潞婴儿低下头,看到自己的胸口被一只手贯穿,而那手上还拿着自己的内丹。他忍着剧痛,表情狰狞地扭过头,嘴角抽搐着瞥向身后的季熙。但季熙却一脸别有意味的微笑,说道:
“抱歉,但你的内丹我收下了。”
话音刚落,季熙用以贯穿潞婴儿身体的左手忽然弹了出去。潞婴儿看着季熙的左手抓着自己的内丹,托着季熙左臂的桡骨、尺骨还有肱骨一起朝斜上方飞了出去。有那么一瞬间,在潞婴儿的心里,见了鬼了的心情竟然压过了愤怒的情绪。
而季熙飞出的左手很快变成了一只耳鼠,耳鼠的手里捧着那颗内丹,而两条后腿则抓着一柄断了尖的宝剑。下一瞬间,耳鼠的身后出现六根绚丽的凤凰尾羽,在空中扇动之后,托着耳鼠朝更高的空中飞去。这只耳鼠正是彩影的本体。
原本想伸手抓住耳鼠,夺回内丹的潞婴儿却被季熙猛击一掌,朝前面踉跄出去,错过了抓住耳鼠的最后机会。而后面的季熙则对耳鼠喊道:
“彩影,带着内丹和这把剑去找凤皇!一定要抢在契㼌之前找到凤皇!”
尽管彩影无法精确找到凤皇的位置,但是他的本体和灵体之间有一种奇妙的感应,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大体方向。凭着这样的联系,彩影的本体就能寻找到自己灵体的位置。而此时此刻,彩影的灵体正和凤皇在一起。
听到季熙的命令之后,彩影并没有任何回应,而是飞速朝远处飞去。因为他知道,此时最重要的不是回应季熙,而是尽快把内丹和剑送到凤皇那里。
当潞婴儿重新站起来,怒目逼视着季熙时,在洞口只剩下季熙和潞婴儿两人。尽管潞婴儿一副盛怒的神情,但季熙的脸上却看不到任何紧张的气氛,反而是带着一副怪异的微笑说道:
“哈哈,看来到我们算账的时候了。我拿走了你的内丹,你打算让我补偿你些什么呢?”
“哼,你可真是大言不惭。那就把你的命留下来作为补偿吧!”
潞婴儿说到最后,声音已经几近嘶吼了。他的双手被红色的气所围绕,挥起拳头,朝季熙的方向砸去。
季熙轻轻闭上眼睛,自己的身体却在下一瞬间瞬移到潞婴儿的攻击范围之外。当季熙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的眼珠上竟然出现了三个紫红色的瞳孔。他的表情也已经变成极具压迫感的冷漠神态,语气中也带上了浓浓的杀意:
“依我看,最好的补偿应该是你的命。”
潞婴儿几乎瞬间就克服了自己向前冲的惯性,转过身子,朝季熙出现的位置再度挥拳,同时叫喊道:
“开什么玩笑!”
但还没等潞婴儿靠近季熙,一股强大而浓烈的黑紫色尸气便从季熙的身体周围喷涌出来,阻断了潞婴儿继续前冲的步伐。而当尸气略微散去,其中季熙的模样已经发生了变化。原本盘成发髻的长发已经披散开来,甚至原本乌黑的颜色也染上了赤狐毛发般的猩红。而在长发中,还长出了三对长短不一的狐耳,好像能监听任何方向的任何声音。而至于原本长着人类耳朵的地方则是被长发遮盖,看不出是否还有原本的耳朵。
在季熙的肩膀上则又生出了一对新的手臂,算上之前原本的手臂,一共就是四只手。只不过原本的左手已经变成耳鼠离开了,而原本左臂的骨骼也已经被抽离了。在这种情况下,已经失去了骨骼和抓握能力的左手已经无法成为战力。所以季熙干脆让这只手臂脱落,变回了四只魈赤狐的模样,守在季熙的身旁。尽管手臂的数量并不一致,但缠上紫黑色的尸气,同样有着令人胆寒的气势。
不过最显眼的变化还是季熙身后的六根又长又大的狐狸尾巴。之所以说这个变化最为显眼,不仅仅是因为暗赤色的尾巴配上黑紫的尸气营造出的气氛。更是因为那些尾巴的尺寸。仅仅是一根尾巴的长度就已经接近了一个人身高的程度。而六根这样的尾巴不断在季熙的身后蠕动,看上去就像吃人的蛟龙在季熙身边不断游走。
季熙稍微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然后抬起一只右手,放到自己的嘴边。随着季熙缓缓张开嘴,他的舌头也伸了出来,在自己的手背上舔舐起来。尽管有舌头和嘴唇的遮挡,但依然可以看得见,季熙的上颚和下颚分别长着六颗尖利的犬齿,似乎能将最厚实的皮肉撕开。
当季熙的舌头重新被收回到嘴里后,季熙一边欣赏着自己现在的样子,一边自言自语道:
“哈哈,我这副样子应该是第一次被别人看到吧?真应该给凤皇也看看,这样以后他就不会总觉得我是个废物了。”
看着季熙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而是自顾自地说些有的没的,潞婴儿呵骂道:
“狂妄!这种时候你竟然还敢走神。”
季熙这才笑了一下,把目光放在潞婴儿身上,说道:
“呵,狂妄不狂妄,等一下你就知道了,不是吗?不过我可没有走神,捕猎的时候走神,会把猎物放跑的。哈哈哈。”
“猎物?”
潞婴儿怔怔的重复了一遍这个词,然后愤恨地说道:
“抢了我的内丹,还敢把我当成猎物。在我面前,别人只有当猎物的份;而我,永远都是猎人!”
话音未落,潞婴儿便再次挥拳朝季熙砸去。不过这次,季熙外表的变化感觉让潞婴儿意识到,自己之前对季熙的实力有些低估。所以萦绕在他双手的赤红色灵气猛然暴增,在潞婴儿挥动拳头的时候,赤色灵气形成了类似火龙般的残影。
面对潞婴儿的进攻,季熙也没有退缩。他双脚一蹋,在气的推动下,也朝潞婴儿扑去。看到季熙竟然选择迎面冲来,潞婴儿变得更加兴奋起来。因为潞婴儿自信,在硬碰硬的时候,季熙不会是自己的对手。
可是当潞婴儿的拳头就要砸在季熙身上的时候,季熙却一个闪身,绕到了潞婴儿的后面。紧接着,季熙左手薅住潞婴儿的头发,从后面用脚猛踹潞婴儿的双腿。一瞬间,潞婴儿的身体就像一个绕着中心旋转的骨牌,被季熙转乘脸朝上的姿势。
紧接着,季熙的两个右手攥紧拳头,同时朝潞婴儿的面门砸去,同时讥讽道:
“笨蛋,你不会真以为我会跟你硬碰硬吧?”
尽管季熙出拳的时候没有丝毫的犹豫,出拳的速度也是无可挑剔。但潞婴儿的反应速度却略胜一筹,既是用前臂护住自己的头部。
被紫色尸气围绕的拳头和被赤红灵气保护的双臂碰触的一瞬间,双方都被巨大的斥力所弹开。既然这次攻击失败了,季熙则借着这股斥力,与潞婴儿拉开距离。而潞婴儿则是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地上。
潞婴儿仿佛没有痛觉一般,身体刚一接触地面,就立刻弹了起来,扭身看向季熙。此时季熙已经和潞婴儿拉开了一定的距离,飘在半空中。他并没有打算给潞婴儿任何喘息的机会,立刻在手中凝出气旋,朝潞婴儿掷去。
面对季熙的攻击,潞婴儿立刻向斜前方跳去,躲开攻击的同时,还在尝试拉近自己和季熙的距离。季熙则不断凝出气旋,朝潞婴儿扔去。说实话,潞婴儿不是没见过这种攻击方式。只不过之前面对的,都是只有两只手投掷气旋或光刃,但这次季熙却同时用三只手不断地进攻。这样一来,攻击的密度就比潞婴儿习惯的要更加密集了五成。
潞婴儿不断地躲避着季熙的攻击,并尝试着拉近与季熙的距离。当是在有气旋无法躲避,潞婴儿还会用手将其打开。季熙也在尝试着进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但是为了保证攻击的稳定,季熙后撤的速度明显慢于潞婴儿的速度。
大概季熙也对这种一下下的攻击感到了无聊,当两人的距离只剩下原本的三分之一的时候,他右手横着一挥,劈出一道一丈余长的紫黑色光刃。这种范围较大的攻击在这种距离下,潞婴儿已经完全丧失了躲避的机会。所以潞婴儿干脆一个蓄力,将右手攥成拳头,奋力挥出。
当潞婴儿的拳头挥出之时,萦绕在潞婴儿手上的赤红色灵气也瞬间暴涨,化作巨大的拳气迎了上去。潞婴儿的拳气和季熙的光刃在空中对撞在了一起,立刻溅起大量的火花。只是断在的僵持之后,季熙的光刃被潞婴儿的拳气段成两节,分别擦着潞婴儿的双颊,砸在了他身后的地面上。
看到是自己的拳气更胜一筹,潞婴儿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微笑,但这也并没有阻止潞婴儿继续向季熙冲击。因为他心里清楚,虽然自己的拳气威力很大,但并不足以凭这一招击败季熙。
盯着继续向自己飞来的赤红拳气,季熙眉头一皱,立刻在自己的面前张开数层琥珀色的屏障。只是潞婴儿的拳气并不像诸怀体内的猪怪或者狍鸮分裂出来的羊怪,这拳气并没有被季熙的屏障挡下,反而是将季熙的屏障一层层击碎。
当最后一层屏障被击碎后,拳气直接砸在了季熙的身上。拳气携带着的刺眼光亮让季熙一时间看不清东西,而砸在身上的拳气则给季熙带来的沉重的伤害。如果季熙现在还是个活人的话,一定会从嘴里喷出大量的鲜血。只不过季熙并不是活人,所以只是在从嘴里喷出些许口水后,被潞婴儿的拳气从半空中击落。
还没等季熙的视觉恢复正常,潞婴儿就已经冲了过来。他一跃而起,用标准的摔跤姿势扑在季熙的身上,接住自身的惯性和重力将季熙狠狠地砸在地上。
落地时的巨大冲击让季熙的反应一时间慢了下来,而潞婴儿则利用这个机会,不断朝季熙的脸上挥出自己的拳头。作为已经活了千年的存在,潞婴儿的拳击本来就是常人撑不住的。再加上潞婴儿的双手都被灵气覆盖,每一拳都能将普通的妖兽打得灰飞烟灭。
只是单纯从存在的时间上讲,季熙只存在了不到两百年。一般来说,这个量级只不过是最普通的妖兽修炼的时长。但作为玉琉尸,季熙当然不能以平常的方式来评断。能够成为玉琉尸的,一般都是在名士圈名声大噪的豪族子弟。无论是豪族血脉的传承,还是名士谈玄的智识,这都是玉琉尸修为的来源。而萧季熙不论是出身还是在名士圈的名望,都是最为顶级的。理论上,在所有玉琉尸中,季熙的天赋是第三好的。而且这前提还是曾经的王、何二人也都成为了玉琉尸。
除此之外,构成玉琉尸身体妖兽的力量也会完全变成玉琉尸自身的力量。尽管季熙的身体绝大部分都只是修为在百年左右的普通赤狐构成的,但构成季熙左手的耳鼠精,也就是彩影,至少有着六百年的修为。而季熙体内还有着那只六尾六足的狐妖,这狐妖的修为已经达到了千年的级别。当时季熙试图将这只狐妖融合的时候,差点被狐妖反噬,彻底成为狐妖的食物。只不过现在,那狐妖却成了季熙力量的一部分,甚至连意识都没能残留下来。
正是因为季熙所有的这些力量来源,尽管潞婴儿的拳头一次次朝季熙的脸上、脖颈和胸口砸去,季熙的身体也还能撑得住。但代价则是被潞婴儿打得血肉模糊,受了重伤。
当潞婴儿同时举起双拳,自认为要给季熙致命一击的时候,季熙却抓住这个时机,猛地抬起上半身,狠狠咬在了潞婴儿的脖子上。季熙嘴里的六对利齿瞬间刺入潞婴儿的血肉中,而利齿上的凹陷的纹路则成为了潞婴儿的放血槽。大量的鲜血从潞婴儿脖子的伤口中流了出来,灌入季熙的嘴里,然后盈满,流出。
与此同时,季熙的左手抓住潞婴儿的右手腕,推开潞婴儿的拳头。但季熙的右手却晚了一步,只能用手强行接住潞婴儿左手的拳头。一瞬间,季熙感觉到自己右臂的骨头都因为这次剧烈的冲击而出现了裂痕。
潞婴儿挣扎着,试图将自己的右手挣脱出来,同时怒吼道:
“你这家伙,竟然敢咬我!敢咬猎人的猎物,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尽管季熙的嘴还咬在潞婴儿的脖子上,但声音还是从他喉咙的深处发了出来:
“明明被咬住脖子的才是猎物吧?啰啰嗦嗦的烦死人了,给我安静一点!”
与此同时,季熙的另一只右手捂在了潞婴儿的嘴上。还没等潞婴儿反应过来,巨量的尸气就从季熙的右手中冒出,灌入潞婴儿的嘴里。巨量狂暴的尸气被灌入潞婴儿的嘴巴、喉咙、身体中,开始从内部撕扯潞婴儿的血肉。
在剧痛的驱使下,潞婴儿的左手中再次注满力量,彻底击碎了季熙的另一只右手。当潞婴儿拉回拳头,要将季熙最后一只右手也击碎的时候,那些灌入潞婴儿嘴里的尸气终于贯穿了潞婴儿的喉咙,甚至有一股较大的尸气直接从潞婴儿的后脖颈鱼贯而出。
不论季熙怎么想,对方既然受了这样的伤,如论如何也只有等死的份了。就算不会即死,自己也只需要拉开距离,耐心等待一小会儿就可以了。
正是因为季熙有这样的考量,还没等潞婴儿将拳头撤回,自己就化作一阵紫黑色的烟雾,从潞婴儿的面前脱离。这股烟雾很快在不远处的半空中重新汇合,凝聚成季熙的样子。不过此时季熙被击碎的右手并没有复原,也就是说,现在季熙和常人一样,只有一只右手和一只左手。
这并不是因为季熙彻底丧失了那一只右手。四只手的形态只是季熙通过体内的六尾狐拟态而成的,所以可以通过能量的补充而复原。只是在战况还不明朗的时候,季熙并不打算将多余的能量用来复原自己的右手。毕竟对于他来说,虽然手臂被击碎很疼,但手臂说到底也是可以被当成消耗性的武器的。
一瞬间季熙想到,如果是凤皇的话那结果就不一样了。尽管凤皇的肉体十分结实,但如果手臂被击碎,那就彻底失去了那根手臂。在这个角度上看,季熙觉得自己相比凤皇而言还很有优越感的。但转念一想,或许更加擅长战斗的凤皇根本就不会陷入手臂被打到报销的地步。
季熙之所以会在此刻稍微有些走神,主要是认为已经受了致命伤的潞婴儿很快就会丧失战斗能力。但刚刚季熙的攻击却让潞婴儿彻底陷入疯狂,他仰着头,盯着半空中的季熙,愤怒地咆哮着。只不过因为喉咙的损伤,无论潞婴儿如何用力,都只能发出喑哑而单一的声音。
当潞婴儿终于停止嘶吼,他的手中通过灵气凝结出一柄赤红色的狼牙棒。这一幕让季熙惊得一愣,毕竟他也没想到此时潞婴儿不仅还有战斗意识,更还存有战斗的力量。就在这片刻的停顿中,潞婴儿也已经踏着云雾冲到了半空中。
冲到季熙面前的潞婴儿立刻挥起狼牙棒,朝季熙砸去。为了应对潞婴儿的攻击,季熙则用自己紫黑色的尸气凝成两柄长剑,架在面前以抵挡潞婴儿的进攻。
两人在半空中达成一团。已经疯狂地潞婴儿不断挥动着手中的狼牙棒,用极快的速度不断出招。而季熙也不敢再有片刻走神或犹豫,拼尽全力与潞婴儿过招。只是潞婴儿的进攻过于凌厉,让季熙只能不断防御,难以反击。
但是这种时候,有帮手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一开始季熙左臂分裂成的四只赤狐此时也扑到了潞婴儿身边。其中两只分别瞄准了潞婴儿的双脚,一口咬在潞婴儿的跟腱上。而另外两只则扑到潞婴儿的脸上,扰乱潞婴儿的攻击。
只不过陷入疯狂的潞婴儿已经完全不在意这些赤狐的撕咬,而是一心一意地朝季熙进行攻击。他唯一的一次焚身是因为那两只赤狐挡住了他的视线。潞婴儿用了不到半秒的时间,清理掉了挡在自己实现前的赤狐。尽管这世间极短,但也足够季熙发动反击了。
季熙将自己手中的刺出,慌乱之中的潞婴儿挥起狼牙棒格挡。虽然是慌乱的状况,但潞婴儿依旧弹开了季熙刺来的剑刃。只是季熙紧接着又将另一柄剑刺出。而此时潞婴儿的狼牙棒完全来不及回援,季熙想不到潞婴儿还有什么办法能够挡开自己的第二次突刺。
但是这一次,潞婴儿直接用手去接季熙的剑刃。尽管剑刃立刻刺穿了潞婴儿的手掌,但当潞婴儿的手推到剑身的根部,潞婴儿还是成功改变了剑刃刺来的轨迹。只是对于潞婴儿来说,这已经是最后的手段了。但对于季熙来说,不论是双手还是这两柄剑都只不过是他消耗性武器的一部分而已。
此时此刻,季熙和潞婴儿面对面,而且双方都是面门大开的状态。只是季熙忽然冷笑一下,身后的尾巴忽然变长,像长矛一样刺向潞婴儿。其中两根尾巴分别刺穿了潞婴儿的两个肩膀,而剩下的四根尾巴则在潞婴儿的身上穿出了四个碗口一样大的伤口。
被忽然袭击的潞婴儿面部肌肉不断抽动着,嘴巴一张一合地想要说些什么,但却只能发出喑哑而单一的声音。反倒是已经彻底掌握主动权的季熙轻快地笑了笑,说道:
“哎呀?你这是想说什么吗?是想向我道歉求饶吗?不过,把我弄得这么难堪,我才不会原谅你呢!”
话音未落,季熙便一脚踹在潞婴儿的胸口,将潞婴儿踹回到地面上。刚刚落到地上的时候,潞婴儿还打算站起来。可是,刚才赤狐已经要断了潞婴儿的跟腱,让他无法站立,只能跪在地上。双臂也因为肩膀被破坏,而只能垂在地上。可以说,就算潞婴儿还想再战,也已经彻底失去了行动能力。
此刻,飘在半空的季熙正用半是鄙夷半是怜悯的眼神看向地上的潞婴儿。季熙双眼中的六个瞳孔开始逐一发出骇人的光芒。每有一个瞳孔亮起,潞婴儿身边的地上变回出现一根冲天的琥珀色光柱。当六个瞳孔全部亮起的时候,那六根光柱也立刻扩大,互相连成一片。照亮夜色的琥珀色光芒则将潞婴儿完全吞没。
季熙欣赏着眼前的这一幕,慢慢从空中降下,身体也恢复成了原本的模样,只是左臂仍然没有复原。当他再次试图用视线寻找潞婴儿身体的时候,那抹冲天的琥珀色光芒才渐渐黯淡下去。其中只剩下了潞婴儿烧焦的干枯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