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下班，苏月七就跑到了商场。
虽然她对季风华的喜好并不怎么了解，但还是决定去看看。一边逛一边找，没准就找到了呢。
市中心最大的商场，里面的东西可谓应有尽有，只要认真找，总会有那么一两个比较通用的礼物。
走入商场，看过一间又一间店铺，那些琳琅满目的玩意确实让人有些难以应付。
苏月七在一家珠宝店前停下了脚步。
送珠宝？感觉有点俗气……
诶，等等……可以送钻戒诶……
不对！搞什么啊！人家过生日哪有送这玩意的！这是生日礼物又不是……
咳咳……苏月七为自己的想法惭愧三秒钟。
……
从下班，一直到晚上，苏月七终究是没能找到满意的礼物。
真是让人伤心啊……
“小姐，来看一看吧？”
苏月七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停在了别人的摊位前面，顿时觉得有点尴尬。
“那个……还是不……”苏月七突然把睡到一半的话咽了回去。
她目光被一个小物件吸引到了。
那是一个木质的挂牌，牌子的部分也不过两根拇指的大小，上系红绳，下串玉珠。
牌身一面用朱砂刻着一个“九”字，一面用墨水刻着一个“季”字。
突然间，苏月七的眼前就像出现了什么景象，一闪而过。
那是清冷优美的月光，竹林深处的虫鸣，某人开朗的笑声，和她一回眸的微笑。
这是什么？
“姑娘好眼光哦。”摊主拿起了那个挂件，解释道：“这个挂牌可是个古董了。保守估计，能追溯到明朝呢！”
“多少钱？”苏月七问。
“嗯……这种古董，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物件，但保守估计，也得八百吧。”摊主大概就是想趁机捞一笔。
“……”苏月七应一种极度无语的目光盯着摊位老板，道：“唯一值钱的这两颗玉珠也不见得是什么名种，色泽也不纯。一百，不能再多了。”
苏月七才不当那个大冤种呢。
“……”这下轮到老板无语了，犹豫半晌，老板坚持道：“两百。”
“七十五。”还是那个大无语的目光，苏月七淡淡的说道。
“诶诶，哪有这样砍价的！？”竟然还能砍到比第一次出价还要低，这是个高手。
“七十五，你要不要吧。”苏月七毫不在意地说。
“一百，一百。”老板挥挥手：“一百卖给你行吧？”
“行。”一口咬定。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苏月七开心的走了。
那个摊主怕是做梦都想不到，这么个小物件，能够追溯到唐朝。
————
“在这里放火真的没关系吗？”阿七看着竹堆中劈啪作响的火光如是说道。
“只要好好围起来就行啦，现在的天气又没什么风。”九边说着，一面又放了一块石头上去。
小小的火焰在石头围墙中坚强的燃烧，照着周围，照着两人的脸。
两个美少女，今晚又要在野外露宿了。
这里是一片竹林，中间好不容易才清理出一片空地。地面铺的一层竹叶就是她们今晚的床了。
没有被子，或者说，高远的苍穹和漫天星辰就是她们的凉被子。
这一点燃烧的篝火，就是她们今晚取暖的依靠了。
阿七怕引发山火，九似乎更怕阿七夜里冻着。
“你还拿着这玩意看呢，赶紧挂好，小心给弄丢了。”
“不要。”九固执的拿着那个小挂牌左右欣赏：“这可是你送我的第一件生日礼物诶！”
“又不是什么稀罕物件。”阿七无奈的说道。
“骗人哦。”九轻轻的笑着，说道：“这两颗小玉珠是从你带出来的那块玉里取出来的吧？而且这块木头用的沉香，是我们前段时间在野外找到的那一颗吧？”
“不，不是……是现买的。”阿七撇过头。火光有点亮，让人看不清她是不是脸红了。
“好，我就当是现买的吧。”九其实清楚得很，她们两人就是一对浪荡江湖的流民，哪里有钱买这种东西呢？
“哼，你爱看就看吧。我们明天去哪？”阿七用拙劣的技术扯开了话题。
“嗯……明天，到沄水去吧，旁边的沁州古城可美啦，那里的街道都是河，船跟马车一样使呢。”九高兴的说。
“之后我们再坐船往下走，就到东海了。你还没见过海吧？那里可美了，一眼望过去，全部都是碧蓝的一片，完全看不到尽头呢！”
九绘声绘色的讲述那些景色，让阿七不禁为之一笑。
这也是她们旅途中的日常之一了。九见多识广，把她拉进了这趟旅行。阿七非常喜欢听九讲述她的故事，听九描绘她们的未来。
尽管九的世界十分危险，可一旦走进去，就会被那些绚丽的色彩给迷住，完全逃不开了。
这种吸引力，比黑洞都要恐怖。
在这个时代，到哪里都是交通不便的，能见到这么多美丽的景色，已是此生无憾了。
“九，你从哪里来呢？”阿七突然问道。
“具体指什么呢？”九问。
“嗯……就是你的过去啊，我还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你呢。你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见识，为什么会开始旅行，为什么会有这么高超的武术，为什么有那么多仇家。到现在了，我甚至连你真正的名字都不知道。”
“知道这些会变得不幸哦。”九开玩笑地说。
“认识你我就已经很不幸了，不差这一点。让我们一起变得更加不幸吧。”阿七不在意的笑道。
“哎呀……我的故事呀，实在太长了，一时半会可说不完。现在天色也不早了，还是以后再挑个时间讲吧。”
九终究是没有把自己的身世告诉阿七。
————
苏月七睁开眼，月亮依旧挂在天上，与她在梦中看到的那个月亮一样大，一样圆。
可这里不是竹林，没有篝火，也没有她和她的故事。
不知怎的，苏月七竟有些伤感。
你究竟是谁呢……我好像找到你啊……
当苏月七想到这里时，她又想起了季风华。
这两个人的笑脸，真的很像。只是性格未免差的有些太多了。
苏月七从床头柜上拿起那块挂饰，走到窗边，看向了那个月亮，遥想起那个虚幻的梦。
这个挂牌，和梦里的那个，恐怕是同一个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