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说的，都是……事实吗？”
一道颤抖的声音突然打断了李洁的思考，二人抬起头来，看到了双眼充血的刘心彤。
二人面面相觑，李洁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那时候，在校园里抢夺熵溶液，似乎，好像，刘掌门也出手了捏？
那个招式……是……天涯？
“刘心彤，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些是事实对不对！”
“喂！”
刘心彤的声音在空旷的图书馆里显得格外刺耳，好在大部分学生都去吃饭了，也就没人来管。
柳童童看着面红耳赤的女生，沉默了一会：“我不知道，这些都是文献上记载的，至于它的真实性，谁知道呢……”
“刘掌门，”李洁也站了起来，他轻轻按住刘心彤的肩膀，“要不，你先控制一下……”
“咚！”
桌子裂开了。
用力将双手按在桌子上的刘心彤似乎在控制自己的力量一般，可即使这样，桌子还是承受了它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痛。
“不用你管。”刘心彤轻而易举地震开李洁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淡淡地说道，“不好意思，是我失态了。你们正好是人类，要是不是的话刚才就会和这桌子一样了。”
二人：“……”
桌子：“……”
“刘掌门，我们现在不应该去深究这个事情是不是真实的，它就算是真的，也已经发生了，你又能做什么呢？”
刘心彤看了李洁一眼：“天涯也算是我的家人，他是我的先祖，但是这件事让我知道了降临在我们刘家身上的不公平竟然是人类自己整出来的阴谋！那我为自己的家人讨一个公道不过分吧？”
“……不。”
“李洁，如果我一定要去讨一个公道，你会怎么做，会和我一起吗？”
“唉……”
李洁叹了一口气，他其实早就计划好的，可是因为柳家的人在这边，原本他并不想说，可是眼下如果不说，就会失去刘心彤这个强力盟友。于情于理，他都不该隐瞒她。
“好吧，我准备去找李家的问个究竟。”
“李家？”
“不错，氏族发展到现在，演变成世家，世家又在六老阁的掌控下。不久之前，黑零找过我，他跟我说六老阁的背后是李家在把控。虽然李家并没有直接干涉华国政治，但是很多事情都有他们的耳目。更何况，当年李家也是守护者之一，也参与了那个事件。”
“是吗？所以他们是罪魁祸首之一？”
李洁听到了刘心彤咯吱咯吱的咬牙声。
“李家掌控六老阁，很有可能控制世家的计策也是他们想出来的。总之里面谜团重重，但李家一定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那我们这样上门他们难道不会防范吗？”
“不会，”李洁摆摆手道，“我们又不是上门寻仇，我想李家的人不会那么小气吧？”
被晾在一边的柳童童憋不住了：“我说你们两个，是不是把我给忘记了？”
“有事？”刘心彤很不舒服地瞥了她一眼，不过后者直接将她的态度无视了。
“虽然我代表的是柳家，但是帮你们牵一下线还是可以的。”
“你？”李洁与刘心彤互相看了一眼，都在各自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怀疑。
柳童童这么做自然也是在她的计划内。
原本，柳瑶让柳童童凭借她学霸的身份接近李洁，目的是为了能够知道黑零的秘密。不过现在，一样也有秘密，只是这份秘密跟柳童童之前了解的家族文献中记载的事情似乎有那么一些不一样。
讲道理，哪个家族会把自己家族发生的丑闻专门记录下来？肯定是尽快销毁啊！可是柳童童自己所熟知的几个世家都拥有这样的记录，这就很奇怪了。
六老阁掌控世家这件事早就不是什么私密的事了，而李家在六老阁后面操控局势在各大世家中也不是什么秘密，就好像是一件约定俗成的事情理所当然一样。
在柳童童小的时候，因为她年幼时期展现出来的过人的历史学天赋，她得以进入各世家藏书阁浏览群书。或许当时也是因为她年纪小，所以那些大人对于她看了这些家族秘闻也不是很在意。
而现在有人告诉她或许能从李家挖出线索，这样的好事怎么可以少得了她柳童童……哦不，柳家人呢。
当然小时候的事联系到现在看来，更让人觉得世家之间暗藏玄机颇有猫腻。
当年之后刘家发生的事，以及发生在常家的事，还有世家将这样的事记录下来的目的……表面上白纸黑字一清二楚，实际上真的是这样吗？
当年留下这些记录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他们就这么笃定刘家去了海外以后就再也不回来？
而那个常家当家真的就是资料中说的那样被封印至今？而他身体里的那部分鬼的力量又是从何而来，第一个与鬼接触的人又是谁……
想到这里，柳童童就下定了决心：“我可不只是帮你们，其实这些东西我也不是很确定，只能说文献中是这样记录的。”
“可是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为什么守护者们做了这样的事后还要把这件事的过程记录下来？难道他们希望刘家知道真相回来报仇吗？而且对于大多数人类而言，守护者的做法就等于是背叛了人类与鬼勾结。这样的记录还特意留下来保存完好至今？要是哪个弟子不小心看到了那不是要出大事？”
“唔……”这时刘心彤也冷静了下来，“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那些资料并不是人类记录的？”
“你是说……鬼？”
“对，”刘心彤点点头，“很有这个可能，你们刚才说人与鬼见面谈判并合作，可是有什么证据证明双方是合作的，总要有什么凭证吧。于是鬼将这件事记录下来，附着特殊的力量防止它们被破坏，然后让家族传承下去。”
“确实，这是一种方法，可是接下去的目的呢？天涯被坑刘家被驱逐，已经没有谁还能威胁他们了，他们为什么还要保存这些东西……等等！”李洁突然想起了什么——
“常家！”
三人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
“对！常家是那个与鬼谈判的人，是他独自一人去鬼的领地最终也是由他将消息带回来。”
“所以至始至终都只是他一个人在做事，实际上守护者们并不知道他跟鬼到底达成了什么协议！”
“那个时候常家人已经离开这片大陆，就算这里真的发生了什么对他们来说也没有什么大碍。留下这份记录可能是为了防范常家人，也只有他拥有人与鬼的力量，所以守护者才会害怕他！”
一顿分析下来，三人顿时相视一笑。
“先整理一下吧，然后去找李家。”李洁开始整理桌子上的书籍资料。
“那我就先去李家牵头啦！”柳童童也抱着书离开。
李洁看着站在桌子边上沉默不语的刘心彤，有些好奇：“你在这干什么，别发呆啊。”
刘心彤抬起头：“李洁，这个事算是跟我有关，可世家的事，黑零顶多算是插足者，跟你也没什么关系你为什么也要蹚这趟浑水？”
李洁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头看着天花板：“自从上次的事件发生之后，我发现自己已经牵扯进世家里了。张家的灭门，张小花姐妹的不知所踪，引起变异的黑零碎片……这些看似不相干的许多事情实际上都有一个源头，那就是世家之谜。而世家又牵扯到人类发展的历史，而在人类历史中又曾出现了熵的影子，你相信他们只是巧合吗？……蝴蝶效应，说是一只小小的蝴蝶在遥远的地方扇动翅膀可能就会在未来制造一场风暴。我总感觉我们并不在风暴外围，而是在最危险的风暴中心。”说着她转头看向刘心彤：“如果我们不能坚定决心走下去，你觉得在这场风暴中我们能够顺利度过危机吗？”
“切。”刘心彤不置可否地站起来，走了一段路之后她回过头：“我还是一句话，好死不如赖活着。”
看着她逐渐远去的背影，李洁的思绪又开始发散——
“天涯的罪孽为什么却是刘家所有人承担呢？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