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弦铃无视场内众人的惊诧视线，又看向台上的拍卖师。
“混沌驱动装置不是我让你们重点关注的几个东西之一吗？怎么有人要出手不先联系我？”
“送拍者希望以拍卖的形式来出售。”
清水弦铃摆了摆手算是作罢，人就转过身跟着服务生直接往白鸢所在这一侧的楼梯走。看着她消失在侧面楼道中。
“我们继续。还有人出更高的价格吗？”
环顾四周见无人出价，他便落下一锤。
“一瓶实质添加剂一次。”
随着走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白鸢这才意识到坏事了，该不会自己在的这个包间就是清水弦铃就要走进来的那个吧？
她开始慌张起来。
五小时前，对策管理局自治区办事处会议厅内。
“情况我已经差不多听明白了，不过以防万一我还是再确认一下。从黑市回收混沌驱动装置交到你们这边，你们就提供赦免？”
“没错。”
负责交涉的女士点了点头，说：“实际上此事还在内部处理流程，没有上报给其他上级机构，我们内部商议的结果就是先前所提到的那样。”
“能否为你们要求的保密解释一下？”
白鸢看向交涉员，而她摇了摇头：“我可以理解你对于保密条款的不理解。”
然后便没了下文，对方并不打算解释什么，只是提供一个选项。
当然，白鸢最后还是同意了他们的提议，瞒着清水弦铃回收混沌驱动装置，先前医院里的不愉快小插曲就一笔勾销。划算不划算另说，这个所谓的赦免的确是白鸢认为所需要的，这也是对方的高明之处。
论虚空造牌制作筹码，名正言顺的那些机构总是有着先天的优势。
脚步声停了，清水弦铃似乎是开了附近的某个包间进去坐下，而不是这间，这让白鸢松了口气。若是在这里碰见，怕是解释起来还得费上不少功夫。
“两瓶官货实质添加剂。”
又是有人从门口进，那男人带着口罩和帽子，唯一身上具有辨识性的东西就是挂在腰间的黑色剑柄。
而白鸢是通过声音知道他到底是谁的。
亚麻色头发的欧洲人看到有人出价，倒是直接坐下没说什么，手上却是不停去敲击手机，这动作并未被白鸢或是后来出价的清水弦铃和曹博涛注意到。
拍卖师注意到这点却是并不声张，落下一锤。
“两瓶实质添加剂一次！”
“两瓶实质添加剂两次！”
“一块三阶魔力石。”
声音突然静了下来。
那位欧洲人站起身来环顾场内。
“卖个面子，在座诸位以后或许还得和我打打交道。”
话音刚落，一墙之隔的包间就传来清水弦铃的声音。
“一块被抹掉启动验证程序的普发A型驱动装置，不带另外两个表盘。”
“Fine，you go.”
欧洲男这么说着站起身来直接往场外走，很快便走到场地大门直接出去了。
气氛有些冷场，有些人已经开始猜测这次拍卖会结束后能平静多久——黑市拍卖之所以上不了台面，正是因为没人会为你拿到的东西所有权做担保。
或许拍下货品的人能保有他几分钟，或许几小时，或许几天。但不会是永远。因此黑市拍卖上曾有人这么告诫他带来的新人说：“你要什么东西，不要表现出心动，不要出价，等结束之后自己动手去取。”
“还有人出价吗？”
白鸢拿起手机边打字问他是否还有预算，而他只是回了句“有，但是你能不能劝劝她别来抢这玩意，说不准我抢不过她。”
“弦铃很富吗？”
“她现在出的这个价，已经快超出我的预算上限了，我也只能再抬一次。”
“那这不是还没超吗，还有东西比这个更重要？”
“后面还有一件东西我要拿到手。”
“什么东西？”
“据说最后一件拍品，是一本其他人族内功功法的复印件。”
“成交！”
拍卖师突然落锤。
“事出唐突，向各位抱歉。送拍者向我们确定了意向，所以此物便不再多问了。”
同一时刻白鸢的手机上弹出清水弦铃的发过来的一条消息。
“我搞到了一个好东西，晚些家里见。”
白鸢还在思考怎么回复，台上的拍卖师倒是又猛地敲下一锤。
“诸位贵客请留步，压轴拍品是‘混沌驱动装置’，各位难道不好奇压的轴是什么？说来惭愧，此物事关重大，因此对外宣传时本人特意嘱咐不得走漏消息，倒是扫了各位的兴致。”
他拍了拍手，台面露出一个圆型空洞，随后一个台子缓缓升了上来。
“今日的大轴，最后一件拍品，来自镜像空间内自称为长安皇室后裔的功法‘雷决’，内容据送拍者所说涵盖有最基础的前三卷内容和一卷进阶功法，至于此物的稀罕之处，就让我为各位演示一二。”
拍卖师这么说着小退两步，从台上拿起匕首划开手指向前一挥。
一道红色波纹向着台上的功法拍卖品扫去，随后被突兀出现的金黄电弧击散，雷光余威不减，直取拍卖师首级，而他一下化作雾气在一旁重新凝聚成实体。
“就是这样了。此物我们尝试过机械复印、手动抄写等一系列方法，无一例外这些方法都未能成功，此物的拍卖者也提出了一个相当罕见的要求，他只接受以人民币方式支付。”
“起拍价呢？”
听到包间内有人这么问，拍卖师便看向那边说：“一百万现金立结。”
白鸢便低头给曹博涛发消息问：“你有那么多钱？”
“没有。”
他倒是秒回。
“那准备怎么处理？”
“看看。不着急，不少东西是有命拍，没命拿。”
“抢？”
“替天行道。收归管理局本部，我顺便参考一下。”
“你的脸皮也越来越厚了。”
“你知道现在最需要的东西是什么吗？”
“什么？”
“仁义道德。”
无端端的，白鸢突然想到一句评语：资本的原始积累是罪恶的，血腥的。
清水弦铃这次又发消息过来了。
“有兴趣练练招雷术之类的东西不？”
似乎只有白鸢她自己一个人观念有些落后了，但当她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便很快的放下了心理负担。
“能整到这种东西？”
清水弦铃的回复很简短，只有一个字：能。
出乎白鸢意料的是外面的报价停在了三百万现金的位置，然后拍卖师有些失望的敲了三下锤子，中气不足的喊了声成交。
“还请各位……下手顾及一点黑市拍卖的颜面。”
白鸢看到人群中的不少人点了点头，随后陆陆续续地开始退场，人潮逐渐退去，白鸢特意跟在后方，刚一出铁门就拐了几个弯出了巷道，然后发消息问曹博涛在哪。
“你要不要来瓶可乐？”
抬头看到熟悉的身影手里拿着两瓶可乐正对自己招手，于是白鸢点了点头，他付了钱之后走过来将可乐递给她。
“现在咋办？混沌驱动装置给弦铃拍了，雷决也不知道给谁拿走了，两样东西是一样都没弄到手啊。”
“这就是你不清楚现在的情况了，我们等就行了。”
他这么说着拧开盖子，可乐瓶放气发出嗤的一声，炎炎夏日，他张口就灌掉一小半然后心满意足地哈了一声。
“还得是这玩意好用。”
白鸢倒是不着急，开了瓶小抿一口然后盖上盖子，看向他问：“等什么？”
“等别人帮我们找人，有的是人比我们更急。”
白鸢刚要开口问为什么，却听到后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我还以为我感应错了。”
转过头去是清水弦铃正看着两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