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处的简约酒馆内
来自各地的宾客们似乎纷沓而至。
在某个时刻到来之迹,纯黑的乌鸦随着轮转的时间嘀嗒声,而逐渐显现出其身形。
……
稀疏的前台,几只未喝完的酒瓶懒散的瘫倒在桌上,柔和的灯光透过复古的灯罩映射在霜鸦的身上,投射出的倒影模糊的融在了斑驳的壁画上。
眼前有张看似普通的座椅,一位平凡的男人端坐其上,在他身旁却突兀的环绕着一把做工精美的刻刀。
反常的直觉让霜鸦第一时间锁定了这个男人,可在看到男人的那张熟悉的面孔后,它却又顿时嗤笑起来。
“我设想过很多……但还真是没想到神教的幕后主使会是你。如此别开生面的见面,这场剧目还真是愈发有趣了。”
霜鸦有些戏谑的看着眼前那位面无表情的男人,而先前携带着霜鸦到来的时梦,此刻正恭敬的出现在男人身边。
两者对视的瞬间,男人的毫无感情的话语的朝着霜鸦袭来。
“目睹这样的结局不好么?你看到了你所想要看到的,霜鸦,仅凭这点,你已经先于‘他们’很多了。”
……
“不不不,我所看到的,恐怕也并非真实,对吧。如今[源天]的那位大智者在很久很久以前便教会了我这个浅显易懂的道理。”
男人十分平静的看着霜鸦,在他的眼神里没有丝毫光芒,空洞的仿佛完完全全被剥去了灵魂一般。
“可以,和我说说原因么?”
霜鸦眯眼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他的一言一行间,都和自己印象中的那个男人有着很大出入,即使他的相貌和气息毫无问题,但对于一个真正知根知底的朋友来说,他是绝无可能会走到这一步的。
“****,我在上个浑纪稍稍有听过这个名字,就是不知道,你是不是那一位?“
“事实,不是已经出现在你面前了么?”
男人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显然他默认了霜鸦所说的,那个不可名状的名字。
霜鸦的眼神顿时闪过些许精明。
“原本,我只是好奇暗月神教在图灵兰的最终目的,但现在,我却对你的这个身份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啧,真是该死的诱惑。”
“你知道的,霜鸦,这是一次明晃晃的阳谋,我很好奇,你接下来又会如何抉择呢?”
……
“我只想知道,如果我把你当成那位,故事又会是怎样的发展而已。”
霜鸦有些优雅的理了理它的羽毛。
“算了,还是不拐弯抹角了,说说看吧,你想要我为你做些什么?”
明晰诉求后的应答,对于男人来说或许已经是家常便饭的事情了。
能够因为这个事件而积极配合的霜鸦,对于男人来说确实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助力。
他的嘴唇微微张合,随后,在霜鸦面前凭空出现了一段已然编辑好的文字。
[我需要你做到让[黯之门]令‘他们’无法完全置之不理,或许他们会以另一种看不见的手段下场,但我想,试试重走菲兹朔克先生当年走过的老路。]
这或许是一种独特的传音,如此明确的指示,但霜鸦却并没有丝毫避开那位时梦小姐的意思。
“你是想重走那老家伙的路么?可如今的时间线绝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拨动的,况且没有时间法则的认可,也做不到轻易掌控时间……”[注:大学者菲兹朔克的最后一战希望通过泯灭之杖(最接近封器的一件绝级神器)在过去的主时间轴进行灭世,从而产生蝴蝶效应影响整个[源天]的历史发展进程,该事件最终被时梦亲自制止。]
霜鸦突然笑了笑,像是在笑自己的愚钝一样。
“莫非那位被遗弃在时间长河的大学者,恰好成为了你前进路上的助力么?还是说借着这位已经快行将就木的时梦小姐,你从她的身上领悟到了什么别的东西么?”
男人轻轻的摇了摇头。
“那或许,就不是你该关注的事情了。”
关注么……
像是受到了来自男人的点拨,霜鸦的目光扫视整个酒馆片刻,在某个瞬间,它猛然意识到了什么,那双狡黠的眼睛停留在了游走在男人身边的那把刻刀之上。
虽然只是最简单的浮空,但没理由看不透其运行的基本原理……
“这把刀,我想来头可不小,莫非它就是暗月神教的根基所在?”
男人有些僵硬的鼓了鼓掌。
“真是敏锐的直觉,大阴谋家,倘若和你做对手,无论是谁,我想都会头疼上一番。”
“那可能,有些过于谬赞了。”霜鸦会心一笑,“毕竟我的合作伙伴才刚刚抹掉一位十教,现在仅存的席位,恐怕也只有区区六席而已。”
男人沉默了片刻,此番不着边际的说辞,无异于赤裸裸的挑衅,但给人的感觉却又更像是在一步步的试探自己的底线。
只是,如此的话……
霜鸦……似乎比自己想象中要更加稚嫩一些。
“我从来都不在乎十教,霜鸦。相反,是那些被我授权力量的十教,她们离不开我。我若想要铸就一个新的教席,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听起来就像,脱离不了的寄生虫,不过也蛮符合暗月神教一直以来的做派的。”
……
“那么,你又想声明什么呢?”
“一个要求。”霜鸦将眸子转向一旁的时梦,“让她来当我的忠犬,这份整个[源天]都不曾有过的殊荣,我倒是想亲身感受感受。”
“很合理的诉求,不过我一向倡导人性化管理,去与留,还是要看她自己的意思了。”
男人的目光看向一旁卑尊屈膝的时梦,她有些平静的朝着男人点了点头。
“如果能为暗月神教的事业添砖加瓦,我想即便是再大的艰难险阻,我也愿意为之献身。”
言语中的诚恳不似作假,只是此时此刻在她的身上却再也看不到一点时梦小姐的影子。
霜鸦有些无趣的摇了摇头。
“对了,介意等待的时间再久些么?”
男人不解的看着霜鸦。
霜鸦漫不经心的飞到了时梦的肩膀之上。
“有关我的剧目,还未来得及华丽上演,可不能因小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