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我们真的就这么把沃尔夫留在任务处那边么,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太不人道了?”
小个子的少年有些颤颤巍巍道,他贴近艾波斯第身旁,眼神有些畏缩。
在艾波斯第身后的华丽少女适时的开口道。
“雷蒙,向他这样没有纪律的家伙,带着也只会是队伍的累赘,更有可能是搅乱我们学院考核通过的罪人,这一点艾波斯第在提出组队的计划前就已经和我们所有人声明过了,提前和他划清界线,也未必是一件坏事。”
说话的是拉耶尔,她是这些人里唯一的贵族,不过她似乎对这些平民们格外的有好感,她本人基本上也没有什么架子。
艾波斯第赞许的点了点头,事实也正是如此,那家伙干的事情已经不能用鲁莽来形容了。
他真的搞不明白像他们这样基本没有什么实力的新生在学院里到底有什么嚣张的资格,向其他没有实力的学生装装逼也就算了,那么自信的对着在职的教工嘲讽……
他觉得大概只有大脑发育不完全的事实才能合理形容沃尔夫的莽撞行为了。
“那个,你们难道不觉得,这里真的有点,过于寂静了么?”
雷蒙不安分的观望着四周,老旧的钟楼下,一切都显得那么荒凉。
“确实,有点像[奥密尔山谷],我对此印象深刻。”[注:[奥密尔山谷]是图灵兰年轻一代家喻户晓的网络恐怖游戏。]
高个子的葛祈点了点头,他这个人似乎并不太擅长说话,经常会在奇怪的地方插上那么一嘴。
“本身就是荒废了那么久的地方,寂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吧。”波力西无所谓的摊了摊手,“我话放在前面,你们要是都不想当这个先锋,那就只好我先去为各位探探虚实了,如果……各位信得过我的话。”
毫无反应,居然没有一个人反对,波力西扯了扯嘴,他还以为队伍里会有人提出和他一同打头阵的想法,结果这里的所有人都是胆小鬼嘛。
“算了算了,说都说了,要是里面有什么恐怖的怪物,我不小心死了你们可要记得给我收尸啊!”
“别说那么丧气的话啊喂!”
紫发的珂朵莉叉手朝着波力西娇嗔道。
她和波力西之前同在一个学院内学习,接触的时间不短,因而他们彼此之间的关系很不错。
波力西回头无奈的看了在那里干蹬脚的珂朵莉一眼。
“啊,真是的,知道了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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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院里居然还有这种令人作呕的地方,真是理论上的严重失误,看来,我对于维尔纳学院各个地区的联系所做的调查还是不够深刻,下次开会,我要特别反思一下了。”
这位学生会的会长此刻正行走在阴暗的下水道里,四通八达的铜制水管上锈迹斑斑,它们不断延伸直至两侧看不见的尽头。
恶臭附着在各个潜藏起来的角落,那种由历史沉淀而不断发酵的奇异味道……
说实话,要不是为了彻查[黯之门]的踪迹,他这辈子也不可能再来一遍这种鬼地方了。
“怀廷,你有什么发现么?”
古明右侧方的柔弱青年于某一刻停下了脚步。
“暂时还没有,但正如我先前和你说的,这片地界是学院里少有的不受到魔塔管制的地区之一,因此,彻查这里是必要的。”
“没错,况且敷衍了事也的确不是我的风格。”
古明蹲下身,他娴熟的戴上魔能附加的手套,试图从这一根根大小不一的管道上,寻得任何一点蛛丝马迹。
……
可惜,这些准备看样子都是无用功。
“已经走了这么远了,却还是没有一丝大型魔能共鸣的反应,真是奇怪……或许这里是我们猜错了?”
怀廷摇了摇头,这里有一种他说不出来的别扭感,就算这里真的是他们猜错了,也绝对埋藏着什么其他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里的气味……你感觉具体像什么?”古明试探性的搓了一点管道上的铜锈,他放至鼻尖处闻了闻,“光是氧化所释放的气味可不会有这种令人反胃的感觉。”
“像是某种东西正在腐烂,这里的生态注定了它的特色,我以前在奥比托学院的老旧地下室里也闻到过这种味道。”
忽然,怀廷停了下来,他像是感知到了什么,当即压低了声音朝着古明说道。
“有人来了,大概六七个左右,来者的魔能波动都很弱,从感觉上来判断,像是今天刚来的新生。”
怀廷的目光投向古明身后那条幽深的岔路,古明闻言立刻站起身,他麻利的摘下手套,脸上闪过一丝意外和不易察觉的凝重。
“新生?”他低声重复,眼神扫向来时之路,“考核区域怎么会延伸到这里?这完全不符合守夜人一早就定下的四项基本规定。怀廷,你确定没有更强的魔能反应混杂在他们其中?”[注:守夜人定下的新生考核的四项基本规定为,一:老师必须确保新生考核的公平性,二,考核地点必须选在魔塔所能掌控到的区域之间,三,所有新生必须全部到齐才能统一进行考核,四:不能出现威胁新生生命的任何情况出现。]
“目前没有感知到,最高应该也只有B。”怀廷闭目凝神片刻,“从踪迹来看,只有一个微弱的波动,正在靠近,速度倒是不快。”
古明的眉头紧锁,维尔纳学院的地下通道错综复杂,有些区域甚至还可能留存着某些阵法或危险的实验残留,这里绝非新生该踏足之地。
而且,在这个时间点,在这个他们正追查[黯之门]踪迹的敏感区域出现新生,未免有些太过巧合。
“既然如此,先隐蔽,观察一下再说。”
说完这句话后,古明的身影在瞬息间融入了一片由管道所铸就的阴影中,在没入阴影的刹那,他的气息收敛得近乎于无。
怀廷则是悄无声息地后退一步,手上原先由魔能所释放的照明法术渐渐熄灭,整个人仿佛融入了潮湿的墙壁,只留下极其微弱的精神力,如同蛛网般谨慎地铺开,监视着来者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