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铛在窗前随风摇摆,清脆悦耳响声在空荡荡的雨中婉转。
沐韵疲惫不堪的从床上爬起穿上胡乱搭在椅子前的衣服,她头发乱糟糟的有几根都劈了出来,眼睛边深深的黑眼圈看得出来她很长时间没睡过安稳觉了,她简单洗漱之后将冰箱里冻的发硬的面包拿出来,“咔嚓,咔嚓”似乎在吃干瘪的泥土。
走到楼下她抬头望了望昏暗的天,阴邃如同深渊,密密麻麻的雨点滴落在地面上“啪嗒,啪嗒”异常刺耳沐韵将帽子带起顺着雨势走了出去,她不时望着周围和她一样的人,阴郁的眼神里充满了悲哀。四周楼玻璃的墙面反射着他们的身影。
“嘀——”
“沐韵,21岁,工号:37,一级心理咨询师,心理浑浊指数:15(绿色),请迅速就班,谢谢。”
将员工卡收起她便走向了自己的工位,狭小的空间里堆满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档案,在正中间是她的办公电脑,每次一打开便是满满的咨询信息,在这些信息中她要听着他们百无聊赖的吐诉,记录在自己的档案上并分析给出合理的解决方式,她想不清楚为什么要替别人解决内心的苦闷,自己分明连自己内心的压抑都解决不了了不是吗?她死死的盯着电脑屏幕上闪烁过的各种信息,飞快的敲击着键盘,实在困苦的问题她只能抓抓自己糙乱的头发然后瞎编几个办法用来敷衍。
“啊!”她用力摔了一下鼠标,她实在是没能想到这种情况下还有个变态假借咨询借口问她家在哪?她皱了皱眉毛将那条信息彻底删除,她想不通自己是如何保持心理浑浊指数如此之低的,在这种压抑的时代每个人心理浑浊指数都会很高不是吗?可她偏偏是个例外,这也导致了一种分歧,原本心理浑浊指数代表着一个人的心理健康指数,可她却成了被所有人孤立与歧视的对象,因为没有人觉得会有人在这种情况下保持如此真纯的内心,能保持的一定不是普通人!想到这她不免得更加难过起来。
窗外时不时响起的枪声与雨声混合在一起,这种情况十分常见,大概率是[心理者]在追补[浑浊者](一但心理浑浊指数超过90便会成为浑浊者,浑浊者可能受影响成为源物。)沐韵轻点着键盘显然她又对这些无聊的信息失去努力的希望了,她接了一杯咖啡再次坐到位置上时突然感觉到不对,自己的电脑被恶意的关机了,她刚将咖啡放在桌前焦急的打开电脑时咔嚓一声凳子也立马倒下,她整个人又连同桌上的咖啡摔在那冷硬的瓷砖地上,原本只有鼠标键盘敲击声的办公室立马响起了一阵哄笑声,沐韵疼痛站起,她看着电脑重新亮起的页面缓了一口气,原来自己保存了啊,随后又出现的信息显示又引起了他们的唏嘘(心理浑浊指数:10)。
“这种情况下还能保持内心平衡真的是恐怖啊。”
“雀食,你看看她这个样子是正常人吗?说不定是源物变的呢。”
“啊,这么说雀食有可能。”
“对吧对吧…………”
沐韵搬了个新凳子坐了上去身上的咖啡早已经渗入了衣服或者头发里,今天晚上去洗个澡吧,她这样想的。
夜晚的办公室中只有她最后一人,漆黑里的一片光十分刺眼,在处理完最后一条咨询时她终于可以回家了,空荡荡的街边星零的几家零售店与饭店仍然有着温黄的灯光,好歹是天上没在下雨了,几个星星悬挂在天空上,月亮很长时间没见过了有时候只是个轮廓。
回到她那不大不小的屋子里一开灯,妹妹沐灵就给了她一个个大大的拥抱,她一个踉跄没反应过来摔倒在了地上。
她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摸了摸沐灵细腻的头发,温柔的笑了出来。
“姐姐!”沐灵不停的用着脑袋在她怀里蹭来蹭去惹的她笑出了声来,她将沐灵抱起关上门准备着晚餐,电视边传来稀稀疏疏的笑声,或许就在怎么一时她会感觉到无与伦比的幸福吧,想一想自己活下去的原因究竟是为什么呢?是那个带着使命的契约还是自己的苟延残喘,都不是,她自己还有十分重要的人需要她的保护呢。
鲜香的毛豆炒肉以及酸辣的土豆丝还有一份妹妹最爱喝的西红柿鸡蛋汤,热气腾腾的饭菜总能让人安心连同妹妹的笑容也是。
“在学校呆的怎么样?”沐韵问了问埋头干饭的沐灵,用手撇去了她脸上残余的饭粒。
“嗯嗯,老师和同学们都很好呢!对了对了姐姐你看!”她从背包里拿出一张奖状,上面鲜艳的几个大字写着“三好学生。”
“怎么样。”沐灵一脸傲娇。
“果然我的妹妹就是聪明呢!”
将碗筷收拾好后沐韵打算带妹妹去附近的澡堂洗澡,她们将换洗的衣服带好,穿过那了无人烟的十字路口,在路上沐韵去零售店买了一些牛奶已经菜品,出门后向左转直走了五分钟就到了那家澡堂,门口招牌黯淡无光,明显很少有人光顾,店长是个年过七旬的老人他原本有个美好的家庭[陨落]后只能凭借这个破澡堂孤苦伶仃的苟延残喘了,他看到沐韵来后两眼亲切有神。
“哎呦,你又来了啊。”爷爷的声音略发有些颤抖,年龄大的缘故吧。
“爷爷,给。”她从中拿出两盒牛奶后将一大袋子全递给了爷爷,或许是同情又或许是同命相连的缘故,她觉得自己应该这样做。
“哎呦呵,不需要,不需要,这么照顾我,我实在是受不起呀。”爷爷连忙推送。
“没关系啦,用不了多少钱的。”沐韵将东西一扯塞进了爷爷经营台的柜里。
“那我们先走啦。”拿着那标有1号的牌子就带着妹妹走了进去。
爷爷望着她们俩的背影戴上了老花眼镜,眼泪不自觉的流了出来。
“她们俩像我们的小雨,小月不是吗?老伴?”独自的他用纸擦了擦一张黯然失色的照片,上面是他年轻时的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