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搜集的数据还不够完全。会出现如此大的纰漏，这可不像你。”
守夜人冷笑着，她摊开了手，等待着霜鸦下一步的行动。
如此自信么……
莫名察觉到了一丝不妙，若说守夜人是托大，以这么多年和她打交道的经验来说，霜鸦是肯定不信的，但这次它却想看看，能让守夜人这般自信的来源究竟为何。
“我倒是不觉得，这个自上个浑纪就布下的局，你会有所察觉。所以能让你有底气的，看来只有那段前往［普提拉克］的经历了。”
［阿丽萨］眯起眼睛。
“那就让我亲自见识一下，来自门后世界的力量究竟如何。希望，它会让我大开眼界。”
毫无发迹的，只一瞬，强大的排斥感将守夜人与魔塔的联结完完全全中断，守夜人的身形停顿片刻，那种剧烈的冲击感在完全解除魔塔权限的那一刻，贯彻到了身体的每一寸。
一切……如同预计般上演。
失去了魔塔的力量……
对于守夜人来说，从来都不是一件坏事。
来自［舒玛］的力量逐渐回归，这种源于门后的力量完全不被图灵兰的禁制所抑制，［阿丽萨］观察着守夜人的气息，那种原先熟悉的感觉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神秘。［注：［舒玛］是［黯之门］后所修炼的主要本源。］
在一旁的程琳有些微微蹙眉，她虽然她不知道霜鸦刚刚做了些什么，但她察觉到守夜人身上有种和［魔之源］殊途同归的力量在不断发酵。
这种感觉……
就像是她之前被［魔盈］诅咒一样，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那种能量翻涌至了巅峰。
［阿丽萨］的手中出现一把环绕着光球的刺刃，她看向守夜人的神情里已经多了些许慎重。
“在无法动用任何器物的情况下，你究竟能做到哪一步，守夜人，我很期待。”
“能做到哪一步，你很快就知道了。”
看不见的至黯如同利刃一般轻易划破了空间，直至出现在［阿丽萨］身前的那一秒，她用那把炫彩夺目的刺刃瞬间斩断了面前所可能出现的一切联结。
抹消过去，清除将来。
“看来，我还算是能够应付。”
［阿丽萨］朝着守夜人微微一笑，但下一秒，六个方向所产生的窒息感让她彻底收敛起了笑容。
虽然只是一道无关紧要的分身，但被这种未知的力量击中，所产生的后果会怎样……
她还是过于小看了自己的这位老朋友，或许是一直以来魔塔的认知偏见，让所有人都快忘了，守夜人在没有魔塔的情况下，本身就是［源天］的一线强者。
她堪堪的避开了这些几乎必中的攻击，但在这几道攻击的延续下，空间却在此刻猛然崩溃。
四周的一切在骤然之间破碎，在这种境地下的程琳，才猛然回想起守夜人话语间的正确性。
来不及多想，如今已然脱离了守夜人掌控的魔塔，只会将一切偏向更加不可预知的局面。
“貌似，还有更大的麻烦在等着你。”
［阿丽萨］环视着四周，魔塔空间内的死寂感让她顿时产生了什么不好的回忆，她确信守夜人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马虎，那么接下来要做的，只会是不留余力的除掉她。
在理清了基本的逻辑后，她笑着向程琳挥了挥手。
“很抱歉，［未缪］女士，先前和你稍稍开了几个玩笑，如果你不喜欢它们的话，我们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会为我的这几个玩笑赔罪。”
话语落下的瞬间，她的躯体如同粉尘般消散，守夜人的攻击接踵而至，最终却狠狠的扑了个空。
啧……
没能给那死东西来上这么一下，还真是有些遗憾。
阻断联结的效果随着霜鸦的消失而骤然消散，来自魔塔的压制将守夜人原本的气息逐渐归还，但在这片破碎的空间内，守夜人忽然想到了什么，她的表情顿时一窒。
程琳看着眼前脸色渐渐有些难看的守夜人，她有些试探性的询问道。
“那个，守夜人先生？”
似乎意识到了程琳还在这里，守夜人这才稍稍缓和了些许。
她强行将自己的情绪压了下来，随后对着程琳说道。
“没事……已经结束了。对了，先前允诺你的，这件名为［古青］的神器，算是对你这次模拟的补偿。”
一件泛着青光的项链自守夜人的黑袍下出现，精致的青色宝石点缀在柔和的挂坠之上，程琳怔怔的看着这件神器，但她却没有选择接过它。
“这并不符合礼数，守夜人先生，我并没有帮你些什么，这份奖励，对我来说显得有些太过贵重。”
守夜人摇了摇头，即使不动用魔塔的能力，她也能猜到程琳的回答。
“值得的，程琳，这场来自霜鸦的算计本身并非为你而来，只是你恰好成为了其中一环，此番顺水推舟下，才铸就了如今的局面。如果借用那位鸢小姐的话来说，这场闹剧的源头，本就是从我这里延伸的。”
……
这种解释么……
程琳泛起一抹苦笑，看起来守夜人是铁了心想把这件神器交给她。
上赶着送神器，这种看似玩笑的事实，放在哪里恐怕都是天方夜谭的事情吧。
她也只能感慨，守夜人的慷慨了。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她接过了那件名为［古青］神器，其所蕴含的级别波动绝对算不上弱，在其中她甚至还察觉到了几道夹杂着法则的气息。
“它是那位时间管理者小姐送给我的一位老朋友的礼物，只是这件神器现在于他而言已无意义，兜兜转转下，最终来到了我的手里。”
守夜人略微叹了口气。
“受人之约，我不能点破它的能力，这点需要你自己去感悟。但我能肯定，在某个时刻，它一定会帮到你。”
“如此么，多谢了。”
程琳郑重的点了点头，她看得出来守夜人的用心，这一趟守夜人帮了她如此之多的事情，如此说来，她反倒是欠了守夜人不少人情。
眼前的守夜人像是感知到了什么，她看向程琳的目光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到的温柔。
“你要是觉得亏欠我，接下来的时间，就为维尔纳学院多培育几个好学生吧，如此，我就心满意足了。”
程琳捂脸点了点头，果然还是会被守夜人察觉到心思么……
守夜人并没有再多说些什么，在大约几秒的等待之后，她的身影开始不断闪烁，程琳的视角也随之晃荡起来。
这是……
毫无防备的，程琳的身影重新出现在了维尔纳学院里。
就这么出来了么……
程琳打量着四周，熟悉的学院内，却再找不到白发少女的身影丝毫。
又一次的不辞而别么……
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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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盘前，原本精神的白发少女此刻却有些黯淡的看着眼前一脸沉稳的老者。
在此之前，她已经有所心理准备了。
“苍澜，学院里死了……大概多少人？”
在她面前投影出的那位老者无奈道。
“最终统计，三百六十八个学生，以及二十三位老师，虽然这是意料外的可能性，但不要后悔你做出的抉择，事实已成定局。”
“……”
“小梦琴已经为他们立碑了，我没有告诉她，是因为你的失策导致的，霜鸦所求的往往并非表面与实质，也许，有些时候适当的不作为，才能打破霜鸦一早就设下的局。”
“或许，我确实干了些多余的事……”
守夜人深深吸了一口气，说到底，还是由她的莽撞所引发的连锁反应，无法考虑周全，就必然会被抉择所困。
这点，无可避免。
“我会去尝试亡羊补牢，在此之前，还是要辛苦你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