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像是做了一场很久的梦。
梦境中，多了很多荒唐又无法言喻的事实。
拘泥于幻象中，朦胧，却始终无法抵达真正的现实。
似是意识到了不妥，程林微微睁开眼，一张造型略显古朴的床位映入了他的眼帘。
他可不记得自己有买过这样的床铺。
……？
所以，这是……在哪？
还未来得及有所反应，一道略显稚嫩的声音却在耳旁响起。
“程林教授，再为我讲讲古图灵兰的那段历史吧，我是真的很想知道，那位椎尔裘斯大帝究竟是怎么死在他亲如手足的发小手上的。”
白色的短发干练，那位半跪在床上的兽族少年的两眼中冒着求知的精光。
嗯……
对过床铺上的这位……又是谁？
程林怔了怔，那一刻停顿的瞬间，思维骤然开始翻涌，紧接着，一股好像并不属于他的记忆如同潮水般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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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寒月］离开了之后，生活一切如常，洛雅那边也一直没有什么事情通知自己。
看起来，一切都像是已经稳定了下来。
直到……三天前，维尔纳学院发布了新一轮的招新计划。
程林一直有去着重关注这方面的讯息，维尔纳学院的招生不同于一般的图灵兰学院考核，对于学生们的录取从来无关学历，只要有魔能基础，且真正对维尔纳学院有意向的，都有进入维尔纳学院的资格，这里只注重培养学生个人的能力发展，无关上位权利本身。
作为已经在维尔纳学院任职了的程林教授，自然是被凡塞尔亲自给叫了回来。
不过在到了学院后，只是草草的吩咐了一下自己执教的具体事宜，凡塞尔就选择完全放手了。
整个过程倒是显得有些潦草，这点和程林在［红思］这么多年的经历有很大来去，不过或许也是好事，根据之前凡塞尔给自己的守则里看到的，维尔纳学院的教学本身就是根据学生与老师的相性来分配的，这方面的约束越小，学生最终所铸就的可能性就越大。
就这个层面而言，维尔纳学院对于学生的培养方面还是很有考究的。
继而，他趁着这段时间去把学院的很多先前有所困惑的事情都大致了解了一遍。
［以上的事情包括但不限于：了解有关守夜人来到图灵兰建院后他个人在学院内所做的一切。
调查学院内老师们的大致构成以及各自的学院经历。
着重关注学院董事会的那些基础成员。
借阅学院里的古文献，并找到了许多过去从未曾记载过的历史实录。
……］
于是，这几天，他干脆就住在了学院内的教师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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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于此刻渐渐归还，程林仍旧有些发愣，却很快便被眼前的这位白发兽族少年摇醒。
“程林教授，求求你求求你了，不想讲你也可以直接告诉我的，不要装傻充愣好不好。”
额……
程林当即反应过来了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虽然听起来言行稍显幼稚，但面前的这位白发兽族少年，却确确实实是一位第一学年魔法专业的教师，同时也是他未来这些年要共同生活的舍友，波芙洛。
根据这几天的相处以及之前所调查的内容，他是依靠着魔术师的身份进入了那个处在传统魔法与现代魔能转型阶段的维尔纳学院，如果那些数据没问题的话，他已经在学院里教了十几年的书了。
几小时前，他们一同去吃饭的时候，刚好看到了学院内一处古图灵兰的旧址，程林顺口感叹了片刻历史名迹，随即就遭到了波芙洛的大力追捧。
至于追捧的具体行径，那程林只能说，他是真的很喜欢历史了……
“那位掀起［秩序之潮］的椎尔裘斯大帝么……”
程林皱起眉头思考了片刻，在古图灵兰的历史上，这位大帝的声名还是有的，毕竟据那些考证的情况来看，他也是有史以来第一位被好友背刺的王者。
不过……如今古图灵兰的历史，基本也都是靠发掘出来的那些一手史料才能有所具体了解的，市面上的那些二手史料对于这段历史众说纷纭，过去究竟发生了什么，仅靠这些东西来阐述事实，终究还是有些无力的。
至于那些真正的历史亲历者，这会估计还不知道在图灵兰的哪个犄角旮旯里藏着呢……
“从我们目前所掌握到的史料来看，那位椎尔裘斯大帝为了做到完全掌控整个图灵兰社会，有意的将所有图灵兰的修炼者都集中起来，并给予了他们一个完全无法拒绝的利益前提，从而潜移默化的形成了一个无可逾越的阶层。在那个没有魔能武器用于反抗压迫的年代，普通人完全沦为了他们这些统治阶级攫取利益的工具。”［注：古图灵兰修炼者虽然因为禁制没有实际力量，但可以通过自爆威慑普通人。］
“但正是由于这种压迫，让那位布斯兰亭再也无法容忍这位昔日好友所做的一切，大约是在一个冬天，他带领着过去的图灵兰人民，向着这些统治阶级进行了真正意义上的反抗。”
“可是，程林教授，我听说那位椎尔裘斯大帝所做的一切也只不过是为了更快的发展图灵兰，以至于能够让所有人民摆脱这里的禁制，从而更快的离开这个完全无法修练的地方，这些说辞貌似和你说的这段史实有很大的来去。”
波芙洛眨了眨眼，无知似乎在他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但他对于这些层面的东西又确实充满了好奇。
“听了这种荒唐的理由，真的不会感到发笑么？”程林苦笑片刻，“你如果说我刚刚所说的话是完全的抹黑，都要比这个借口来的有说服力的多。而真正的事实是，即便再如何压迫那些人民，他们也依旧无法撼动禁制的存在，那些人所行的本质不过是在图灵兰的一场发自内心的放肆，那群修炼者中间甚至没有任何一位神帝存在。在完全无法修练的图灵兰，这根本就不可能会成功，本身就是完全荒谬的说辞，不过是别有用心之人的传播而已。”
“原来……是这样么……”
波芙洛挠了挠头，自从［黯之门］出现并夺走了他所有亲人的性命后，这些年他就一直待在学院里琢磨着怎么样才能教出更厉害的学生来保卫图灵兰，以至于……过度的沉迷学术从而忽视了很多现实因素。
嗯……虽然感觉程林教授说的很对，但波芙洛还是有一个问题想问。
“可是，在那位名为伊斯布尔的神帝自爆前，也从来都没有人知道摧毁禁制一定要有神帝的力量啊。”
……
好像……没有问题。
程林怔了怔，直至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确实犯了经验主义的错误了。
旋即，他干脆的向波芙洛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所以说……历史的确是很难评的，期间真正发生过什么，若没有亲身经历者，仅从最终的结果来看，是永远没有一个确切的定论的。”
ps：这章写的随意点，大致描绘一下古图灵兰的历史，下章开始推主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