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魏司雷不听劝啊!一意孤行要领兵深入,最后中了贼人的埋伏,那些人像是凭空出现一般,从石头下面,冰雪下面,突然就窜出来!一眼望去,密密麻麻,全是人!我们被敌人冲散,最后我只能带着罗军师突围……”周钦说的声泪俱下,罗渡水却听的皱了眉。他看着眼前打呵欠的主将,寻思不能再让周钦说下去了。
救我有啥用?这里不是让你用魏司雷的“错”来掩盖自己的“错”,而是把过都推到魏司雷头上,将功都揽到自己头上。
罗渡水快步上前,拿出一张纸,说道:“贼寇头颅在此。”
说完将那张纸撕毁,有数十个头颅从中飞出。
“如何证明这些是贼寇头颅?”主将来了精神,问道。
“将军英明,明察秋毫。”罗渡水说,“末将怎敢在将军面前弄虚作假。”
主将点点头,命令其他将领前去查看。
越是查看,那些将领越是心惊。
那些将领商议了一阵子,派出一名代表,说:“乞退左右。”
说完,还在营帐里面的人就只剩下主将和代表。
“确认无误,都是将领,但是,那些将领在十年前就被确认死亡……”代表缓缓地说。
主将低头思索了一阵,道:“我记得十年前有数千武官集体消失,据说是参与了什么反叛,最后都被剿灭了。原来是在这里窝着呢!”
主将脸上露出笑容:“这简直就是白送的战功啊!一伙由将领组成的匪寇,可是很值钱的!”随后他又换了副神情看向代表:“不许泄露这件事,知道了吗?”
代表点点头,退了下去。
偌大的营帐只剩下主将一人。主将仍觉的不放心,拔出刀,把营帐地下的土都戳了一遍,确认帐内没有人偷听后,拿出来一尊金色的神像,将那些头颅供奉在前,跪拜在像前,小声说到:“万事不差,尊上可随时降临。”
等了好一会儿,一道威严的声音直接在他脑内响起:“现在不是时候,等真正见到后再请我出手。”说完,那些头颅消失不见。
主将又拜了一会儿,才敢收起神像。
整理了沾上泥土的衣服,主将像没事人一样走出营帐。
罗渡水看着出来的主将,依旧是一副眉头紧皱的模样。
他感觉有些奇怪,但是这也是他第一次参与军队中的事务,与理论上有差距是正常的。他试图这样说服自己。
“你的任务完成了,可以回去了。”有人递给罗渡水一个小盒子,罗渡水没有伸手去接,问道:“我的任务?我的任务不是打探贼寇情报,随后回到大部队一起作战吗?”
“但是一个部队不需要两个军师。指挥起来,听谁的?”那人说。随后把盒子丢向罗渡水,罗渡水下意识伸手去接。
“好沉!”这是罗渡水的第一反应。
他并没有打开盒子,而是他大概判断出了这盒子里面装的是什么。
“……”他没有说话,只是盯着那个人的眼睛,说:“与虎谋皮。”
说完,罗渡水带着盒子,讨来一匹快马,离开了部队。
“将军,为什么一定要那小子走?”传话的人回去后问主将。
“他是罗金的长子。”主将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罗大将军的长子?拥有镇国战神的罗大将军的长子?”下属愣愣地问道。
“对。”随后一道寒芒闪过,下属的脑袋落地。
“但是很可惜,这件事情必须保密,不能让任何人知情……哪怕是皇上的人也不行……”主将自言自语到。
十万大军过境,寸草不生。
厚厚的冰雪被踏到露出光秃秃的地皮,干枯的银树也被一颗颗伐倒,作为取暖的木柴。冬眠的动物强行被唤醒,然后化作美餐,进到将士们的胃肠中。
蝗虫,是最贴切的形容。
十则围之,百则攻之。
卧龙岭的西北方已经化作了一片枯黄焦土,并且这个范围还在不断扩大,不断扩大……甚至连原本凌冽寒冷的西北风都带上了暖意,顺着冻结的白色大地一路向东南方卷席而去。
铺天的黑烟自然吸引了卿墨等人的注意,三个大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束手无策。
卿幽重伤,现在依然处于半昏迷状态,又无法判断外面的敌人都走了,万一就是有向卿墨那样一根筋的家伙冲过火场,咋办?
原地不动就是等死,动了没准死的更快。
事情似乎陷入了僵局,就在殷归和李拾慧苦苦思索该怎么办时,卿墨突然大笑道:“我终于成功了!”
就见他手中凭空多出来一张短弓,随后那张短弓又消失不见。
“乘风教我的法术,我终于能用了!哇哈哈!我是天才!”卿墨得意的鼻子都快翘到天上了,随即他将衣服的袖口松开,用原本宽大的袖口往那些东西上一笼,那些东西就都被收入袖中。
“东西都收完了,现在可以走了。”卿墨兴奋地说,“赶紧回去通知大伙……”
“没有必要。”殷归打断卿墨的话,“我们有过约定,要是两天内没有人回去报信,就一部分人守在盘龙寨,一部分人守在龙首寨,剩下的人全部分散,尽量避免被一网打尽。”
卿墨听完,觉得有道理。
“但是我们必须移动。现在不动与等死无异,火烧过来的时候,就是敌人军队掩杀过来的时候。这个时间不会超过五天。”殷归说,“所以,还不赶紧教我们这个法术,从刚刚开始你就没有动过了,这个法术不能消除物体的重量吧?别想着一个人就能完成所有事,不然世界上只要一个人就够了。还有,法术的口诀呢?还不说吗?”
“这个……这个法术不需要口诀,也不需要印诀,甚至连灵力都不需要,只需要……额……我也说不明白,反正看过就能学会。”卿墨说。
“怎么可能!”殷归第一个反对,“这种没有任何付出就能得到反馈,是不入流的外道!是会遭天谴的!”
“可是……为什么乘风没事?”卿墨问。
殷归没有回答,因为他没有办法回答。卿墨和张乘风都是特殊的个体,完全不具有代表性。
就在卿墨和殷归大眼瞪小眼,气氛正尴尬的时候,李拾慧惊叫道:“我会了!我会了!”
就见他用那宽大的袖口笼住一块石头,用手推了推石头,那石头就消失在他的袖中。
“好沉!”李拾慧赶紧把手伸进袖中,那石头就从袖口掉出。
“看明白了吗?”李拾慧问。
殷归点点头,说:“明白了。”
“你没明白。”李拾慧眼中闪烁着金光,道:“这个术法需要有袖子才能施展,并且不能放超过袖口大小的东西进去,不会消除物体的重量,并且要伸手进去,做出取物件的动作才能拿出。”
卿墨瞪圆了双眼,脑袋向李拾慧的方向伸去,不由自主地向李拾慧走去:“你该不会是偷偷去找张乘风,让他教你了吧?”
李拾慧眨巴眨巴眼,灰色的眸子中透露着无辜:“我没有,只是通过你刚刚的表现猜的。”
“怎么猜的……算了,到时候直接问乘风。既然你那么会猜,后面就交给你带路了。”卿墨已经收拾好自己能拿的东西,剩下不适合的东西殷归用一个篓子装起来,挂在担架上。
随后卿墨花了半个时辰将卿幽挪到担架上,与殷归合力抬起担架,冲着李拾慧说:“带路吧。”
“啊?来真的啊?!”李拾慧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