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问当年最后的真相？”
［阿丽萨］的眼神莫名变得有些空洞。
在程琳的注视下，她的身形渐渐凑近程琳的身边。
“有关这件事，我会在我认为适当的时候告诉你。现在还不是时候，程琳，一切要讲究循序渐进，过于急躁可不是什么好事。”
……
程琳不语。
她还是看不懂霜鸦的行事。
明明身为暗月神教的成员，却肆无忌惮的将这么多有关暗月神教的事情相告于她。
说它是想图谋更大的事情……
可以程琳的眼界完全想不到会是什么。
反而是霜鸦如今所展现的善意，让程琳感到纠结。
短暂的沉默后，程琳选择换了种问法。
“霜鸦，可以告诉我，你过去在［源天］干了些什么么？”
意识到程琳似乎已经有些动摇，［阿丽萨］微微一笑。
“一个‘小丑’的生平罢了，拨弄情绪，背离现实，一切只为理性独存。我所期冀的是，一个不再由蠢货所领导的世界，只是在实现这条路的过程中，我承认我的手段确实有些过激。”
……
一个这样的世界么……
程琳莫名有些感同身受，但对于人这个种族来说，却是绝无可能的事情。
仅是图灵兰可考证的这些历史来看，人性永远是无可避免的事实。
完全的理性确实可以推进社会的发展，但人又怎么可能会主动选择去泯灭人性？
况且……
思维还在运算，一道熟悉的声音却破空而来，打断了程琳的思考。
“是么……”
一位身着黑袍的白发少女毫无征兆的闯进了这片地界，在她的脸上挂着全然淡漠的神情。
“那我想请问，上个浑纪末［古亭界］里遗存的那四万预言家，又是因何而死？”［注：［源天］的预言家是所有生命公认的理性代表。］
［阿丽萨］凝视着眼前身着黑袍的白发少女。
守夜人比她想的要来的快了不少，有些备用的计划恐怕是要被迫中断了。
“看来，这个年纪的吴芯小姐，比起拥有魔塔的你，还是要稍显逊色。”
“我也没想到，你居然会有如此天才的实践，能把［间系］的能力揉进记忆里，就连魔塔都差点没有解析出来力量究竟源自何处。”
听到这里，程琳已经反应过来了。
啧，是差点被霜鸦骗了么……
程琳看着眼前针锋相对的两位，如此紧张的气氛，她甚至感觉她有些插不上手。
等等，这么看来，守夜人其实也蛮口是心非的。
明明嘴上说是要离开，实际上还是回来了。
“所以，这场潜藏在记忆中的会谈，守夜人先生是也想加入一起？”
［阿丽萨］的嘴角有些微微上扬，守夜人冷眼看着胜券在握的［阿丽萨］。
“我不加入，难道要亲眼看着如今图灵兰的第一战力，就这么简单的被忽悠成你的傀儡？”
［阿丽萨］掩笑道。
“我倒是不认为，我有这个能力去忽悠［未缪］女士，我只是更倾向于将真正的事实告知他人，至于会发生什么后果，那就不是我该考虑的事情了。”
果然是这样么……
一切还是绕不开暗月神教。
［未缪］的这步棋，仍然按着霜鸦设下的步骤走在了既定路线上。
无可更改，一切已成事实。
“对于［未缪］女士来说，提前知晓一些事情，可不是什么坏事。”［阿丽萨］的语气有些轻佻，“‘他们’还想让这场虚构叙事更加曲折，但我认为，这对我们的［未缪］女士来说显得多少有些过分，本身暗月神教也有对抗‘他们’的教条，我这么做，也算是尽职尽责吧。”
“尽职尽责……呵，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倒是随口便来。”
守夜人的目光锐利，她的身形微动，两道布满符文，呈现血红色的锁链自她的黑袍之间显露而出。
……
她还是，要选择动手么？
［阿丽萨］欣赏着这件能够被称得上是老朋友的神器，在守夜人这么多年的滋养下，它的品级看起来是更进一步了。
“我想，我们没有动手的必要。更何况，你连现在的情况为何都不了解，冒然动手，只会让双方的处境更加难堪。”
“不管怎样，总要，先试一试再说。”
充满压迫感的［束法链］猛然般弹射而出，漫天的锁链逸散，程琳有些震撼的看着这副光景，但就在［束法链］接触到［阿丽萨］的瞬间，它像是感知到了什么不可名状的事实，毫无征兆的滞留在原地，无法再向前越进丝毫。
守夜人皱了皱眉，她分明已经在进来前就打破了霜鸦从吴芯那里顺来的［间系］，如今身处图灵兰的霜鸦居然还能施展在她认知之外的手段。
还真是……不虚大阴谋家的名头。
“还是如此喜欢尝试么，守夜人先生，只是这次你可要吃些苦头了。”
［阿丽萨］的目光瞥向一旁吃瓜的程琳，她轻声开口道。
“这边建议［未缪］女士最好还是不要插手我们的战斗，一旦我败了，你的精神或许会随着这个记忆世界一同支离破碎哦～”
听到这里，程琳的脸色顿时一变，如此赤裸裸的威胁，这就是霜鸦一早就留下的手段么？
这算是……逼迫自己和她统一战线么？
看到程琳有些犹豫，守夜人顿时开口反驳道。
“不要相信霜鸦的话，［未缪］，要用你自己的感觉去判断。”
自己的……感觉？
不是，这算哪门子方法啊……
不……
程琳觉得以守夜人的眼界来说，他的这番话必然有所深意。
只是在这种情况下……
还是先……看看再说吧。
……
一切……似乎有所脱节。
守夜人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在［束法链］多次的试探无果后，她默默的将这件神器收了回来。
“是……你的这具身体的能力？”
［阿丽萨］没有否认守夜人的话语，相反，她开始自我介绍了起来。
“这具被夺取的身体名为米尔娅，是一位在没有任何辅助手段的前提下足足活了九个浑纪的强者，她的为人低调，因此你们这些家伙可能不甚了解，但她拥有一种十分匪夷所思的力量。”
［阿丽萨］卖了个关子，在看到没人想猜这个答案后，她有些难过的摇了摇头。
“阻断联结，不知道，你能听懂这四个字的意思吗？”
在听到所述的瞬间，守夜人便意识到先前的那种割裂感从何而来。
只是……
或许霜鸦想错了一件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