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计时的一段时间后,白鸢坐在桌旁思索着,清水弦铃坐在床上单手撑着头看着她。
到底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
白鸢确实等到了那位可能会来的客人,清水弦铃也确实来了,但她进来后却是没说什么话,只是坐在床上那么等着。
她在等什么呢。
这里是旅馆,房间隔音,只有两个人。
其实能做的事情没有几件。
但白鸢仍在思索其他的可能性,尽管她知道清水弦铃不大可能是为了其他的事来的。
于是就这么坐着,两个人沉默不语,没有什么话可说。
直到白鸢终于某次和清水弦铃对上眼神,她才突然想明白发生了什么。
无论是在游戏作品出现,还是在文学、漫画等艺术作品出现,能够“操弄感情”的术式在这些作品的讨论中都完全属于可以归类到“邪术”范畴内的术式,使用这类术法的人不论出于何种目的,最终都会引起他人的反感。
当白鸢想明白这一点,再看向有些孤独难耐的清水弦铃,然后再审视自己的内心,她便意识到了这种完全没有一点想法的平静是不正常的,而当她把这一想法清清楚楚的剖析完毕后,她突然又能意识到坐在床边期盼着发生什么事情的清水弦铃对她来说是怎样的存在了。
但白鸢还是一动不动。
在这种不正常的平静之中,她反倒又折回去思索另一个对自己来说更加重要,但是旁人看来会觉得有些发笑的问题:她是否有这个资格。
在这种事情上的分歧往小了讲可以说是个人的矫情做作,稍微放宽一点视野可以说是自问是否有抵抗旁人目光一直坚持的勇气,往大了说可以说是社会角色不同潜移默化文化培养中导致的事物观察角度和思维逻辑的不同——而这种事情本不应该在少数团体中出现成为严肃性的问题。
因为少数团体中的人本身就已接受了这种令他们成为少数团体的事实,这对于他们是同时具有双重效应的——即是幸运,也是不幸。这种事实将他们与常人区分开来,让他们意识到自己的不同,提醒他们,警示他们,同时也警示其他旁观者——也许只有隔岸观火的旁观者会特意去思索这样的问题,但或许处在其中的人也可以。
毕竟人是会变的。
由于事实上的不平等催生离经叛道的扭曲思想,而误将中间过程的一些产物当成是结果甚至反过来对于错误的想法深信不疑则更是可怜。
曾隔岸观火的她会被激进分子批判没有勇气,可她那时不过觉得完全不划算罢了。
与其为了一点幻想而变成残缺之物,不如接受实际上有着完美可能的自己。
众多文学作品,众多受人们传颂的故事,所谓成长的主题,便是在讲这样的东西罢了——白鸢这么想着。她(他)曾在互联网冲浪时经受多种思潮冲击,又受家庭变故折磨,最终好不容易让身边的一切回到正轨,在普普通通平平无奇的日常生活中过了一段时日,故而对此格外珍惜。
自己是宁愿做出一些牺牲和让步也要抹掉颠覆性变故发生的可能性——可一个念头,一个思想可不会那么清晰的就从脑海中销声匿迹。人会哀叹命运不公,会渴求未曾拥有之物,这本身便是所谓“存在”或是“活着”的证明。
正所谓“生活会磨平人的棱角,可生活磨不掉某些让人之所以成为独特的人的东西”。
随后,幸福美满的平淡日常被离奇出现的“同化进度条”打破,然后白鸢只能学着接受。
万幸的是她实在算不上是个弱者,非要说的话,她反倒是强的有些反常?考虑到这是一个以“概念”为武器的世界的话,倒也正常不过。
独自一人的苦闷思索和未曾对人言说的见闻结出了丰满的果实。
她轻松地处理对别人而言算得上是棘手的敌人,接受新的概念,然后思考,然后归家,然后再遇到种种机缘巧合,然后失去家人。之后,又受别人的照顾,特别是现在坐在旁边,直言“就是馋你身子”并付诸实践的那位。自己也在她先前的几次挑逗里乐在其中,但有些事两人都心有灵犀,避而不谈。
那只是个开始罢了。
有时她会这么想。
可在这种或许不会有第二次的诡异的平静心态下,白鸢却是思索着,一路走到现在站在这里的自己到底该怎么做才是正确的?
但有一件事她是知道的。
未来后悔了,然后……就到了现在。
思索愈是深入,对周围事物的注意便愈加淡薄,直至某个瞬间清水弦铃站了起来她都没注意到,而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索当中,然后,清水弦铃唤出法杖。
迅捷、精神力强化、缓慢愈合、力量强化。清水弦铃先前很看不起这种先给自己施加身体强化术式然后上阵肉搏的作战方式,但她现在却觉得这种方式确实有可取之处。
思绪倒转,集中精神,法杖指向未注意到这边坐在桌旁的精灵少女——仅剩的理智阻止了她的施法动作,她将法杖丢在一边,落地时发出的一声沉闷的“咚”的一声让白鸢的思绪中断,看向已经无人的床边,原先熟悉的艳丽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听到身后传来衣物摩擦发出窸窣声响的时候白鸢想回过头去,却感觉耳朵碰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
“我好想要你。”
这么说着的人向她的那对长耳含入,舌头轻点几下后又是稍稍松开,对着那已经湿润的尖端轻吹一口气,在她身子稍稍蜷缩起来一颤时双手穿过她的腋下将她身子抬了起来,同时右脚在椅子上轻轻一勾将位置拉开,然后顺势身子靠过去一倾一推就这么将不知所措的白鸢压倒在柔软的床上。
四目相对。
理论上来讲白鸢是有机会避开的,但敏感部位遇袭加清水弦铃大胆无畏的举措让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而当她反应过来要出事的时候人已经被压在了床上。
“我不管了。”
清水弦铃看到她这么说着别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