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上去很不错。”程琳稍有谨慎的盯着霜鸦，“可在那之后呢，你又准备要去做些什么？在阴谋达成后再把图灵兰搅的天翻地覆么？”
“嗯……有趣的问题。”
黑发女士思索着，她的脸上露出了一副一知半解的神情。
“或许是为了更大的乐子，或许是想要图谋什么其他的东西，但谁又说的清楚呢，在此番地境的制约下，甚至可能什么都做不到。”
……
如此随心所欲，说实话，程琳并不想答应这位霜鸦的请求。
于情来说，和这样在立场上并不相同的家伙成为朋友，只会自掘坟墓。
但于理来说，倘若只要答应她，即可了解暗月神教的全貌，这是一次十分得当的交易。
思绪摇摆间，程琳深吸了一口气。
“我可以试着答应你的请求。”
程琳看似选择了妥协，但霜鸦却在这个时刻将原本伸出去的手又伸了回去。
她的目光闪烁，似乎是洞穿了程琳此刻的想法。
“这种潦草的约定，并不让人讨喜，它显的并无诚意，倒更像是为了得到某些东西而故意捏造出的事实。”
“……”
程琳的表情多了些许凌冽。
“看来，还是我的善心给多了，还是说，你这趟只是想来戏耍我？”
霜鸦察觉到了［未缪］在刹那间的情绪转换，但即便如此，她的神色却也依旧没有任何的变化。
她似乎根本就不担心［未缪］会拿她怎么样。
“事实上，你刚在图灵兰这片土地展露锋芒之时，我就已经注意到了你，只是当时的社会环境太过动荡，况且那时的你对［源天］也还并未有过了解，就这么冒然的前去和你接触，我想并不是一个好的打算，从你对付［沙涂］的结果就可以看出来了，所以，我很庆幸～”
话语间的信息不少，但有些关键的东西却又并未提及。
暗月神教……究竟还知道多少……
程琳甚至怀疑她能前往［源天］，可能暗月神教在背后也或多或少的做了助推。
“那你又为何要现在这个点才来找我？在那一段［黯之门］结束的日子后，又或者是［沙涂］叛乱之时，我都还在公众的视线之中。”
霜鸦拍了拍她的那身灰色西服。
“那或许就是朋友之间才能问的问题了，［未缪］，你确定你现在已经准备好了么？”
……
一种很诡异的感觉浮现。
仿佛只要答应霜鸦的请求，一切问题似乎都会迎刃而解。
但偏偏……
她就在不久前的模拟源天里才见识过了那位大交易商斯卡布尔的手段。
这位大阴谋家……她真的不能不防。
见程琳无动于衷，霜鸦莫名露出一丝欣赏的意味。
“［未缪］……你知道么，你是我游历那么多个浑纪，所见到过最令人叹为观止的家伙，在我所认知的整个生涯中，没有任何一个人拥有像你一样的力量，我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这是何其伟大的神迹。”
“……”
“但你的心境，见识却又太过浅薄，浅薄到足以让所有藏在幕后的棋手不费任何吹灰之力便能将你轻易操纵，有些时候我确实为你感到惋惜，这样的你，试问真的能够保护图灵兰丝毫么？”
霜鸦突然意味深长的转变了话语。
“有关当年的那场事故，难道真的就只是你所认为的意外么？直到现在……你都不想去深究一下背后的原因究竟为何么？”
！
程琳当即怔在了原地，她并不清楚这到底是对方一贯用的话术，还是确确实实对当时的情况有所了解。
自［源天］与图灵兰的传送门彻底割裂之时，暗月神教确实在图灵兰这片土地蛰伏许久了，她们不是没有能力了解到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有些时候，你所体验到的事实，并非一定就是必然，有空不妨好好去了解一下当年的真相，倘若你真正知晓了一些细枝末节的事情，我相信你会感谢我的。”
黑发女士突然将灰色西服高高抛起，她的身形在转瞬间变成了一只色泽黢黑的乌鸦，它张开了银色的翅膀，骤然般的腾空而起。
“这段善意的提醒，就当我送给你的见面礼了，［未缪］，希望下次见面，我们能够成为真正的朋友。”
……
望着渐渐飞远的霜鸦，程琳并没有选择出手留下它。
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向她袭来。
霜鸦话里话外的那般古怪语气，有种来自不同的人身上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人并不舒服，甚至有些莫名其妙。
但她所说的每一句话却都不得不让人在意。
程琳站在原地，沉默并思索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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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罗波特，谈谈你的看法吧。”
夏琳翻看着书本，在某个时间段，她忽然抬头向着少年说道。
“……”
希罗波特有些淡然的望着眼前被晓之塔所映射出来的画面。
“如果你要我谈谈我的看法的话，那么霜鸦，和我印象中的有些不同了。”
夏琳没有接下他的话茬，希罗波特于是继续说道。
“那位布局如此精明的大阴谋家，它的眼睛里居然出现了人性，我还真是第一次见。”
“……”
“有点意思，看来就算是大阴谋家，也还是喜欢玩那一套。”
夏琳盘算着，虽然在时间的沉淀中，她还远远没有达到希罗波特的眼界，但什么能够分辨出来，什么不能够分辨出来，她还是心里有数的。
“如今的图灵兰，确实被暗月神教扎根颇深，它的走向越发偏离原先被规划好的剧情了。虽然说一切的结果都是‘他们’有意为之，但……恐怕必要之时，还是会出现一定的变数。”
夏琳微微撑着头。
“你想说……原先那段剧情么，我记得是［未缪］出场后没过多久就狗血到社死的剧情……说实话，如果就以读者的身份来看，魔法少女与［黯之门］，父女身份间的相互揭露，或许这样的故事确实有些单调了，暗月神教的出现更像是意料之外的调味料，在一般人看来可能确实有那么一些乐趣，但对早已知晓的我来说……实在是令人作呕。”
希罗波特闭上双眼，一切纷扰仿佛都化为了身外之物。
“无所谓，反正……我们只是看客，躲藏在［乐园］间的看客罢了。故事的走向究竟为何，与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