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十个金币……老天,你干脆直接去抢算了。”
抱怨的口吻,像是察觉到了不满,阿克苏朝着那位颇有微词的少年开口道。
“抢劫可是违纪的,朋友,身为一位遵纪守法的教工,在学院里可不允许我进行这种冒失行为,在外……就更加不可能了,我可不想被那些[国家]的魔法少女找一些什么冠冕堂皇的大道理亲自羁押。至于我这里,一切全凭各位自愿。”
艾波斯第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僵硬,该说不说,这家伙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贪婪。
八十个金币都足够在吉拉比学院后街买下带独立魔能设施的套房了,一个正常的图灵兰居民口袋里都不一定能掏出这么多钱,更别提他们这些还在进行考核的平民新生,口袋里大多只有几百枚灵兰币在那里叮当作响。[注:正常汇率是1000灵兰币=100铜币=10银币=1金币,图灵兰如今汇率有所偏差,大概是1000灵兰币=78铜币=8银币=1金币]
“你这是完全就是敲诈!”紫发少女下意识攥紧了腰间的皮质钱袋,里面那金属的碰撞声轻得可怜,“学院教工不就是应该无条件的协助学生吗?还有,这算什么原则?”
阿克苏毫不在意的耸耸肩,那副火红色西装泛着油亮的光,他慢条斯理地从先前拿出的袋子里掏出一枚金币,随后将其抛向空中。
“知识有价,尤其是能让你们绕过禁制直达密室核心的知识。”他接住金币,指尖在币面上敲了敲,“再说,你们该不会以为这场考核,就是让你们空着手闯进去就算通过了吧。”
艾波斯第盯着阿克苏指尖滚动着的金币,他的喉结稍稍颤抖了一下。
“可我们没有那么多金币。”他试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我手上有其他的东西……比如,吉拉比学院罗斯教授的魔能理论手稿,它的价值应该不低,又或者……”
艾波斯第顿了顿,他突然想起以前在[黯之门]附近捡到过的那枚,刻有奇异纹路的黑色石头。
……
“哦?你是说,你有一件能引起[黯之门]共鸣的黑色石头?”
阿克苏的眼睛稍微亮了一下,但在回想起了什么事情后,却又很快恢复成了一副略带戏谑的神情。
“吉拉比学院的理论废纸可不值钱,至少在维尔纳学院可看不上这种东西。至于[皮拉姆]……呵,于我个人而言倒是有点心动,不过守夜人最近似乎对这些东西盯得很紧,我可不想因为这件事惹他不快,被拖去魔塔喝一天的茶可是很丢人的。”
不过很快,阿克苏忽然凑近艾波斯第,他压低声音说道。
“但是,看在你刚才鞠躬足够标准的份上,以我的名义把它交到凡塞尔校长的手里,我倒也不是不可以给你们指条歪路。”
……
还有这一招么……
艾波斯第苦笑片刻,在不知不觉中就被这家伙套牢了啊。
不过,总而言之,就目的来说也确实达到了。
虽然不清楚这块黑色石头的具体价值,但相比之下,能够得到大概率进入维尔纳学院的机会对他们来说是绝对不亏的事情。
在凝重的点了点头后,阿克苏面带笑容的说道。
“那么,从现在开始,你们需要一直往东走,大概在一片开阔地带,有一座看起来很老的钟楼,你们需要在那里停下。”
“这……”还在翻着任务单的惜琴停了下来,她的表情似乎是有些不可置信,“秘闻里可是说密室在教学楼的北面,可钟楼却在它的东侧,这方向完全……”
“傻姑娘。”阿克苏不由得嗤笑一声,随手将那枚还在把玩中的金币抛回布袋,“所谓的禁制可从来不是靠方向定位的,它的效用体现在很多地方。”
他顿了顿,目光瞥过一处地方,随后继续说道。
“就好比,在那钟楼下方其实存有一段已经废弃的排水渠,你们顺着那段排水渠的入口走大概三百步左右,左手边会有块看起来格外老旧且松动的石砖,试着按三下,米罗斯的地下密室的传送阵大概率就会启动。”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十分认真的脸庞,“当然,这只是‘据说’,因为我从来没去试过这种奇奇怪怪的方法,毕竟……”
艾波斯第有些疑惑的抬起头,却只见阿克苏转身走进了任务处的内间,那道火红色的背影在门框处顿了顿。
“对了,事先声明,就算没有成功,我这里也没有其他消息了。还有一点,要是被神出鬼没的守夜人发现你们大晚上的在钻排水渠……可是会倒大霉的,作为学院惩戒方面的第一口碑,他可绝不像我这么好说话。”
守夜人……
在阿克苏的身形完全消失后,一位高个子的男生冷不丁的开口说道。
“听闻守夜人是维尔纳学院的第一任校长,他对待学生一向很严厉,在他退任后,就一直负责学院的治安管理。”
……
艾波斯第无奈的扯了扯嘴。
“反正也是无奈之举,处罚什么的等真正进入学院再说吧,既然有了情报,那就先期望我们不会在过程中被发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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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院东区相较主区相对僻静,这里多是学院的实验楼和多功能性的建筑。
穿过一片格外阴森的树林,眼前的视线开始变换。
一片开阔的草坪中央,矗立着一座与周围华丽建筑格格不入的钟楼。
它显得异常古老,粗糙的耀全石与黑色的卆砾石堆叠,钟楼表面的石料风化剥蚀严重,外面更是爬满了深绿色的藤蔓。
整个钟楼很高,但挂在顶部的钟盘早已锈蚀不堪,指针更是停留在了某个早已被遗忘的时刻。
月光勾勒出它那副孤寂而又诡异的轮廓,像是一座早已沉寂的墓碑,如今正在诉说着一段它因何沉寂的镇魂曲。
“就是这里了。”惜琴对照着进学院前顺手拿的简易地图,她的声音压得极低,“看起来……这里比刚刚那家伙描述的还要破败。”
钟楼下方,隐约能看到一个半圆形的拱洞入口,里面漆黑一片,只有细微的滴水声在不断嘀嗒。
拱洞边缘的石块斑驳,上面长满了滑腻的青苔,只是靠近,一股混合着泥土、腐殖质和某种铁锈般的陈年气息顿时扑面而来。
“看来这里就是那个排水渠入口。”艾波斯第上前一步,他探头看了看,“这里面很深,很黑,也很让人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