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温冰凉的室内,低响着交谈声,芫惠昏沉的意识逐渐清醒,随之而来的,还有满是空洞感的胃袋,那与饥饿不同,是一种不带着任何渴望的,会抽干全身力气的症状。
光芒刺眼,芫惠一时难以睁开双瞳,费劲的将身体从床上挺起,这是为了让自己快点进入清醒状态,因为赖在床上只会让自己越来越昏沉。
“老师,她醒了!”
“嗯?”芫惠感到疑惑,她是一个人独居生活的,怎么会在起床时听到别人的声音呢?
艰难的睁开双眼,想去解决这个的谜团,在堪堪恢复的视野之中,是一对正在望着自己的陌生男女。
看着他们的脸,突然脑海中有什么东西涌入!
伴随而来的剧痛,令芫惠紧闭上双眼,手扶着额头,一片片模糊的记忆陆续闪过。
(“狼...高大的...双脚直立的狼...光...缠绕着光的骑士枪...火...还有......")
突然间,那股剧痛柔和了起来,记忆也开始从模糊到逐渐清晰。
不再像故障的电视机般雪花杂乱,而是缓缓且完整的映出。
一会后,芫惠的意识也完全清醒过来,再次睁开双眼时,发现那位陌生女子正用手托着光芒抚盖在自己的额头之上。
“感觉好一点了吗?”
“嗯...你们是?”
心中对他们略为感激,回想起的记忆,也让芫惠对现状有了一定了解,但还是得确认对方是什么身份才行,这是身为成年人的基本警戒。
“我叫李羚,是隶属于国家安全部的夜行者,他也一样。”
“嗯,我叫唐丛井。”
“夜行者?”芫惠检索着记忆,自己不曾在这个国家听到过类似的职业。
“没错…要从头解释的话可能有些麻烦,你可以理解为一类拥有着特殊能力,并且主要任务为对抗神秘危险的秘密警察。”
名为唐丛井的男子这般说着,而后翻出手掌,令火焰在其中迸发成朵,变换成型,凝为箭矢。
无需搭弓,就这般抛出,犹如一枚导弹,弯折着轨道就向空间里的一处墙面炸去,向三人返来股股热风。
看着这一幕,结合着脑海中的回忆,芫惠对他们的解释产生了些许信任,但是如果结合她赖以生存至今的常识,她又不禁思考起来,毕竟回想起今夜发生的一切,感觉解释成某个精心准备的整人大赛还更为合理一些......
“这样吧,我简单和你说一下有关我们身份的事情以及今晚所发生异变的起因,然后再由你来判断是否相信我们,好吗?"
李羚见芫惠有些犹豫不决,向前一步的对她说到。
望着她坚决的眼神,不知为何芫惠想起了自己的高中班主任,低着头点了点,表示同意。
“首先要说的,是夜行者,这并不是由国家或某个人赋予的身份,而是一种天赋与拥有这类天赋之人的总称,持有这类天赋的人能够在晚上18:00至午夜5:00发挥出远超常人的能力,由于发挥力量的时间段主要为夜晚,因而得名,又由于这份力量过于的特殊且强大,所以一般被确认的夜行者,都将会由国家统一进行收编管理,以防止出现某种无法遏制的情况。”
说到这里,李羚有意的顿了一下,看向芫惠。
“然后,是你所遇到的狼人,在我们这边一般将其称之为心魔,顾名思义就是由心中产生的恶魔,心魔降临之时,往往伴随着相应的结界,陷入其中的人们会进入一种接近于梦游的状态,而且在结界当中,空间的概念也会被扭曲,尽管是同样规模,但结界外的一间超市在结界中可能比一座城市还巨大。”
听到这里,芫惠想起了那笼罩了一切光亮的黑雾,应该就是所谓的结界吧。
“这种生物出现的具体原因、详细规律、种类形态至今没有一个很好的归类,能知道的是,它们确实是由生物的负面情感所诞生,但又无关强弱,哪怕只是一丝阴郁都可能孕育出强大无比的心魔,而且与夜行者不同,他们诞生的时间也没有定数,几乎可以说是全天候随机出现,样貌也各不相同,有野兽,也有飞禽,甚至也有以寄生者本人样貌出现的案例。”
“最后,就是夜行者与心魔的联系。”
“其一,夜行者可以在心魔结界中保持清醒,不受到精神的干扰;其二,夜行者在心魔结界中可以无视白天黑夜的发挥力量;其三,夜行者往往不能自主觉醒出相关的力量,大多数都是在经历了心魔结界后才觉醒出自己的夜行者天赋;其四...由夜行者诞生的心魔,无一例外都十分强大。”
“以上,就是我们的说辞,你感觉如何。”
说辞,对,这只是她们单方面的说法,虽然各项设定都有联系,而且逻辑相对来说还算是缜密看不出什么漏洞,但也不排除这是提前编好的剧本。
但要打破这种疑惑的方法也有,刚才一边听着她们的话语芫惠的神智也完全从惺忪中恢复过来,身体中逐渐的觉醒出某种感觉,同时心中也隐隐有了某种确信。
只见她照猫画虎,伸出自己的右手。
“嚓!”尖锐赤红的利爪从她本来白润的指甲中更替而出,她的手掌也逐渐绒化成狰狞的样子,好似一只野兽般。
(“总不至于因为一个整人节目就对我的身体进行改造吧。”)
芫惠在心中嘟囔道,勉强认可了他们的说法。
李羚看着她突然伸出并且变得狰狞的手掌,没有过多惊讶。
“看来你能理解了,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何种变化。”
“...我也是夜行者吗。”
芫惠并不是在向李羚和唐从井发出疑问,而是对自己身上陡然增加的身份感到不适应。
“从检测的结果来说,毫无疑问。”
李羚淡淡回答,毫不避讳的告诉芫惠,他们对其进行过某种检测。
“国家安全局...我也要加入吗......"
语气有些颤抖,似像害怕,又像是担忧。
“从规定上来说,是的。”
李羚找个桌子就这么坐了上去,她的回答结束了,接下来就到芫惠的答复了。
而芫惠心中,还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国家安全局,听名字就知道,是很了不起的国家机构,能够加入其中,对大多数斑联国人来说应该是一件无比光荣的事,但对芫惠来说,她优先考虑的却是拒绝之后会发生的事,无数可能在她脑海中闪过。
(“监禁、洗脑、灭口、调教、控制”)
尽是一些不好的答案,虽然也不一定会这么极端。
因为李羚能这样心平气和的告诉自己,说明很可能有某种防止事件导向最坏结果的方法。
但凡事往最坏情况设想是芫惠的习惯,时间也这么慢慢过去,空气也随着三人的沉默而变得逐渐凝重。
最终,先受不了这种气氛的唐丛井做出了改变,站出来摆摆手说道。
“其实...其实也不用这么急的做出决定,我记得规定上好像说了有七天的考虑时间吧,老师,今天这位小姐身上发生这么多事了,应该很难做出正确的判断,现在先让她回家好好休息一会吧。”
唐丛井向李羚眨巴了几下眼睛,显然是很想征求到她的同意。
“确实,今天也不晚了,大伙明天也都还要上班,答复就先保留几天吧,不过..."
李羚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从桌子上站起来,递给芫惠一个手机大小的黑色证书。
“这个是夜行者的证书,里面有一些相关资料和联系我们的方法,你先拿着吧。”
芫惠接过证书,翻开一看里面却不是纸质的扉页,而是一板如手机屏幕般的触屏,似乎在检验了芫惠的身份后就擅自启动了,具体样式也和手机类似,有浏览器和一些常用app,跟手机不一样的则是有着几个从来没见过的软件,其中几个还显示着未解锁的字样。
“那么时间不早,我们走吧?”李羚头一歪向芫惠询问意见。
......
之后,芫惠就搭上了李羚他们的轿车,也不知是从哪出发,总之一路上开得很快,车上的除了他们三人以外还多了一个正在昏睡的男生,据两位夜行者说,这就是那只狼人心魔寄生的宿主,将他也带回是因为要检查他体内的心魔残留与记忆程度,如果涉及到夜行者这个组织的机密,那么他就会被进行某种特殊处理来模糊他的记忆。
说起这个人,芫惠也见过,就是住在她隔壁屋的霍楪捋先生,据说是因为失恋问题感染上的心魔......
凌晨3:00,明社公寓,两位夜行者将芫惠,霍楪捋两人送到后就离开了,再次打开公寓大门,好在这次没发生意外,房东阿姨应该回房休息了,大厅处没有她的身影,芫惠这么背着一个成年男性走到了五楼。
(“夜行者的力量...真是奇妙啊,我感觉我都能把霍先生抛起来了,虽然我不会这么干。”)
带着奇妙的想法,芫惠先是用李羚交给她的钥匙打开了霍楪捋家房门,也不知她们从哪弄到的......好在邻居也是一个人独居,芫惠找到了房间里唯一的床,把人给放了上去,看着房间中还没有关闭的电脑,她很想多管闲事的关掉,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中。
世界变得安静下来,总算有能独自一人思考的空间了,就这样倚靠在房门后,芫惠轻叹了一口气。
“夜行者吗......”
她翻出那本黑色证书看了一眼,又很快的收了起来,扔在自己的床上。
一边伸着懒腰舒缓着筋骨,一边摇摇晃晃的来到厨房,拎着手中的购物袋,有些没劲的趴在厨房灶台上,嘴角疲惫一笑。
“看来今天无论是吃还是睡都不会有趣了。”
她又有些懒懒的去到房间中,找好换洗衣物,将之搭在肩膀上,就这么走入洗手间中。
花洒打开,经过手的试验逐渐确认温度是否合宜,安心踏入其中,有些痒痒的温暖,令她身上的沉重缓解了不少,今天应该还出了不少汗来着,就这么仔细的擦洗,洗去污秽,洗去烦恼,洗去负担......
“呼。”
身上还遗绕着热水留下的温气,感觉整个人都舒服了不少,洗澡也是解决坏心情的良好方式啊!
带着还没那么快恢复烦躁的头脑,芫惠快速的给自己做好一碗鸡蛋拌面。
面的调味偏淡,夹入一口,只有淡淡的油香料咸在唇齿间缠绕,如果是平时,倒也还好,芫惠能用自认为满是幸福的表情一扫而空,但今天,也不知道是因为饿了太久的原因,还是因为发生太多事情的原因,总之,她是近乎囫囵吞枣的吃完了这碗面条。
洗完碗,擦好脸,带着一瓶外面随处可见的3元牛奶在床上享用着,她没有在想任何事,因为眼下她能去想的任何事没有一件是愉快的。
微光黯灭,房间里陷入了适应休息的黑暗与静谧,身体上其实没有什么异样,芫惠自信她能够很好且很舒服的睡着,但一想到再过不到四小时就要起床上班,这份自信好像也变得毫无价值起来,不过作为睡觉的专家知道,这种事情不应该现在想,否则不仅什么都做不到,可能还会让自己本就稀少的四小时消耗殆尽。
正确的做法是,逃避的去遗忘这一切,起码在苏醒前,这些烦恼都不过是幻觉罢了!
芫惠就这样给自己洗脑,但确实有效的慢慢进入了梦乡......
阳光微软,缓缓的透进了芫惠的卧室,她住的这片公寓采光其实不太好,阳光无论多么强烈,只能顶多的在她窗边上形成夹角一样的花斑,也得异于此,哪怕如今是阳光烈焰的七月,公寓里开开风扇便足以纳凉,算是省了一笔空调钱。
闹铃开始在她枕边震动,这样哪怕她听不到,也会被震动感给扰醒,有些反感的拿起手机,7:30,很准时,没有拖延,芫惠快速爬起了床,这不是因为她多么自律,而是因为她把拖延转换成了对早起的怨念,展现在了眼神、牙刷、与心情上。
如果同事们看到了这时候的芫惠,一定会惊叹她有表情了!
虽然是带着黑眼圈,以及蹙紧了的眉头,带着怨意的可怕表情。
完成洗漱,换装,芫惠很快的出了门,如果是往常她还会给自己做一顿早饭,但今天一起床她就感到有些偏头痛,这种时候不宜过度劳累自己,能不做的事情就不做。
路过眼熟的餐车,看着种类不少的各类饼食与炸物,芫惠简单的挑选了几样与一杯豆浆,就这样携带上路,虽然妈妈教育过自己不要边走路边吃东西,但真正自己生活后,能保留下的好习惯很少,大概还在等车的过程中,早餐就扫荡干净了。
用装着饼干的油腻塑料袋,塞进豆浆杯,慢慢的等待公交车到站,大概路过下一个垃圾桶就会将之解决掉,起码也没养成坏习惯不是吗。
八点半前早一点,芫惠就来到了公司,此时办公室内没有几个人,比昨晚加班的还少,不过人少归人少,干活还是照样,她也可选择到上班时间再打开电脑,不过如果她是那样的人,就不会选择比往常提前半小时来到公司了。
打开电脑,又开始录入那往常司空见惯的文字,她其实并不讨厌这样机械式的工作,因为她总能准确无误的完成自己的工作,很少被老板找麻烦,而且对于消磨时间的来说,这是十分不错的方式,她不喜欢上班,但她喜欢以上班来消磨时间。
但今天似乎不像往常那么顺利,短短两小时的工作,她就已经出现了四次失误,对她来说,这是非常不应该的,忍住了在办公室里叹气的行为,心情的烦躁反应在现实里居然是那么明显的事情,真是不可忽视啊。
诸事不顺,就适当放缓节奏,这似乎是在哪个帖子上看过的话,手中动作慢了下来,芫惠的精神顿时有了空闲,可以开始胡思乱想一些事情了,她当然不会去想有关夜行者的事,放缓节奏不是用来加剧烦躁的。
环视着办公室一圈,此时已经来到了十点半,员工基本已经到齐,除了齐刷刷的“噼里啪啦”声外,还有各种文件交接,手续确认的交谈声,这是晚上加班所没有的,大家平常工作时都是什么的表情呢。
在埋头打字的人大多都没有表情,或者是用淡然表情来伪装他们内心的无聊,站着交谈的人,精神状态上就有很大的不同,他们有些微笑挂口,有些威严十分,都是具有一定职位或是经过相关学习的领导与年轻人。
他们的那股由内而外的自信,可能来自职位、可能来自年龄,总之比起自己,他们要阳光不少,但这类人芫惠反倒不稀罕,因为感觉他们不是一个世界观下的人,一眼带过,反而是那些越阴沉越埋头苦干的人,更能引起芫惠的认真观察。
因为这类人与她很类似,大都职场关系一般,团建也会以各种病假为借口翘掉,由于平日她有在认真完成工作,而且看着就是一副很能冷场的样子,所以老板也没有对她这点小小的任性提出过意见。
芫惠是一个善于模仿的人,看着他们的样子也有利于找回平日里的自己,尽管他们缺少激情,但不代表他们工作上缺乏认真,就像发条一般,将他们那种平静的认真,拧入自己身体当中,找回往日里那个精密无比的机器人。
零件开始转动,时间开始嘎吱流离,天色由白化为灼,再转为昏,中间不到两小时的午间休息也被芫惠几乎遗忘般度过,下班时间很快就到了,至少她感觉很快,已经有人各自离去,组长也没有反应,今天应该是没有加班安排。
在打完最后一个字符后,芫惠稍稍吸了一口气,将身体趴在手臂上微微揉搓,作为一天工作结束的放松,拿出手机余光一瞥,星期五,不自觉的,她在手臂的隐藏下露出了同事们从未见过的笑容。
有些轻快的收起东西,心情稍微有了好转,得乘胜追击才行!
今天就去最喜欢的那家饭店吧!
做好决定,芫惠很快就溜出了公司,没有前往车站,而是小绕了十分钟路,来到了一家离公司不远的小馆子,蓉黄早餐铺,虽然是写着早餐铺,但其实一日三餐都有不少人在此光临,主打的餐品种类也十分丰富,各种面类、粉类、米饭。
进入其中,虽然是小店却也开启着空调,里面有几个熟悉的面孔,都是刚才比芫惠走得还快的几位同事,说明这家店在口味上得到了周围一带不小的认同,由于欢喜于此,芫惠对这里的吵闹也不是那么反感,但她还是更喜欢一个人寂静的环境,所以她很少直接在这里享用美食。
短暂的排队过后,很快就轮到了芫惠点餐,下班时间,光临此地的人数只能用火爆来形容,但老板一家总能有条不紊的运转着,点了她认为这家店最完美的菜品,叉烧饭,打包,她就站在一旁等待,也不是没有空位坐下,但她不想去阻碍那些想在这里用餐的人。
离做好她的那份从经验上来说还有十分钟左右,这时候芫惠突然想起来一个东西,她掏出来看了一眼,按弄几下,划过,然后她看到了一个有着记事本标志却被命名为夜行者须知的目录,有些好奇要不要点开,看着周围也没有谁正打量着自己,但却十分热闹的人群,她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将夜行者证书收回包中。
也不知道,身负着保密责任的李羚和唐丛井看到她这般随便模样会不会被气到岔气。
在店内空调微凉的环境中缓缓度过时间,直到柜台那边喊起了自己手中的号数,芫惠才有了动作,拿取那一份属于自己的美味。
之后便没有太多变化,往常的车站,往常的路程,但不知为何芫惠感觉又要发生些不往常的事了。
来到了自己房间的五楼,果然,不往常的,今天足不出户的邻居霍楪捋居然反常的出门,像是正在寻找着什么。
“你好,需要帮忙吗?”
也很反常的,芫惠今天居然上前主动搭话,以往这两人的相遇模式都是,见面-无视-离开。
不出所料,霍楪捋给出的反应是害怕,有点结巴的回答到。
“嗯...我有张...有张,很重...重要的照片...弄...弄丢了,正在找。”
从他愿意回答来看,应该真的是非常重要的东西。
“照片?请问是这张吗?”
芫惠拿出昨天搬运他的过程中掉落在地上的照片,本来是打算放回到他桌子上的,但因为太过烦躁就给忘记了。
“这是!没错就是这张照片!"
甚至只是反向看着照片内容的轮廓,他就认了出来,忘记了羞涩,有些激动的从芫惠手中接过照片。
“很漂亮呢,是女朋友?”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坏心眼,明明昨天刚听说人家失恋,还要这么多余的问上一句。
“啊...不是,是一个很重要的朋友,让我代为保管的照片,弄丢会很麻烦...谢谢...那个...邻居的小姐。”
果不其然,一提到女朋友这个词,他的神色就黯淡了起来,不过他还是很感激芫惠的说道。
“不用谢,毕竟都是邻居,不过希望下次你能记住我叫芫惠哦,霍楪捋先生。”
芫惠轻敲了下房间旁挂上的名牌。
霍楪捋手足无措下,又结巴了起来,耳朵通红的摸着头说道。
“啊...抱...抱歉...因为太...太久没和陌生...陌生人说话了,有点...有点紧张。”
“嗯...我也经常这样,大家互相加油吧,我先回去了。”
“嗯...嗯。”
芫惠就这样回到了屋中,霍楪捋就这样看着她背影消失,才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拿起手中照片看了一眼,那是他与一个十分漂亮的女性以及一个小女孩的合影。
“得好好保管才行,下周小堇回来的时候还得交到她手上,要是弄丢了的话,她一定会很伤心吧。”
呢喃中,他也回到了自己的屋中。
......
屋中很黑,几乎没有外来的亮光,窗帘被拉得死死的,只有一台电脑闪烁,提供着光亮,屋内总体来说还算整洁,但同时也很拥挤,各种书箱、衣物、设备占满了屋子。
这样的环境对于一些人来说可能会十分难受,但对于霍楪捋来说,这是能令他产生最大安心的最佳平方,与他性格相符,阴暗,沉静,并且被各种东西给占满的欲望。
有人讨厌孤独,但他却很喜欢,夜行者组织对他的心魔报告是失恋产生的负面情绪导致寄生。
他喜欢的女孩子最近确实有了男朋友,但那种事情以他来说,其实根本无所谓,心魔寄生的,是他那颗本就扭曲于常人的病癖之心。
这并不是说他是个会去主动的做坏事的人,但如果满足某些条件,也许无论多么恶毒的事他都能做得出来。
就这样,本应被消灭的心魔火种,又在他内心小红的某处悄然飘起,不一定盛开,但确实深植着。
......
回到屋中,芫惠隔着已经关闭的门口看着些什么。
“……”
“真幸运~”
诡异的,她说出这么一句,并且露出了令人心怯的笑容。
“好,来享用美食吧。”
将打包好的叉烧饭层层解开,展露出三个盒子,饭盒,里面装满了雪白冒热的米饭;菜盒,叠放了青菜、香肠、叉烧的三重美味;汤盒,带有勾人香气的高汤,芫惠对此的期待程度甚至超过叉烧这个主角本身。
第一口,先是米饭,带来的甘粒微甜的饱足感,饥饿勾引着她快点开始第二口,再然后是青菜,经过了油润过的身姿,有着滑嫩的脆香,带着这种诱惑,芫惠又扒上一大口米饭。
短暂的咀嚼过后,又开始了下一种组合的尝试,一口香肠,带着令人微渴的咸香甜软,这种干燥下,塞入米饭,居然有种别致的满足感。
第三种组合,也是芫惠最为期待的,叉烧,火边细白的肉片被夹入口中,压倒性的酸甜感在口腔内炸开,由此引发的不是食物本应有的满足感,而是几乎要掌控她不断进食的饥饿感,几大口米饭把扒入口中,开始去抵挡这股极致的冲击。
好不容易,在将这一嘴美味给咽下后,口中的干渴感达到了一个临界值,这时候,那碗一直在待命的高汤终于可以被享用了,清澈馥郁的味道在她口舌中冲刷洗涤,将此前一切的美味消融殆尽,化为汤料的暖热感,引出可以再次享受美味的味觉。
虽然感觉上很流离持久,但其实芫惠真正解决这一餐只花了不到十五分钟。
收拾好碗筷,放上喜欢的电视剧,芫惠就这样忘记了一切烦恼的在沙发上昏沉起来,18:07,这个时间休息实在是为时过早了......
但是...嘿嘿...也不错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