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我今天在,在公堂上全,全都按您所交代的,都,都说了。”
“希望您大发慈悲,救救小人前夜与王寡妇一并失踪的小女吧!”
李神医双股颤颤,跪在地上向眼前凶恶骇人的大妖不停磕头求助。
去年,青平河大洪,他悲痛欲绝失去了同床共枕数十载的糟糠之妻。
如今家中仅剩一名十六岁的闺女与其一起相依为命。眼下,他根本无法再次承受失去亲人的痛苦。
所以这一年来他都对自家闺女一直呵护有佳。
只是没曾想,这妮子却因其宠溺过度而变得我行我素,前夜居然敢趁他熟睡时只留下一张字条就偷溜出家门。
说是给王寡妇送药,却再也没有回来。
甚至,在她失踪一天后的昨夜,居然还有几名身着黑衣的暴徒猝然夜闯进门,恐吓他,不许他将女儿忽然失踪一事告诉任何人,否则他也将性命不保。
为此,求人无路的他这才另辟蹊径,只好向眼前这位杀人不眨眼,随时都可以将他们间所作协议作废的大妖求助。
“哦?你真想救她?”
医馆房梁上,一只体型硕大的壁虎闻声猝然松开黏在房梁上的四肢,自由垂落,在空中陡然一变,眨眼间化成人形,站立在了地上。
“不可能不想啊!毕竟她是小人唯一的女儿!”
李神医闻言双手合拢,抱拳跪地,苦苦哀求。
“可几日前,你不是还在因为令媛三个月前陡然性情大变一事,让本公子帮你施法调查的吗?”
壁虎妖摸了摸因断尾还未能长回而依旧疼痛的屁股,想起李神医前几日以此作为助他办事的条件质问道。
“唉,没办法,谁让她是小人在世最后的亲人了呢!只要她这次相安无事,活着回来,性情大不大变都无所谓。”
“而且,她也不算是性情大变。例如她依旧喜欢夜间偷偷独自翻看那一本粉色封皮的小书。”李神医解释道。
“粉色封皮,的小书?!”壁虎妖闻声,双眸顿时一亮,惊问道。
“是啊!小人记得,似乎还叫什么,风月宝鉴来着。”
“风月宝鉴?!”
“是啊!而且每次打开书后都会在旁边放着一只黑羽来着!”
“黑羽?!”
李神医每多说一句有关此书的详细信息,壁虎妖听后越感到愕然,右边眉眼不经意的自我跳动。
没想到,它居然这么快就开始尝试操控他人心智了吗!
而且,今日王寡妇四邻十八具男尸死亡一案,或许就是它的杰作。
看来他得赶紧设计让唐夜晨命丧魏国府,激起唐烟凌震愤,举全家之力向魏国公复仇,从而两者鱼死网破,加快对魏国府实力削弱的进程。
另外打铁还需自身硬,他现在务必得尽快突破无阶中期的瓶颈,成为对于凡间来说无阶后期的大妖。
趁早将三小姐她劫出即将大祸临头的南域!
思量至此,壁虎妖对漏说关键信息的李神医呵斥道:“你这白痴,这么重要的事你之前怎么不早说!”
“我,我,我,我也不知道这件事对鲁公子您居然这么重要啊!”
李神医看到身前大妖无缘无故猝然发怒,吓得跪在地上的他不禁身子后倾,双掌拄地,肉颤心惊地向后趔趄了几步。
可即便这样,为人父母的李神医为了在世唯一亲人的安危,仅仅缓了一瞬,又牙齿打颤地立即斗胆向身前壁虎妖求问道:
“那,那,那,鲁公子的意思是,会出手救我的女儿吗?”
“救你的女儿?呵!要是因你漏说关键信息一事耽误了本公子要事,甭说让我救出你的女儿,待会我就可以提前送你下去等她!”
壁虎妖厉声说完,就背身转瞬离去。
恰当他疾步冲刺,在围墙边准备翻墙而过,想赶紧回府修炼时,心底一声疑问,又将他身形整个定住。
如若那王寡妇四邻十八口男尸自尽一案真是它操控人心所为。那这样的行事风格未免也太过暴露,不合时宜。
毕竟这可是它们暗中密谋已久的群妖祭典,难道它们就不怕事情因此泄露,而遭到南域所有人族势力合力剿杀吗?
嗯......
壁虎妖尽量将自己当前着急的心情平复如初,低眉深虑,犹豫一瞬,最终决定还是先亲自前往现场调查,再做打算。
顷刻他侧身回头,向李神医慎重其事地问道:
“老家伙,你刚刚说,你女儿是在去哪路上消失的?”
“王,王寡妇家。”听见壁虎妖似乎有救他女儿的意向,李神医立马又跪回地上迫不及待地回复。
然后为了保全女儿性命的他急中生智,又回想到了一条预支相关的关键信息,恭敬提醒道:
“鲁,鲁公子您前几日不是命我将您能感应她位置所在的一小节妖尾骗她喝下了吗?”
“刚刚为何还会问小人这种话?”
“为什么?”壁虎妖顺势解答道,“因为有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奇怪咒法,居然将本公子的妖尾给镇住了。”
而且竟然也只是镇住,不是直接灭除,很是古怪。
导致他现在根本无法随心操控原尾完全自戕,从而长出新尾,少了一项极其重要的先天保命妖法。
“那,那您的意思是,小女目前已经凶多吉少?”李神医闻言瞬时神色怅然、心里有些绝望地着急问道。
“这,本公子就不知道了。不过你若是真想本公子出手相救,就得赶快带本公子去一趟王寡妇的家宅,明白了吗?”
“明,明白了!明白了!小人这就带您去!这就带您去!”
“谢谢公子!谢谢公子!”
李神医得知眼前壁虎妖真会出手相救,立即感恩戴德地给它重重磕下几个响头,然后急忙起身带他前去。
......
清晨,晨光熹微,白云稀疏。三三两两的白云如朵朵白颜色的灌丛,点缀着湛蓝色的大地。
与清晨的娇阳一起唤醒人们辛勤劳作的一天。
唐府,一间干净素雅的小屋内,一只漏在被褥外边的小脑袋被微凉的晨光连续轻轻揉了几下后,只好不情愿地从梦中苏醒,打了一个娇气连连的哈欠。
“哈~~烟凌姐...公子...”
姜月缓缓直起娇小的身躯,将两只雪白纤长的藕臂伸直,深深地伸了个懒腰。
“要赶紧起来早点练功了,待会练完还得陪公子一起去春香楼。”
话一说完,姜月就立刻麻利地起身,洗漱,然后站在衣柜前翻了翻满是淡黄色旗袍的格间。
“嗯...今天穿什么什么好呢?”
姜月眨了眨灵动的眸子,望着眼前样式完全一样的衣裙,愣了愣,恍然想起:
咦,我为什么会说这种话?
她一直以来不都是按照烟凌姐的吩咐,每次穿的都是一样吗?
不管是见烟凌姐,还是陪公子...
正在姜月为自己方才随口所言疑虑时,姜月小屋房门顿然敲响。
“姜月,是我,唐夜晨。”
“今天春香楼习武结束后你记得陪我去一趟王寡妇的家宅,我想搜索下凶手可能遗留在现场的蛛丝马迹。”
“然后在今夜夜色降临前,带你去一个特殊地方,为今夜瑟瑟买几件东西,做准备。”
特殊的地方?为今夜瑟瑟做准备?
姜月闻言,歪起小脑袋,嘟起粉润的小嘴巴,天真懵懂地向唐夜晨回问道:“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