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络不吃这片海域里的鱼，因为她不喜欢。
卜络并不怎么喜欢吃鱼。海里的特产，她只喜欢吃一些独有的物质。
她对海洋生物并没有什么好感，也不关心大部分的“人”。这不是天生就有的，而是她自己本人感受到的。
冰冰不再操控虚拟的潜艇，她说：“我们接着下潜吧。”
所有的设备都消失了。卜络再次调节自己的双眼，恢复她自己的视力水平。这帮助她看清了更下面的海洋。
卜络的眼睛结构发生了一些变化。她的深绿色眼睛不太一样了。
海水很平静，可以看见在附近活动的鱼群。鱼都很大只，单独行动。
一点点往下，一切鱼和别的东西都离她们越来越远。卜络觉得海水里也许真的没有什么。
这不是错觉。下降到很深的地方，冰冰认为可以了，她们又和笼子一起回到海面。
“你这潜水服可以给我一套吗？”卜络问着。
“送你了。”
冰冰和卜络登上甲板，和来时一样，甲板上没有人。星星依旧挂在天空，没有天亮的痕迹。冰冰说：“你会占卜吗？”
卜络说：“我会一小点。”
“那我们一起占卜一些问题。”冰冰拿出一套塔罗牌：“这个会用吗？”
卜络翻了翻塔罗牌，虽然大部分都是她不认识的牌，但她能明白意思，并且能准确的将占卜出的牌整合。
“我想知道船上的它们是什么。”冰冰提出问题，随后告诉卜络：“船上有一些东西。”
卜络表示了解：“原来就是这艘船要让给它们了。”她在没上船之前就听说了。
“都传开了，说不定坐这艘船的人的胆子大。”冰冰说。
“没传开。”卜络说：“其实我也想知道一个问题，那就是这片海域究竟危不危险，以及你的潜水服有没有用。”
塔罗牌多年的用法没有什么变化。一个人问，两个人一起看结果。
她们分析出海水里有威胁，但对自己没有影响。这甲板及周边也非常安全。
它们是短暂出现的生物，总会被同化到生活中。什么时候停留下来，不知道。但是它们有危险，需要小心。
“它们很早就有了。”卜络说。
“嗯，我也这么记得。”冰冰记得她小时候就听说过这些生物。世界上有一些种族和“个体”就是这么来的。
她没怎么和它们打过交道。
两位魔族把潜水衣脱下收好，走在回船舱的路上。一路上寂静无人，走道里黑漆漆的，但是如果触发感应器是有光的。
船舱里，灯还开着。冰冰一按柜子里放着的按钮：“你好。”几个小烟花在卜络身边炸开。
卜络有一点被吓着了：“现在还是晚上，你有点吓人。”
“你好，我是一名熬夜。”冰冰自我介绍。她接着说：“今天就让我们玩一整晚上吧。”
“玩什么，你认识我时以为我要做的游戏？”卜络从床上起身，走到冰冰面前，拿手稍微有些重的切了冰冰的头一下：“报告，一切正常。”她就像有在深海航行的后遗症。
冰冰请出了晚上的主角：新款游戏机。
然而卜络想玩水果游戏。
“大块的西瓜，我们一起吃。”冰冰抱出一个大西瓜。
“很甜的，沙瓤，没有什么汁水把手弄脏。”
卜络敲了敲西瓜。“咚咚”响。
卜络说：“有的西瓜连瓜皮也可以吃，就是不一定很甜。”
“那你带着这种瓜吗？”冰冰把放在床上的西瓜切成两半，没有汁水渗出，没有把床弄脏。
应该不会有什么旅客在船舱里吃完整的西瓜，没有桌子放，切和吃起来都不方便，不如带现成的西瓜做的食品。
西瓜红红的。冰冰递给卜络一半，自己吃一半，勺子是她们从自身的随身仓库拿出来的。卜络吃了几口：“很甜啊。瓜汁多，甚至可以当饮料一样吸，瓜味依旧很足。”
“这瓜是我从自己家地里摘的。我家地好，瓜因为可以说是品质问题也很好，吃起来当然口感好。瓜是自己生长的，不用照顾，可能会死一些，不过不是因为疾病。”冰冰说。
“有没有考虑过你家瓜是这样的原因？”
“我家东西都挺特别的，瓜是一种，我还不操心它。吃就对了。”
“有瓜就够了。好吃就是你要的，这就行了。”卜络第一句复读，随后她想起一首关于“孤寡”的歌。
“你吃瓜的日子是否和你的生命一样长？”卜络还在拿着勺子拨弄着瓜肉。
卜络，一只孤寡了1800年的魔族，现在对冰冰的是否单身问题很好奇。
“我是在我生命的中程才真正意识到瓜的存在。”冰冰说：“西瓜甜瓜……如果不是西瓜有特别的种类，不会那么麻烦，与吃完后获得的感觉不成比，我更喜欢甜瓜。不过我更喜欢西瓜。”
冰冰顿了一下接着说：“我单身就这么久。”
活了一辈子，一直是单身……还没活完……但没有对象真的算遗憾。不过冰冰并不当一回事，她还可以再单3000年。
“你不找对象，假如这个想法很坚定，你还能坚持多久？”冰冰已经吃完了自己的西瓜，半个西瓜的“遗体”被她放在地上。由于游戏有连续性，要玩很久才能有一点进展，所以她没有玩游戏，而是喝着饮料问卜络。
卜络发现冰冰吃东西有时候很快。卜络还差一点就吃完了，她觉得这个问题有点无聊，于是随口说：“坚持不住，就快了。和海底倒三角找上这艘船一样快。”
“这样所有的乘客都会生气的，说不定还会悲伤，不过乘客骂船员的情况应该并不存在，毕竟船长是一只比较熟悉船上的海豚。”
卜络继续答着：“高见高见。”
“玩什么水果游戏？”冰冰比了个切脑袋的动作：“切到炸弹了。”
“不懂你在干嘛。”卜络没有玩过切水果游戏。这个时代已经没有这款游戏了。她想要玩的水果游戏是用西瓜打赌，打赌西瓜下藏着什么东西，就像魔术一样的游戏。至于怎么藏，空间很大，脑洞够就好操作，不过本次只采取常规的魔力变出物体方法。输的人要想办法摸到天花板，每次方法和动作不一样。
你甚至可以倒立着踩着吃空的半个西瓜皮在天花板上走。
听了规则之后，冰冰说：“要是你看到的有出事报道的那艘船有人注意天花板，就不会出现被偷走小船和人的事了。”
鱼鳞片的反光，是因为盯着船外，鱼眼睛有反光，反光倒映到窗玻璃上，又映到鱼鳞片上。
相机抖，是因为葡萄味太足，一部分水汽一样的薄薄的非常少的雾覆盖住了相机的镜头。
先放一些鱼，后来放所有鱼，是因为：最开始那些鱼会伤到人，使人不得不待在小船里，如果鱼把水一起带过去了，小船就会飘起来，这需要小船待的地方有一定的空间。
那里会留给人活动的空间，人走了，鱼就可以在水里的空间游弋。
鱼后来都死了，是因为还吃了小船上一些对鱼有毒的物质，那些物质导致了鱼的死亡。鱼到了之后只能待在那片空间，因为策划者会把绳扯走。
小船下渗后，鱼没有什么可以咬的了，就开始咬大船，所以有些鱼身体会腐烂，这是它们咬大船时弄的。
大船转弯时，会把所有鱼连着水一起扔到过道，如果还有水的话，不过这基本上是肯定的，因为水是没那么容易干的。
鱼也可以和水一起渗透空间。船的地面防水，船的墙却不防水。船再动一下，再晃一下，整个走道上都将是鱼。由于船晃来晃去，那片空间的旁边的走道的前后都会是鱼，根本分不清是哪里来的鱼。
听了冰冰的解释后，卜络说：“游戏之前总来一段开场白？”
冰冰说：“这跟我们的游戏又没有关系。”
“所以说就不要说鱼。”卜络说。
冰冰说：“新闻？八卦？这件事对你来说是什么？不重要吧，鱼对你来说也不重要，我们不会说鱼的，就算我们说的鱼是一种概念。”
猜了几轮后，总是卜络输，但是卜落也赢过。“好了，不玩了。”卜络说。
十局还没玩到。冰冰说：“下次玩什么？”
“不想玩了，睡了。”卜络不是因为运气差而不想玩，就是她觉得玩够了。
第二天起来，冰冰突然觉得自己睡在天花板上。卜络干的吗？她第一时间怀疑了卜络。
没有发现卜络的人影。她只好支撑着坐了起来，发现卜洛正在床底下坐着，“你也不嫌脏。”那种感觉只不过是她坐船的后遗症。
“这瓷砖上的脏都粘不到瓷砖上，如果人身上是干净的，或者相对干净，那些脏污都会回到人的身上。我是干净的，不怕这个。”卜络低头打着游戏机。
“你好像还在打我给你的游戏机，不过我是借你的哦。”冰冰说。
“我想试试能不能用我自己的设备连接上你的游戏？”卜络“哦”了一下。
“我想应该不可能吧。”冰冰说。
卜络试了一下，不行。冰冰这时候递给卜洛一个橘子：“来一个橘子。”
“我在海上的时候都可以玩你的游戏机吗？”
“可以，但是这就像不能保存的游戏一样，你不能带到你自己的游戏机上。”
“谢谢你啦。”卜络说，说完，她掰开橘子，几口吃掉。“很甜，但是昨晚刚吃过西瓜的感觉没掉，这甜有点涩。”
这是卜络的味觉。
冰冰又丢来一个橘子：“再来一个。”卜络又几口吃掉。
冰冰继续丢橘子，又一个被卜络吃掉。她连续丢了十个橘子，卜络就吃了十个。最后她从自己的随身仓库拿出一篮橘子，都交给卜洛：“吃吧，你好像很喜欢吃橘子。”
“橘子味道还可以。”
冰冰接话：“我小时候挺喜欢吃那种小小的橘子，现在也很喜欢吃甜甜的橘子。”
“那你喜欢吃橘子吗？”
“我会吃很多，但是不算喜欢。”
“这一点我也一样。”
“你也可以开始橘子的打工了。”冰冰说。
“不要把我和橘子扯到一起，请直接说我要打哪份工，这样我听起来会更习惯更舒服。”
“或者我干脆告诉你怎么样才能赚钱？”冰冰说，“想开点，赚钱就是打工。”
“那我也只能打赚不了钱的工啊！”卜络说：“实际的打工种类我也干不了。”
卜络不是打工人那种类型的。冰冰也讨厌工作。“有自己的时间就一定要做事吗？”这是一个问题。可以无视，然后度过的时间自然就是你要做的事。
“我给你网址，你自己去工作。”冰冰加了卜络的好友，发给她几个链接。
冰冰已经找到了几个赚钱网站。她用不上，临时都用不上，因为之前对于石头的加工，她赚了非常非常多的钱，吃喝不愁，享受有余。
卜络说：“我也很有钱的。能直接给你钱吗？”她的随身仓库里有大把的钱和值钱的东西。
“先不换啦。你留着。”冰冰说。“你看，你赚钱肯定不是非常难。”
这已经不是正常发言了。卜络忙她的去了。冰冰又从随身仓库里拿出一篮橘子开始吃。
冰冰又拿出一个西瓜，还是切成两半，这次两半都是她的。
不分享的话，就能吃到整个。分享的话，所用的时间也许少一半。有时候分享也能省时间。冰冰看了看卜络，卜络正在奋斗，就像肝帝在刷游戏道具，非常认真。现在没有办法和卜洛分享。假如卜络来分享她的工作，时间也许会少一半，也许会更多，反正大家都不想太麻烦，就交给卜洛自己处理吧。
冰冰看起了书，从龙族那边带过来的书。龙族的语言深奥复杂，虽然这本书使用的尽量是令人看得懂的语言，读起来也是有障碍。
很讨厌的那种书是引用了各种文字的书，它不肯好好交代清楚，也许读书的感觉就是缺了那一环，有了那一环，读书的感觉一下子就连续和通畅了。
看这本书的时候，冰冰觉得好多小西瓜在眼前飞。那些西瓜在唱：“西瓜，西瓜，龙族的西瓜，冰冰的西瓜。”
那时冰冰正在吃橘子。冰冰跟着回话：“橘子，橘子，冰冰的橘子。”
西瓜不唱了，但还是在冰冰眼前飘来飘去。
冰冰一口吃掉了一个小西瓜。小西瓜很好吃，它并不只是幻觉，还是可以接触到的东西，不过这只有书籍主人才能做到。
书籍里写，龙族有一种魔法，可以复制万物的感受，但是被复制体的选择对象有的人不行。会还原出小西瓜就是因为这种复制魔法覆盖了一点在书中，也是因为这种魔法使小西瓜说话了，更准确的说是说话声伴随着小西瓜而来。
这种魔法可以学习一下。
冰冰再看了看卜络，是游戏界面：“你去给别人打游戏赚钱啦？”
“不，我已经赚够钱了。我要的是实际的东西，都已经拿到手了。”通过转移魔法、中间站什么的，卜络赚到的东西已经到了她手上，速度很快。
她们所指的钱其实是具体的有用的物品。
卜络交给冰冰一个小发卡：“东西都在这里面存着。你把它当普通的发卡用，东西也不会掉出来。”
“听起来很像很普通的储物装置。”冰冰说，“那储物装置本身又有什么特殊呢？”
“它是一个发卡，可以戴在头上。”
“好吧。”
相比于这个发卡，她们两个在船上所办的冒险者手环很像奢侈品，虽然材质什么非常好，但是功能很单一，就联系好友冒险者，查看任务接任务取任务，记录冒险者身份信息。如果要收取成果，也许要找到冒险者公会才行。但是如果有手段，比如像卜络刚才那样几下把东西转移走了，也可以不去冒险者公会。
冰冰戴上发卡，发卡上，小小的黑猫注视这底下，面露迷茫。冰冰摸了摸发卡，隐约碰到黑猫：“这家伙还有点硌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