现在国内是怎么样的。
想到这里她就回到屋内找到手机，以几个熟悉的地名为关键词搜索，却是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搜到。白鸢看了一眼搜索引擎，手动输入国内的网站域名再次刷新页面。
但还没等搜索页面加载出来，页面自动跳转到了一个十分熟悉的报错提示页面。
“403 Forbidden？”
白鸢有些惊讶。
这是一个十分经典的网络页面错误代码，它代表服务器端接受到了此请求，但是拒绝授权访问。
于是她再次换到另一个国际社交平台，输入关键词，检索。
“根据相关地方法规，你需要在对应地区才能以此关键词进行搜索？”
好像不太妙的样子。
她换了几个关键词搜索，发现不只是国内，各个其他国家都是这样，只要搜具体地名就会提示不能以这个关键词搜索。这说明了什么呢？
“睡不着吗？”
清水弦铃突然从背后这么问了一声，打断了她的思绪，而她回过神来只好点点头回答她。
“嗯。”
清水弦铃走到她身侧看了眼手机屏幕。
“虽然说搜是能搜，但搜不到也很正常，你要是感兴趣的话关键词不能直接搜地名啊。”
清水弦铃这么说着就要拿起手机去改关键词，而白鸢摇了摇头将手机放回屋内的桌上，又走回阳台看着外面说：“算了，都这样了估计也搜不出什么东西来，我其实挺好奇的。”
“好奇什么？”
“未来会是什么样的？你想，先是灵异事件，然后到现在这一步修炼，再到后面又会怎么样？”
“嗯……反正日子得过就对了。”
这一朴素的回答让白鸢有些意外，但她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
“你说得对，不管怎么样，日子得过。”
清水弦铃等着她继续往下讲，但却没有了下文，就在清水弦铃吹够了风打了个哈欠准备躺回床上时白鸢看向她问：“你觉得现在有多少东西是她希望看到的，有多少是她不希望看到的？”
“我哪里知道这种事情。”
“前几次她有跟你说些什么吗？”
清水弦铃思索了一会，然后说：“忘了。”
清水弦铃其实记得，但她觉得还是不说为好。
白鸢那灵动的双瞳看着清水弦铃，两人对视了一会，然后清水弦铃看到她眨了眨眼说：“我有个猜测，你想听吗？”
她这么说着走进屋内开了灯从旁边抽出笔记本电脑放在桌上，开机。清水弦铃看着她再次以地名作为关键词搜索然后搜不到东西时点了点头，指着屏幕问清水弦铃：“覆写方块是可以做到这种事情的吧？”
清水弦铃已经猜到她要说什么了。
“理论上模因覆写方块可以做到这种事，但可能性很低。”
“因为能量不够？”
“对。”
“说不准她有什么办法呢？”
“那你要这么说的话，什么东西都可以变成是她安排的了。”
清水弦铃这么说着摇了摇头，又打了个哈欠，说：“就算这个猜测有点道理，但逻辑上行不通，你想，如果什么东西她都能安排的话，我们现在经历过的一些事情就变得毫无意义了，因为那不过是在绕远路。”
“比如？”
“她大可以安排一些情景让我喜欢上你，你喜欢上我，然后再顺理成章的收入后宫，不是吗？”
“现在不也是这样吗？”
白鸢指望着她说点什么，而清水弦铃只是又打了个哈欠对她说：“我困了，晚安。”
不等白鸢再说些什么她就靠上来亲了一下她的脸颊，然后站起身走进房间伴着扑通一声没了动静。
然后是短暂的寂静，直到外面传来一声酒瓶破碎的声音白鸢才回过神来。当她意识到自己走神了一会时不由得笑自己把天聊死的功力不但没有退步，反倒是向着不太乐观的方向发展去了。
非要说的话，白鸢倒不是觉得这样的生活不好，只是她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太对劲。刚刚和清水弦铃这么一聊，反倒是提醒了她。
重新思考一下到底什么是重要的，什么是不重要的吧。
白鸢一抬头就看到头上那个“46”的等级数字，不由得愣了一下。
现在人人都在用，人人都习以为常的头顶上的等级数字是在“天地打通”之后突然出现的，代表了这个人的能力水平……并且理论上没有主动隐藏的方法，偶尔还会连带有那个人认为自己应当有的头衔称呼，跟游戏里面的目标状态栏非常相似。
应该和天机有很大关系。
天机，对策管理局的人工智能辅助系统，从不知道哪个时空送过来的数字生命体，在天地打通时强势提出谈判，和地球人签订了“协议四”。
自治区的成立，传送门、告知未来的最终敌人“混沌”并且要求做好准备等一系列远的遥不可及的事情基本都跟它有关系。
还有那个所谓的“机神”……白鸢思索了一会，回忆了一下和它接触时的那段谈话。
虽然拿不准这个机神和天机是什么关系，但就那一次接触看来，它和天机应该都属于数字生命体。
继续思考。
尚夺尔担心自己会有生命危险，于是请求自己的帮助，而他想要找到能够和万智牌背景故事中一一对应的部分来找到破局方法。
这个思路应该是对的，现在也没别的可以参考的东西了。
想到这里白鸢突然觉得自己也有些困了。
最起码得在这段时间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家里人会失踪，以及各种杂七杂八突然出现在现实生活中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才对。
她这么下了定论就关了电脑关了灯往房间里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