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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往日不计其数里的,本应平常的某一天。
女孩睁开双眼,在昏暗的房间中醒来。
距离跟爸爸妈妈分床睡已经过去半年了,还是有些不习惯一觉起来他们不在身旁的异样感。
“呼啊~”
掀开被子,女孩精神满满的挺直上身,拉开房间里的小橘灯,找到自己的鞋子,就走出房门去寻找妈妈了。
母:“哎呀?小鹤,今天起这么早?”
刚一出房门,就撞上了来叫醒自己的妈妈。
鹤:“嗯!因为今天我是班里的值日生,得去早一点才行。”
母:“这样啊,那你今天想吃什么?”
鹤:“随便~”
母:“随便啊......”
鹤母对这个答案有些头痛,不过姑且也是自己照顾了七年的女儿,对于她的基本喜好还是了解的。
(“嗯,简单的给她煮一碗面条吧。”)
跟前去刷牙洗脸的小女孩一齐而行,家中的水龙头管道不多,只有厕所和洗碗池两处,所以很多时候都是母亲在一边洗锅,女儿在一边刷牙。
而爸爸在这个点一般都在熟睡,倒也不是他好睡,而是因为他的工作是夜班式的,要临近早上时才能回到家中休息。
“哼~哼~哼”
女儿开心的在一旁哼着歌刷牙,看来今天她的心情不错。
母亲则一笑,但口中还是发出了呵斥的话语。
“小鹤,刷牙的时候不要动嘴!会把牙膏都飘出来的。”
“知道了。”
女儿口中含着白沫蠕动的发声,有些含糊不清,但母亲眼中只觉得可爱。
“哗啦啦~”
把口中的污物和牙膏一起用水冲刷吐净,女孩又拿起毛巾,到妈妈旁边的水龙头前捧上一拢水,然后用毛巾覆盖,扭干,把嘴角边残留着的牙膏给一起擦拭干净。
而母亲也直起身子,向着锅炉房走去。
“汪汪汪”
突然,一只长着斑点的白色小狗兴兴冲跑出,女孩看见,也不顾刚洗净的双手,高兴的迎过去,把小狗抱了起来。
“啊~小白,嘿嘿嘿。”
狗狗哈哈的吐着舌头,舔拭着女孩的手掌。
女孩也十分宠爱的,抱着它就坐到一边的凳子上嬉戏着。
“喂!不要摸它的舌头啊,很脏的。”
狗狗是爸爸养的,所以相较而言妈妈并不是很喜欢它,虽然到喂食的时候,妈妈还是会很准时的端食物给它。
“没事的啦~小白跟别的狗狗不一样,爸爸说过,它是神奇的狗狗~”
“...我不管,等下你吃饭时一定要记得再洗一遍手。”
“知道了~”
女孩随意的应过,就又翻弄起狗狗的绒毛来。
“唉,真是的,孩子他爸也是,跟她吹什么牛。”
母亲有些无奈,往锅中烧水,碗中放料,开始准备起孩子的早餐。
奶奶:“哦?小橘啊,今天早餐吃的什么啊?”
锅房外,老人步履阑珊的走了进来,面带着微笑向小鹤妈妈问道。
母:“哦,奶奶啊,我正在给小鹤她做早餐呢,您今天也要吃面条吗?”
奶奶:“嗯,小橘你的手艺很好,做什么我都喜欢。”
母:“呵呵,您这样夸我,我可就要骄傲了哦。”
奶奶:“哎呀,那可不成,呵呵,对了,小鹤她呢?”
母:“小鹤?她刚才不在外面吗?”
母亲往小鹤刚才还在和狗狗嬉戏的地方望去,那里空荡荡的,哪还有人影。
母亲微微蹙眉。
母:“这孩子...马上要吃早饭了又瞎跑。”
奶奶:“呵呵,小孩子吗,有活力是好事,来,等我去外面看看她。”
母:“嗯,等会面条做好了,我再一起叫你们。”
奶奶:“好。”
奶奶腿脚不便,所以只能慢慢的往客厅中挪步而去,然而,还没等她走到门口,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就咔呲响起。
早晨的街道是清冷的,没有什么杂声,所以这声急刹甚至能穿透到厨房中的小鹤妈妈耳中。
马上伴随而来的,就是小狗脆亮却饱含了戾意的叫声。
“小鹤?!”
第一时间,妈妈只感觉自己呼吸都要停止了,也不管什么炉灶面条,忘神的跑了出去。
而门外,没有女儿的身影,只有深深刹在了地上的胎痕和不知为何向远处跑去的斑点狗。
“奶奶!小鹤呢?!”
小鹤妈妈旁边,奶奶也有些呆呆的站着,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啊...我...我。”
奶奶想说的是,她也和小鹤妈妈一样,是刚刚出来的,没能看见发生了什么。
“橘太太!不好了!!”
就在这时,对面屋的太太急忙的跑了过来。
“我刚才看见...看见,有一辆黑色的轿车冲了过来,把小鹤给拐走了!!!”
就像天雷落顶的感觉,妈妈一时间感觉骨头都被抽离了,脚步因为恐惧而颤抖起来。
不顾一切!
妈妈先是飞似的回奔进屋,拿起手机,一边拨打公安局电话,一边跑到楼上。
“阿杨!阿杨!!阿杨!!!”
摇动跟哭喊着刚睡下的丈夫,男人一惊的醒来,还处于恍惚状态,但他已经看见了眼前已经满是泪水的妻子。
“啊!阿橘?怎么了?”
他先是用手扶上妻子后发,稍稍缓和她内心当中的混乱。
“小鹤...我们的小鹤她......”
————
“嗡嗡嗡!”
马路上,男子开着的摩托车轰鸣着响声疾驰,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他在马路上一边走着,一边询问着过往的店铺,路人有没有看到类似的车辆。
收获自然是有的,但基本无用,自己真正能赶过去时,对方已经不知道跑向了多少公里的远处。
他也没有笨到就这样一个人漫无目的寻找。
一共二十个人,这是他现在能联络到的几乎所有的朋友,他让朋友们一部分帮着去城镇的各个路口守着,看看有没有可疑的目标经过,一部分去跟自己在不同的方向追查。
妻子已经报过了警,现在警察们也应该按照着他们的路径出动了。
以一个家庭来说,这种级别的人力是庞大的。
但一直到中午,男子的摩托车都耗干了汽油,还是一无所获。
打电话询问朋友,询问警察,得到的,也是一样的答案。
最后,男子也只能失神的把摩托车拖回家中,等待警方的后续消息了。
刚回到家中,妻子就跑了过来,用着无比期望的眼神希望从自己口中听到某个答案。
但越是看着她的这种眼神,丈夫心中就越如刀绞,最终只能抱着她颤抖,说不出一句话。
————
傍晚,夕阳血红,看着就犹如末日般。
“妈...阿橘呢?”
老人在客厅中静坐,满是皱纹的双手一直紧捏着,一家人别说早餐,今天这一天里就没有过进食的念头。
“她...她说...孩子要放学了,得去学校接她了......”
“......”
————
校门口前
夕阳明亮,夏日燥热。
放学的时间,孩子们纷纷欢声笑语的从校门中走出,有些是自己踏上了回家的路途,有些则是在稍微寻找后,满脸欢笑的向自家家长走去。
而小鹤的妈妈,就混在这样的人群当中。
看了看手表,往常这个时候小鹤就该出来了,但今天却没有看到她的身影,真奇怪。
过了十分钟,这孩子真是的,玩得忘记时间了吗?
过了半小时,这孩子又在学校犯错被老师留下来了吗,唉。
过了两小时...天色已经变暗,人声寰宇的校门早已变得寂静,盼想中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明明平常只要在这里等待,她就会满脸微笑的向自己跑过来啊......
从这被改变了的日常开始,某种东西,可能就永远回不来了。
一旦意识恢复清醒,自己真正认知到这一点,小鹤的妈妈就感觉浑身冰冷,双脚不知是不是因为站久了的缘故,突然的软了下来。
“啪。”
她正要倒下,温柔的肩膀就向她搀扶过来,是丈夫,他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呢......
“回家吧。”
有些疲惫无力的声音响起,以往里那个爱逞强的人现在也变成了这副模样...泪水再次从小鹤妈妈的眼中滤出,失力的靠在丈夫那尽管坚实,但又同样无力的背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