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的对峙

作者:高乐菌 更新时间:2023/6/1 11:44:55 字数:6779

听说晋阳的朝廷派来了缉拿自己的官兵,凤皇并不像其他的朝廷通缉犯那样慌张,反而是怒火中烧。毕竟,几天前,自己也是端坐在晋阳宫廷的大燕君主,来捉拿自己的官兵也曾经发誓效忠自己。尽管自己也没能记住每一个皇城的侍卫与官兵,但这种自己刚一失势,就立刻翻脸,给那些推翻自己的人卖命,在凤皇眼里就属于背叛。而他胸中郁结的怒意,多一半都是来自于这种背叛。

在怒火的支配下,凤皇丝毫不在意自己身上还有伤,提剑便要出去和那群人拼命。但季熙立刻拦住凤皇,说道:

“等一下,你先别冲动。你身上还有伤,灵根也被挖了,这样冲出去胜算不大。倒不如我出去应付他们。”

凤皇打量了一下季熙,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烦躁说道:

“你不是更没胜算?而且这帮吃里扒外的家伙,我一定要亲手砍了他们!”

说完,凤皇便要继续往外闯。但下一瞬间,季熙便化作一股白烟,瞬移到了房间的门口,一脸认真地说道:

“我有没有胜算可不是你说了算了。况且现在晋阳那边还不清楚你的具体下落,只要你不暴露,我们就还有充足的时间准备离开这里。但如果你现在闯出去,就算把那些官兵都解决掉,晋阳那边也会知道这里就是你的藏身之处。”

听完这番话,凤皇开始纠结到底要如何做。看出凤皇的难以抉择,季熙叹了口气,说道:

“你若不放心,那就扮作一个童子跟我一起去。如果我摆不平他们,你再砍他们,行了吧?”

这时凤皇才很不甘心地说道:

“好吧,就按你说的做。”

两人做好决定后,清秋便对季熙说道:

“既然如此,先生,我去把他们带到客厅。”

但季熙却伸手阻拦道:

“不,我就在前院见他们。伞盖也不需要准备,我要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说完,季熙刚要迈步朝外面走去。但下一秒,季熙就停了下来,对清秋吩咐道:

“清秋,你把衣服脱下来给凤皇。好让他跟我一起去。”

此时,在外面,以明觉为首的几个童子还在和官兵周旋。只是那个带队模样的中年人已经没有了任何耐心,把手中的剑拔出一半,威胁道:

“你们几个,如此抗拒搜查,是不是果真窝藏了要犯?”

站在那人最近地方的就是明觉。他的样貌理性来看,应该和清秋年纪相仿,但从头到脚都透出一股比清秋成熟了很多的气质。他语气沉稳地说道:

“还请您再等一下,我们家先生外出见客都要好好准备一下。”

那个领队的官兵冷哼一声,说道:

“我看是准备安排逃犯逃跑吧?”

说着,那人便一把推开明觉,朝院子里闯去。尽管这样的举止让明觉也不禁眉头微皱。但对方手里毕竟拿着武器,明觉也不好硬拦。

官兵刚闯入院子,还没走几步,一个空灵,似乎是从每个人心底传来的声音响了起来。

“怎么回事?吵什么?”

领头的官兵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看到一个身穿素雅白丝袍的青年男子,不,是女子也说不定。总之就是一个肤白如玉的青年人正站在正堂屋的台阶上。此种打扮且有如此美貌之人,让人看去,本来应当是给人一种温润和谐的舒适感。但这个青年却让所有的官兵感到一股恶寒。

那个青年正是季熙。他丝毫没有在意官兵脸上狐疑且警戒的表情,自顾自朝前走去。当他的鞋尖刚刚踏出屋檐的影子,被阳光照射到的一瞬间,原本响晴白日的天空忽然乌云骤起。阴沉的乌云夹杂着狂风似乎将整个宅子从世界当中隔绝开来。

季熙继续向前走了几步。每踏出一步,乌云便更加凝重一分,狂风也更加猖獗一分。最后,他停在了最上层台阶的边缘。季熙旁边的童子虽然一直低着头,但看得出来,在刚刚乌云骤起的时候,那童子还是被惊了一下子。但一瞬之后,那童子便沉稳下来。这倒是让季熙感到有些来了兴致,感叹凤皇在这等场面下,竟如此有魄力。但转念一想,季熙也感到了释然。虽然凤皇只在这世上活了二十多个春秋,但毕竟是大燕国主,也是曾经秦宣昭帝最为宠爱的家伙。

与凤皇扮成的童子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院子里的那一队官兵。当他们发现乌云和狂风忽然兴起,无不表现出慌乱的神态。领队之人还算镇静,但还是在脸上露出了惊愕和难以置信的表情。不过季熙其余的童子却显得十分惬然,毕竟自己先生的本事,他们也曾见识过。

季熙等了一会,好让惊恐的情绪彻底浸润这些官兵的每一根神经。然后他才继续说道:

“几位来我府上,是来找通缉犯?”

“啊?啊。”

领队之人笨拙地应了两声之后才回过神来,赶忙咳嗽两声,调整好自己的状态,然后说道:

“是,我们奉命搜查逃犯。所以还请你配合。不然的话,别怪我们无力。”

看着眼前的场景,季熙不禁回想起一百多年前的一幕。当时还是凡人的季熙为了保护同自己有流觞之谊的好友时,也如此与官兵对峙过。不过当时带兵闯进自己府宅的,可是司马家的公子。想起当年面对只手遮天之人,自己都未曾退让过,季熙不禁冷笑起来。

“呵呵,胡庶子,”季熙戏谑地说道:

“就算我让你搜,你敢吗?”

被称作胡庶子,带队的官兵面色一怔,嘴角抽动道:

“你叫我什么?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季熙却连那人的脸都不看一眼,而是微微抬起头,盯着一只在上空盘旋的乌鸦,说道:

“我叫你什么,这不重要。你是谁更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口中的通缉犯是谁。”

带队的官兵也见过不少虚张声势之人,但其中绝大部分人不过是些不入流的角色。但眼前这个人,带队的官兵却猜不透到底是虚张声势,还是真的是什么惹不起的存在。他只好十分谨慎且警惕地盯着季熙的一举一动。

季熙徐徐地抬起手,刚刚那只乌鸦似乎与季熙心有灵犀一般,立刻飞落在了季熙的手指上。季熙一边抚摸着乌鸦亮洁的黑羽,一边说道:

“不就是你们晋阳的伪帝吗?仗着自己一股少年英气胡作非为了好几年,终于是被手下背叛了。哼,不过你们的新主子也真是够无能的,这都能让人跑了。连那个所谓的大赵天王都不如。”

季熙这番话一出,可以说是让带队的官兵和凤皇都吃了一惊。废除凤皇的宫变才刚三日,而且凤皇出逃这件事是绝密,绝不是随便一个住在山里的隐士能知道的。而眼前这个青年却如此稀松平常地把如此绝密的信息说了出来,恐怕他也是有通天的背景。

凤皇吃惊的理由则简单很多了。毕竟刚刚季熙说的“伪帝”和“胡作非为”的人都是自己。凤凰是着实没想到,季熙竟然趁这个机会暗骂自己。要不是为了避免麻烦,凤皇绝对已经一拳砸在季熙脸上了。

带队的官兵张了张嘴,好一阵子才发出声音:

“你……你是怎么知……”

还没等官兵说完,季熙手上的乌鸦忽然开口叫了起来:

“胡庶子!胡庶子!胡庶子!”

在学舌这方面,八哥和鹦鹉绝对是不分伯仲,但如果说谁能排第三,那绝对就要数乌鸦了。可尽管如此,乌鸦说话也是极其罕见。所以,尽管官兵是被骂的那一个,但怒意还是被惊奇给压到了。

“哼,呵呵。”

季熙冷笑几声,然后把手一台。那只乌鸦也随之振翅朝高空飞去。然后他才把目光放在眼前的官兵身上,略带挑衅地说道:

“所以,我问你。如果我告诉你,你们要找的人就在这宅子里,你敢搜吗?”

因为猜不透季熙的底细,带队的官兵的确不敢贸然去搜。如果搜出来了还则罢了,但如果没有搜出来,自己可就算是地狱无门自来投了。可是被对方这让羞辱,带队的官兵也总咽不下这口气。为了找回点颜面,他用刀柄点了点季熙身旁,假扮成童子的凤皇,说道:

“这个家伙怎么一直不敢抬头?我看他就是我们追捕的逃犯吧?一副做贼心虚的小人做派,敢不敢抬头让我们看看!”

被点到名的凤皇有些不爽,还有些紧张。若按照他原本的性子,早就提剑砍过去了。可这次他似乎对于“假扮童子”这件事情过于投入了,反而有了一种绝对不能被发现的想法。他稍微一侧头,似乎在向季熙讨教办法。

而季熙此时正好也一连戏谑地看向了身旁的凤皇,然后说道:

“对哦,为什么要低着头呢?遵照礼法,都是位卑之人在尊长面前低头,以示恭顺。”

季熙一边说着,一边整个身子都转向低着头的凤皇,说出来的话也不知道是为了暗讽凤皇还是为了明骂那个带队的军官:

“你可是我的童子啊!而那家伙是什么?庶子野族,只知杀伐,不问教化。故日尚且侍奉暴虐昏庸之君左右,助纣为虐;今朝便已效忠弑君盗国之贼马前,吮痈舐痔。若格以华汉礼法,此之谓不忠不义,弃国弃家;如论凭北族道义,莫不过欺天瞒神,猪狗不如。这种厚颜无耻之人,你为什么还要在他面前低头啊?”

季熙这一套一套的,不要说出身大老粗的带队军官说懵了,就连见过世面的凤皇都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反倒是季熙摆出一个三分戏谑,七分关怀的表情问道:

“你不会觉得自己还不如这种人吧?”

一直低头躬腰的凤皇挑着眼皮看着季熙,脸上一副想揍人的表情,舌头不自觉地在自己的虎牙上来回舔了舔。可还没等凤皇想好到底怎么办的时候,那个带队的军官反倒叫道:

“我虽然不知道你谁什么身份,但你不要欺人太甚!若说厚颜无耻,不忠不义,那应该是慕容玉!我曾经也是不得不在他的淫威之下屈服。但现在段、韩二位明主愿意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我这叫弃暗……”

还没等带队的军官说完话,凤皇就再也忍不住了。刚刚季熙暗讽自己,看在季熙给自己疗伤的份上,凤皇姑且忍了。但眼前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不仅骂自己,还把背叛自己的段、韩二人说成明主。凤皇把穿在最外面的襕衫一撕,拔出一开始就藏好的佩剑朝那个带队的军官刺去。一直呆在房间里看着这一切的清秋可以说是最心疼的一个了,毕竟被撕破的襕衫是自己的衣服。

虽然凤皇出手极快,对面的军官怎么说也是久经战阵,依靠着肌肉记忆勉强躲过了凤皇的剑锋。可凤皇撤步挥剑的速度甚至更快,丝毫没有给对方一丝喘息的机会,同时还骂道:

“本殿让你骂,你个没种的窝囊废!本殿就在这里,有本事来抓本殿啊!”

两三招下来,凤皇就已经完全断绝了对方反击的一切可能。但就在这时,对方冲着愣在原地的其他士兵们喊道:

“你们这群废物,愣着干什么?快来帮忙,他就是被通缉的要犯!”

下一刻,其余十数名士兵才操起武器朝凤皇杀来。尽管凤皇本就重伤未愈,又被二十多人围攻,但却能不落下风。而站在台阶上的季熙无奈地长出了一口气,皱起眉头,轻轻摇了摇头。毕竟当他看到伤口崩裂后,凤皇的衣服被自己的血染红,他就知道等一下又得从新上药包扎。

几招下来,虽然数名士兵已经被凤皇斩杀,但凤皇也感觉到越来越吃力。而当他的余光瞥到一旁看戏的季熙,烦躁之心更胜,喊道:

“你就在边上看着吗?来帮忙啊!”

季熙却一点紧张感都没有地耸了耸肩,说道:

“我又不会打架,我能帮什么忙?给你助威?”

见季熙这幅样子,凤皇也断了让他帮忙的念头,只是咋舌一声,再次把全副心思放在对敌上。但仅仅是刚才那一片刻的分神,带队的官兵就已经抓到了凤皇的破绽。正当凤皇忙于应对前面几个士兵的时候,那个官兵绕到了他的身后,朝他的后心刺去。

看出来凤皇是躲不开这一刀了,季熙这才决定出手。季熙一个瞬移出现在了凤皇的身后。他一手打开官兵握着刀的手,另一只手一个二龙戏珠,朝带队官兵的面门刺去。不过这种招式季熙也只是见过,之前自己没用过。虽然食指成功刺入对方的左目,但中指却硬生生撞在了对方的眉骨上。

这一招下来,季熙和官兵都痛得哇哇乱叫。但有在战场拼杀经验的官兵明显更快的忍住了剧痛,挥刀朝季熙的脖子上砍去,嘴里还骂道:

“狗娘养的,敢暗算老子,老子废了你!”

这一刀挥下的时候,季熙还在忙着忍受中指被戳骨折的剧痛,根本没有注意到。而当他的余光看到白刃的时候,自己的脖颈已经被白刃斩成两段。

看到季熙被带队的官兵一刀斩首,凤皇瞬间乱了方寸,荡开砍向自己的几道白刃,便要转身。但令凤皇和官兵都倒吸一口冷气的事情发生了。

季熙的身体因为头被砍掉而倒了下去,但季熙的头却依旧飘在空中。他一脸阴冷的表情盯着眼前的官兵,似乎这眼神就能把对方的心脏捏碎一般。他语带愠怒地说道:

“你不知道这样很疼吗?”

而在季熙脖子的断面上流出了大量的红色液体。看到眼前诡异的一幕,那官兵刚刚被戳瞎一目的愤怒立刻转化成了恐惧。而这股恐惧几乎瞬间就吞噬了他,驱使着他再次挥刀,试图把眼前这个反常识的东西砍没。

虽然一切恐惧都来源于火力不足,但这个官兵的火力是真的不足。还没等他的刀劈在季熙的面门上,自己竟然被那奇怪的红色液体完全吞没。几乎是同一时间,那液体凝固成了鸡血石一般的人形雕像。而季熙的头微微一晃,竟变成了一只六尾赤狐。赤狐在人形雕像的头顶使劲一蹬,雕像便轰然倒地,碎成了无数的碎片。

跳开的赤狐似乎不受重力控制一般,直接滑翔到了站在门口的清秋怀里。刚一落在清秋怀里,赤狐便露出一副惬意的表情,还开始梳理自己的毛发。

尽管凤皇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但并不是所有的士兵都把注意力放在了季熙的头上面。两个持刀的小兵竟趁机刺穿了凤皇的身体。也正是这股剧痛,让凤皇从震惊当中缓过神来。

凤皇一回身便把两个偷袭自己的小兵砍倒在地。正当他与其他几个士兵要打在一处的时候,季熙躺在地上的身体瞬间化作无数赤狐,朝仅剩的那几个士兵冲去。这些赤狐行动迅速,灵巧地躲开了一切攻击,直冲士兵们的脖子上咬去。不消一会儿,刚刚还气势汹汹的一队官兵就变成了二十几具尸体,还有一滩奇怪的碎片。

凤皇拔出插在自己身体里的两把刀的同时注意到,那些狐狸也都朝季熙头化作的六尾赤狐跑去。他顺手弯腰抓住了一只狐狸,一边捏在手里把玩起来,一边跟着狐狸们朝六尾狐走去。

走到近处,凤皇才发现季熙头变成的赤狐不仅仅是又六条尾巴,更有六足、六耳、六瞳。而且赤狐张开嘴巴的时候还可以看出来,其上下各有六颗锋利的犬齿。

除了凤皇抓住的那只赤狐都聚集到清秋脚下的时候,清秋弯腰把六尾狐也放在了狐群中。一阵烟雾过后,人形的季熙又从新出现在了凤皇和清秋面前,只不过他的左手不见了。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凤皇一边在那只赤狐身上胡乱摸着,一边说道:

“你这么厉害,刚刚还好意思说不能帮忙?”

季熙恶趣味般地摸了摸自己没了左手的左腕,说道:

“因为帮忙之后就会被砍,被砍会很痛,所以不想帮。再说了,刚刚是你自己冲出去的。堂堂大燕国主不会自己惹了祸,还要让别人处理?”

季熙后半句的阴阳怪气让凤皇觉得很不爽,但他回应的重点还是放在了季熙的前半句:

“啧,难道本殿被砍就不痛了吗?本殿一个活人都不怕,你一个死尸还在乎被砍两下?”

“哎,我不管你怕不怕,但你以后少动不动就动手。刚给你包扎好,现在又得重新上药,重新包扎。你要非忍不住打架,要么别被打伤,要么确保自己能被打死,我可不想天天给你做包扎的无用功。”

季熙说着,便走下台阶,朝凤皇走去,同时还说道:

“把那只狐狸还给我吧。没有左手我没法给你包扎。”

但凤皇却把狐狸搂在怀里,说道:

“等一下,让本殿再玩会儿。这家伙的毛实在是太好摸了。”

季熙眉头一皱,说道:

“啧,但那是我的左手,你这么说,不觉得很变态吗?”

凤皇倒也不怵头,白了季熙一眼,说道:

“反正本殿是‘暴虐昏庸之君’,变态一点不是很正常吗?”

看出来凤皇因为刚刚自己借机骂他而感到不快,但季熙也没有任何感到抱歉的意思。毕竟自己也不算污蔑,再加上凤皇也没因为这事儿找自己麻烦。季熙看了一眼被凤皇搂在怀里胡乱乱摸的狐狸,然后说道:

“随便你吧。摸够了就还给我。”

然后季熙便转身朝屋里走去,同时还跟一旁的童子们吩咐道:

“你们几个去跟周围的乡亲说,我今天晚上就要离开这里了。要南下少咸之山,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回来了。要把动静闹大,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已经走了。”

以明觉为首的几个童子表示知道了,然后就按照季熙的吩咐去通知季熙要离开尔是山的消息。而季熙又对清秋说道:

“你也收拾一下,你跟我和凤皇一起走。”

清秋立刻摆出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说道:

“不是,先生,你看我不顺眼直说好不好?我可不想去少咸山。那里都是吃人的怪物,进去就是必死无疑。”

“少废话。”

季熙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既然我让你跟着去,我就有办法保你的性命。”

正当季熙就要走进屋门的时候,凤皇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对了,如果这只狐狸死了会怎么样?你的手还能接回去吗?”

听到这样的问题,季熙忽然有种不妙的感觉,猛地回身说道:

“我警告你,别瞎搞!”

“啊?”凤皇眨眨眼睛,一脸无辜的表情望着季熙,说道:“可是,本殿已经把它掐死了。所以会怎么样啊?”

“啊,你!”

季熙一时间被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但还是先快步走到凤皇面前,查看他怀里的那只狐狸。可是当季熙的右手按在那只狐狸身上的时候,他明显能感觉出来,小狐狸的脊椎都已经被凤皇弄断了。

季熙一脸极其愤怒,但又舍不得打,更怕自己打不过的表情看着凤皇,说道:

“你手怎么这么快?狐狸死了我的手就接不回去了。”

季熙话音未落,凤皇怀里的小狐狸已经变回了季熙左手的样子。不过这只手的皮肉迅速干瘪下来,好像干尸的左手一般。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把凤皇吓了一跳,他猛地把那只手扔了出去,说道:

“吓本殿一跳,还真是尸体的手。不过你都是死人了,断下来的手还接不回去吗?缝上可以吗?”

季熙把自己的左手从地上捡起来,瞪了凤皇一眼,说道:

“清秋,你给他换药。在我昨天调好的药膏之上,再加半两粗盐,三碗黄酒,给他狠狠勒住。”

忽然被叫到名字的清秋怔了一下,然后才说道:

“诶?伤口包扎的时候放盐和酒,那不是……”

季熙瞥了凤皇一眼,然后对清秋说道:

“那家伙不怕疼,这样调药膏就行。我没让你包扎的时候放几根针就算便宜他了。”

要在其他情况,凤皇肯定不会乖乖就范。但毕竟是自己先搞坏了季熙的左手,所以不管是惩罚还是报复,自己都应该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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