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小熊什么样,我们接下来不会面对小熊,也许会和佚名打个照面。”冰冰轻轻挥舞着胳膊,一幕冒着水汽的场景湿漉漉的出现在她们面前。眼睛像是带上了薄薄的水泡。
“你没有魔杖,如果这是魔术,请告诉我。”
“这是很正经的魔法。需要我说‘请’吗?”
明显出现的这幕场景是让人走进更深远世界的一个入口。卜络说:“说了‘请’,你就是一个正经的魔术师了。魔术师的定义没有那么严格,说不定你的魔法也与魔术有关,不止指这个,也指你其他的魔法。”
“当然了,说不定现在在你眼前的我也是一个魔术。”冰冰笑了,笑的邪恶,嘴角飞出许多小蝙蝠:“先走了,虽然这地方是我连接了我的书才有的,我就不带路了。”
有这么迫不及待?卜络从随身仓库里拿出一只玩偶小熊,朝它龇龇牙,小熊也龇龇牙,嘴角飞出许多小蝙蝠。
“小熊说不定在这些场景里表现的都比你好。”冰冰传着话,她在场景里往外看,注视着卜络。“我也经历过表现的不如我的东西的事。”
场景外,卜络问着:“你为什么先走,是害怕什么吗?比如你刚在外面做了什么不好的事,需要到这里面寻求心理安慰,这是普通的一个猜想,也许不可能,但我得说着试试。”
“哇,话多了。”冰冰似乎是真诚的叹服。她变身木偶师,操纵着小熊的木偶,踢踢踏踏的演起了木偶剧。木偶的脖子和身上系着绳,这掌控命运的绳牢牢系在冰冰的手指头上。
木偶喷出火来,两眼里冒着愤怒的光,一群小熊打起了群架,使用的是你勾我一拳,我甩你下巴的打法,没个输赢。
不知不觉,冰冰与卜络换了位置,冰冰在场景外,手中线都消失不见,她正想继续操控小熊,却看见场景内一群小熊打着群架,没个消停。就是刚刚那群被操纵的小熊,只不过这会儿换了一个叫卜络的木偶师。
“打群架是不对的。”冰冰嘴里发出干巴巴的木偶的声音。
从外面看,场景看不见卜络,刚才场景外也看不见冰冰,都只能看见小熊。但由于卜洛用了置换魔法,这可能有点神奇的妙用,于是冰冰被卜洛替换了出来。
小熊打来打去,突然朝冰冰打来一拳,后来所有小熊都来打冰冰,憨态可掬,娇小可爱,有点凶猛,有点可怕。
冰冰等待着,小熊的熊爪正要刨到她,不过她用魔法闪开了,如果单凭她的速度,她跑不开。“用这个做攻击性武器也是不对的,这样真的可能会杀人,被弄一下也太疼了。”冰冰发出的依旧是机械性的木偶的声音。
她是一个邪恶的木偶,身体不是木偶但身份是。小熊的熊爪不见了,小熊们依旧打着架,像是一如既往,非常闹腾,卜络抓她看不见的时机抓的非常好。
冰冰觉得这次遇到麻烦了,一个邪恶的木偶被抓了出来,对手是一个木偶师。万一对方也是一个木偶呢?那还方便一点。
她说:“我也是木偶师。”冰冰实话实说,不过她可不愿意做卜络的木偶工具,较真起来卜络打不赢,不过实际情况也说不定,也许阴差阳错她真的就会去做木偶工具了,这一点要小心。卜络也真的很不小心,被人看出可以被打赢,这是在卜络自己没有确切的表明的情况下被发现的。
场景里飞出钢琴声,“我也是木偶,这一点你放心。”卜络在安慰冰冰。
冰冰愣了一下,她在想要不要告诉卜络她刚才为什么不愿意等卜络。但是卜洛先发问了,依旧很温柔,是在刻意照顾冰冰:“你刚才是为什么先进书中的场景?”
“因为不想和你待在一起了,你给我的感觉突然变了,突然变得温柔,让人很不适应,主要是很让人恶心。”冰冰说:“这温柔真的很讨人厌!”
“你是做为一个木偶在说吗?”卜洛轻笑了一声,冰冰仔细一想,听起来是轻柔的女声在笑,其实是木偶在发声。
木偶的声音不一样。冰冰恶意打了个哆嗦,把这哆嗦传递到场景内,让卜络也感受到。“冷冰冰的,冷冰冰的,恶心的令人呕吐的声音。”
“你不是最让人呕吐的,我知道的别的呕吐的声音,我给你讲讲。”冰冰舒缓了语气,但由于卜络给她加了点可以使木偶粘糊糊的魔法,她的嗓音变得尖锐,但并不粘稠,“吱——”
这也算神奇,卜络比较感兴趣。
一旦冰冰说了点无关的闲话,就会发出“吱——”的尖细声音。冰冰有点恼怒,她开口:“吱——”
她就像拍电影一样装作一卡,可以说话了,她一下子变成了温温柔柔的木偶,木偶嗓音柔柔的:“宝贝,你怎么能懂我的心,温柔本身并不懂我,你温柔,可我不温柔,我不懂温柔,我怎么理解你?”
小熊不打架了,纷纷开始呕吐。
“吃错药了。”场景内传来尖声尖细的怪怪的声音,显然在模仿刚才的两个人,即使它音调什么的完全变了形。
冰冰觉得此刻如果有点尴尬,那么场景自己发出的声音完全缓解了尴尬,不过并不尴尬,当事人两个脸皮都厚,也不是什么尴尬的事。
场景还能得知外面发生的事,卜络明白了这件事,她对场景说:“来一艘海盗船把她从外面接到里面。”
场景毫无反应。冰冰敲了敲场景外面似乎是屏幕一样的东西:“不要。”
冰冰说:“它们要这么做先要跟我说,听我的命令。”
“那你为什么不这么做?”卜络提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问题。
“不想就是不想。”冰冰说,然后她又很严肃的说了一遍:“我不想就不会做,也没有一定要想。”
“不会强迫自己想?”卜络活泼的一面显现出来:“不是海盗的人能上海盗船吗?上海盗船应该很高兴,即使是被绑来的。所以不是海盗的人也会上海盗船,海盗们需要不是海盗的人。”
“我看你有做海盗的资质,而且是那种大海盗,专门绑人的。还会撕票。”冰冰说。“海盗需要不是海盗的人,这种是歪理。”
“你说为什么是歪理?”卜络把手上的线都取了下来,她又叫小熊跳舞。这道命令直接传到了冰冰那里,“歪理就是,你以为场景可以使我的小熊跳舞,但我的小熊又不是场景里的东西。”冰冰说。
卜络没有这么以为,她不会确定:“歪门道理,你就这么说我会这么想,那我就说你什么都不是歪理,我想的就和歪理这里沾一点边,那里中一下。那你说的一定很有道理。”
“假如你的场景是活生生的生命,那一定很恶心,我们在这里守着生命场景,很讨厌吧。”卜络说。
“那我好好的说,卜络你放心,无生命反应,这里也永远不可能诞生生命。”
“如果我是一个这里的木偶,只会‘吱’的叫,我算这个场景的什么?”
“你这个问题问的太露骨了。我都不能变成骨头来回答你,我变的骨头也不能散成很多截。这样某种程度上我还可以逃避一下。”冰冰思考了一下:“虽然我的回答也很直白和露骨,不过我觉得木偶可以先学一下别的叫声,比如说‘啊’,先丰富一下木偶的辞藻,最后再来描写这个场景,这样它就完全是这个场景的木偶了。”
“你是说,我把场景记下来,这样和它扯上一点关系,我们才真正有关系?我是个没有人要的木偶,是个可怜的木偶,在我只会说‘吱’的时候?”
“哦。”冰冰简短的回答。
卜络依旧是温柔的说:“但我还是觉得温柔很好,我们应该温柔。”
“温柔真的不错,可爱也很好。”冰冰又恢复了干巴巴的木偶声线,“可爱真好,我喜欢可爱。”
卜络温柔的叹了一口气。
冰冰干巴巴的可爱的叹了一口气。
“可爱,也很好。”卜络温柔的说,“可爱,应和温柔是一体的,温柔了也就可爱。这个概念并不模糊,温柔有气势,可爱模糊气场,二者合一,也是温柔的一种。”
“跳舞吧。”冰冰命令着,“来music。”
“跳舞这件事,我不会输。”卜络很直白的说。她的话语里,似乎藏着“就凭你?”
“海盗船,你是人质,还是海盗?”冰冰挑逗的问。
“我是海盗。”卜络说。
“那我是人质。”这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冰冰早就选择好的,卜络一挑衅她,她就恶搞。
“人质和海盗,那就准备啊。”卜络说,温柔的语气里满满都是恶意。
卜络跳上场景里忽然出现的海盗船,海盗船开始摇摆,动作幅度越来越大,但是很普通的像游乐园里普通的海盗船一样,并没有要把人甩到天上的感觉。
冰冰在底下仰望着海盗船,可是海盗船上却没有人。她还想像普通的海盗一样跳上海盗船,然后把那个叫卜络的海盗绑了,虽然不知道怎么做。
卜络人影不见了,不要说冰冰不会跳舞,就是冰冰会跳舞,卜络人不在,不能用人质和海盗的精彩对决来弥补她的舞蹈短板。
冰冰会唱歌,为了弥补无形的尴尬,她问:“唱歌可以吗?”
没有回复。不过冰冰知道,就像登上舞台一样,非正式节目录制开始了。如果跳的好,刚才那句话就是前奏。
“你只好跳舞了。”倒在地上的小熊布偶开口说。
音乐起,一堆玩偶木偶出现,它们身上什么也没有,可以自己跳舞。小熊布偶打了个招呼,玩偶木偶们点了点头。
“这不是我要的音乐,也不是我要的舞台。”随着歌唱声,木偶们像专业的舞蹈家一样开始了舞蹈,冰冰跟在木偶的后面,木偶做什么她就做什么,而且木偶特意放慢了动作,好让她跟上来。
“我不出彩,也不要喝彩,只是单独的摇摆。”
“大家都说我浪浪,心很广,广的摘下心中的明月,天上的星星和月亮都很亮,印着我的心房,天空把我的心照的透亮。”
“我的心没有阴翳,一片明月的光直接照进我心里,我是浪浪,这是我的天地。”
“这一片广阔的天空,这小小的心脏,这大大的世界,我不要什么,明月不是我所求。”
“我只不过需要更大的心脏,来占据这片世界,说天空是我的天空。”
“这不过是合理占有!我的心,其实小小的,我眼睛里有世界,我的心只不过占世界的小小一边!”
“我要我的天,我的世界!这世界里,有独属于我的舞台!”
木偶嘴里发出声音:“跟着我的脚步走。”
“别说我浪浪……”歌词还在放,可冰冰却没再听了,现在她也没有听音乐,只是跟着木偶的步伐在做动作。
木偶就像变成了木偶师,它操控着冰冰的步伐,像所有即使是经验老道的木偶师也一样共通的,木偶可能会失误,甚至会失控。
木偶的动作变得很快,冰冰跟不上了。她扶起一旁倒地的小熊,问:“你们在干什么?”
木偶嘴里唱着:“别说我浪浪……你的心,就这样可鉴!明月不知你浪浪……明月时圆时缺,明月只不过阴晴变换……风云知道你是浪浪……你的心,包含了可拥有的一切!”
木偶跳起了整齐的踢踏舞:“大家都是浪浪,大家只不过想拥有一切!”
“这是我的合理诉求,其实我就是浪浪,明月也无法掩盖,木偶讨厌浪浪!”
丑陋的谎言就这样被揭露了。小熊玩偶嘴巴不张开,似乎是在用肚皮说话,但肚皮又没有动:“你也不是好人!”
似乎木偶这样的东西又在对她进行教育了。
冰冰有点无奈,这一点……
“你也想教育我吗?”小熊木偶开口,接着所有的玩偶都开口了:“被教育!被监视!”
如果冰冰做的不对,木偶们可能会乱成一团。
木偶们继续唱着:“我讨厌监视家~”
“没完没了的监视,没完没了的聒噪,真讨厌啊,我们来反抗吧!”
“假如我已经受到了这样的对待?”冰冰问。
“大吵大闹!超级聒噪!”
“你们再吵,又不是吵出我的心声。”冰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鼻子上都会冒汗,说你们带给了我枯燥的环境,噪音又使我不安,我会感觉这样不好。”
“凭什么监视你?为什么?”木偶们很不满意,“你凭什么跟着我们?你不要跟着我们啦!”就是要冰冰把随身仓库扔掉。
冰冰把一只小熊往上抛,小熊脑袋倒着砸到地上。冰冰眼里冒着宝石的红灿灿的光:“宝石哦,很珍贵的,我很厉害,有宝石。”
“那我们继续大吵。”木偶说。
“你们总要听我的话吧!”冰冰似乎很无奈的说。“你们要听我的话。”她重复着。
“我们继续吱吱喳喳。”木偶抗议着。
冰冰又把一只小熊玩偶往天上一丢,小熊这一次自己主动以站立的姿势落地,再丢几下,小熊依旧是稳稳的以站立的姿势落地的。
冰冰还想抓住小熊,但是小熊已经走了,走的还慢慢悠悠的,似乎一下子就能抓住,但冰冰到底慢了一拍。
“我不要你们这群玩偶了。”冰冰说。意思是说,你们拿我怎么办?相当于老板把低层员工开除了,谁叫它们胡乱说话?
“哇,我们自由了!”玩偶们要往场景的更深处走,如果它们执意要在场景里躲起来,冰冰几乎不能找到这些玩偶,在现阶段除非有她的其他力量帮忙才能做到。
冰冰淡定的拿出奶茶来喝,也递给旁边呆呆的看着玩偶的卜络一杯,卜络已经出现了。
“我们继续比赛。”说完,冰冰叫出了新的玩偶,让那些玩偶来教导她跳舞,由于她有模仿能力,就可以比赛。
“你不觉得刚才那首歌很弱智吗?”卜络说,那首歌臭长臭长,到现在还没放完。
新的玩偶去抓那些逃跑的玩偶了。它们在场景里也跑不掉。
比赛结束,卜络输给了木偶。
“我讨厌这帮木偶。”她干巴巴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