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哧咔哧咔哧……”
男人奋力地吃着，左右开弓，他面前的餐盘里堆积着大量的肉块，骨头，一个接着一个的盆子，餐盘，被一扫而空，递下去，然后再从厨房运过来一批新的，周而复始。
像这样庞大的进食量，他一天要吃掉200公斤。
可他的身躯一点都不胖，甚至看上去还有点瘦弱。
那些肉块都去了哪里呢？伯爵托着下巴静静地想着。
“没想到，新乡精神病院的院长竟然也是当年人体实验的成功的那一批人。”
“嚼嚼……你不也是吗，伯爵……嚼嚼……”男人一边狼吞虎咽地鲸吞着肉块，一边含糊地回复伯爵的话。
“不，准确来说，”伯爵潇洒地抹了一把头发，“我其实是失败品。”
“失败品……你？”男子满脸油光地抬起头，疑惑的眼神中带着一点询问。
“对，我都快死了，还好碰到了……不说这个，等你吃完又要等到两个小时之后，我先出去逛一下。”
伯爵拉开椅子站了起来。
“是吗……那你要不要看最新的实验？”
男子放下他手上的肉块，拿起一块脏兮兮的抹布随手擦了擦，就拉住边上侍候的侍女：“去，带我兄弟去最新的试验场。”
侍女低着头应着，伯爵想，她的脸上一定充满了厌恶的神色……侍女抬起头来，脸上却是像放光了一样狂热的喜色，伯爵愣住了，但很快他就明白了什么拉低了帽沿：“都是一群疯子……”
很快，伯爵跟着侍女就来到了一片空旷的广场。广场边上的牌子写着数字“01”，现在是早上10点40，广场还有不少穿着病号服装的人三三两两地走动着。
“这是……？”伯爵问边上的侍女。侍女低着头声音却带着病态的颤抖说道：“这些人都是参与实验的人，都是这座精神病院的病人。”“病人！？”伯爵突然感觉曾经的记忆又开始复苏，他的头开始痛了。
“啊，不好的回忆……”伯爵用力掐着自己的眉头中心，试图从那种不安的错觉中清醒过来。
“这么久了你还是无法适应。”
身后传来院长的声音。
是的，那个在房间里狼吞虎咽犹如饿死鬼般的瘦男子，竟然是新乡精神病院的新晋院长。
“当然，你会成为院长也在我的意料之外。”
“不，这是顺其自然。”院长奇怪地看了伯爵一眼，随后转过头，喃喃自语道：“我答应了他们继续当年的人体实验，他们就让我当了院长。”
“……你疯了？”伯爵终于不头疼了，“过去那些事情你不害怕重演吗？”
“重演？”院长无所谓地摆摆手，“我才不会做当年那些丧心病狂的事。这个项目只有我们知道是人体实验，但对外，叫做‘新式辅助导向精神异常适应传播系统’，是可以治病的。你最近没看新闻吗，发生可多事情了。”
“哎，新闻……”伯爵掏了掏耳朵，“自从我感觉自己不像个人类以来我就再没看过新闻了。”
“黑零……那个东西，成了。”
“什么……？……什么黑零？”伯爵愣了一下，随即突然反应过来，瞪大了双眼：“你说什么！？那个天才李恒文的构想成功了！？”
不错，精神病院的病人，绰号“天才”的李恒文，曾经就是他们两人的病友。
“谁说不是呢。”院长用力捏住了铁质栏杆，“听到他们两个人被灭口的消息时我都不敢相信那是真的。”
“讲道理，”伯爵也拍了拍栏杆，“那个许安平居然能够让那个疯子认可他，也是不容易。”
“是的，但，也不是。”院长深深地看了伯爵一眼，“韩家立败了，输给了黑零。”
“韩家立？谁？”
“哦，我忘记了你不看新闻。”院长伸手递过来一份资料，“世家的人，我的实验场所和资金来源也是他们出的。”
院长静静地等伯爵把资料看完：“你有什么想法吗，如果换作是你，你能打的过那个黑零吗？”
“不可能。”伯爵摇摇头，“我的能力是播种，可是他连人都不是。”“不是人就打不过吗？”
“确实是这样，他的灵魂浓度比谁都强，”伯爵一边点头一边将手上的资料折起来，“应该说，这世界上，就没有能够战胜他的生物。”
“这么夸张吗？”院长惊讶地张大了嘴，他惊讶的是居然有朝一日能够听到伯爵这么夸别人，即使那个连人都不是。
“就是这么夸张。”伯爵把资料递给一边的侍女，“灵魂浓度决定了灵力的威力，和总量。这就像固体和液体一样。我们普通人的身体，灵力是流动的，因为要生存，要运动，肌肉，血液，器官，细胞……都有自己的运动方式。但是对于灵魂来说，灵力，就是它们自己。它们是由全部灵力构成的密度极高的灵实体，我们拿液体去冲击实体，会得到什么结果？”
试验场里正好有一个人拿着盆子泼水，水碰到地面，散开了。
“……”院长暗自觉得心惊，自从他和伯爵见面，他就越来越看不懂这个曾经的伙伴。
“给我一批人，我需要播种。”伯爵淡然地看着院长，“好处就是，播种以后我把他们交给你。”
……
米国，帝国大厦。
一男一女正在用餐。
“麦金娜小姐，”伯爵一边切牛肉一边说，“我想我已经很有诚意了。”
“你的诚意就是指你下午刚从精神病院回来就直接来我这里了吗？”
“哈！”伯爵放下刀叉，饶有兴趣地看着面前的美人，可惜他没有什么兴趣：“你怎么不说我为了赴你的约，特地坐飞机赶过来呢？”
“赴我的约？”麦金娜眨眨眼睛，“不是你约的我吗？”
“行了行了，你知道我没什么时间废话。如果你愿意与我共进晚餐，那也不是不行，只是这样一来，是不是太无聊了？”伯爵招了招手，一个小女孩就走到了他的身边，“她叫小琪——”伯爵拍了拍她的肩膀，指着麦金娜说道：“认识一下姐姐。”
小琪点了点头，却是默不作声地看着麦金娜。
那一瞬间，麦金娜感觉像是被什么顶级掠食者盯上了一样，冷汗竟然湿透了后背。
“哎呀，我们的贵客怎么流了那么多汗。”伯爵不以为意地叫了服务生过来，特地调低了温度。
“呵呵，我很好，不劳费心。”麦金娜勉强对应道。
伯爵这一手摆明了就是威胁她，意思就是你不要和我耍花样，我也不是好说话的人。
“既然伯爵大人拿出了‘诚意’我们也不可不尽地主之谊——”麦金娜调整了一下心态，古井无波地把早就准备好的合同计划拿了出来。
伯爵接过来看了几眼，“这个，挺好的，正好我在华国的安排也能派上用场。”
麦金娜捏紧了双手：“你觉得我们能够造出超级战士的概率有多大，能够超越许安平吗？”
伯爵沉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到哪里都能碰到许安平这个话题，绕不开了是吧？
“不推荐。”伯爵摇摇头，“我可不想失去你们这个合作伙伴。你要是想造超人战士甚至非人类战士我都可以配合你，你要想正面打败许安平，你们只能走科技这条路。听我一句劝，灵魂这块水太深，你们把握不住。”
麦金娜有些失望，当然，最近发生在华国的事他们也有探子。许安平的华国分部拿出了成果，而米国至今什么也拿不出，加上路易斯莫名其妙在华国失去了踪迹，米国高层终于急了，这时候不拿出点成果出来，恐怕单是野田那关，都不太好过。
一想到野田则平，麦金娜的身体就开始颤抖……
那个人……简直不是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