狍鸮的身体不知道如何变得如此巨大,出现在凤皇头顶上的时候,它的身体竟然直接占满了凤皇的整个视野。而从狍鸮的身体和嘴巴里,不断滴下漆黑的东西。那东西看上去像是粘稠的液体,但也仅仅只是初看上去像是而已。只要仔细一看就会发现,那并不是液体,甚至那东西能不能成为物体都无法确定。那东西黑得就像在空间中挖了一个洞一样,连光都被完全吞噬了,似乎是不断移动着的虚无。正是这样的东西,刚刚吞噬掉了凤皇的一只脚。而正是这样的东西,正在大量的从狍鸮的身体里流出来,朝凤皇的身上落去。
凤皇的第一反应是抓紧躲开,但那漆黑的东西如此密集,凤皇丝毫没有闪躲的余地。而且狍鸮此时几乎占据了整个天空,也让凤皇逃无可逃。
“可恶!”
凤皇皱着眉头大喝一声后,大量的灵气开始在自己身体周围暴走。狂暴的灵气在凤皇的周身形成类似风暴核心般的景象,似乎能将任何靠近的东西绞成碎片。与此同时,凤皇挥动手里的剑,灵气与剑风一齐扑向那些滴下来的漆黑东西。
当剑风碰到那黑色的东西时候,两者都好像什么都没碰到一样。黑色液体滴落的轨迹一点都没变化,速度也丝毫没有影响,继续向下落去。而砍在那黑色东西上的剑风也直接从黑色液体中穿过,连晃都没晃一下。只是,当那剑风穿过黑色液体之后,那剑风中间竟然缺了一块。就像刚才着黑色的液体吞没凤皇那只脚一样,剑风中间被吞没之后,两端却没有收到任何影响,似乎原本这剑风就是两节的。
每当剑风碰到黑色液滴的时候,狍鸮那个黑色狼头就会发出山羊一样的声音,那声音高亢嘹亮,但却又透着一股阴森的感觉。但看到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凤皇却心里寒了一阵。毕竟在这种情况下,凤皇不知道如何应对。
转瞬间,一滴黑色的液体已经要滴在凤皇的额上。凤皇虽然已经没有办法反抗,但还是下意识地架起手中的宝剑,来抵挡那个黑色的液体。当那液体落在宝剑上的一瞬间,剑身便被那液体裹了起来。
“咩!”
随着狍鸮的一声羊鸣,那黑色的液体和剑身便立刻凭空消失了。在凤皇手中留下的,只剩下一个剑柄和几寸残存的剑身。
这滴液体的凭空消失,但这并不代表凤皇就安全了。因为除了那一滴液体以外,还有更多的液体滴落下来。每一滴液体落在凤皇身上,凤皇的身上便有一块凭空消失。狍鸮几声嘶鸣之后,凤皇便彻底被黑色的液体所吞没了。
“诶唷,我的胳膊好疼!”
骑在大狐背上的季熙忽然用右手捂住自己已经不存在的左臂上,嘴里发出一阵呻吟,就像他的左手真的抽筋了一样。
坐在季熙身后的是清秋,手里把玩着另一只赤狐,探了探头,说道:
“可是,先生,你左边现在没有胳膊啊。”
清秋这样说其实对也不对。季熙左臂的肱骨和桡骨已经成了凤皇手中的宝剑,所以从这个角度上说,季熙左臂真的没有了。可是季熙左臂的皮肉筋血却还留在季熙这里。但话又说回来了,从之前季熙与潞婴儿战斗的时候,季熙的左臂就已经化成了四只赤狐。此时季熙和清秋坐骑的,便是其中一只赤狐。虽然赤狐原本不过野犬般的大小,但本来构成季熙身体的赤狐都是妖兽,再加上还有季熙的法力加持,巨大化成骏马的样子,作季熙的坐骑也不是难事。
只是,和一般的坐骑不一样。毕竟一般的坐骑是自己养的畜生,但季熙的坐骑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所以按理来说,这只赤狐不能说是季熙的脚程,因为赤狐受累赶路,也是季熙受累。或许季熙不会真的累,但至少也是消耗季熙的经里。
除了季熙和清秋两人骑着的这只赤狐,另外还有三只赤狐。一只在清秋的怀里趴着,被清秋轻轻地把玩着。毕竟毛绒绒的小狐狸,谁不喜欢抱在怀里挼呢?另外两只赤狐则趴在那只大赤狐的头顶上休息。
听到清秋的那句拆台的话,季熙没好气地说道:
“什么叫我没胳膊?我的胳膊现在可是凤皇手中的宝剑。”
说到这里,季熙忽然意识到什么,喃喃地说道:
“诶?这、怕不是凤皇把那柄剑给弄断了吧?”
清秋一边摸着手中的赤狐一边思考了一下。片刻之后,说道:
“到是有可能。毕竟之前给先生按摩的时候,稍微一使劲就能把先生的骨头给摁断。估计你那柄剑也不怎么结实。”
“啧!”
季熙扭过身子,伸手揪住清秋的耳朵,一边稍微用力一拧,一边教训道:
“你什么意思?瞧不起我是吧?你能把我脊椎骨摁断那是因为我已经是具尸体了,脆一点很正常。那柄剑虽然是我骨头幻化而成,但却是用我的法力和尸气凝结出来的。所以,我实力越强,那剑就越坚固。”
“疼、疼、疼!”
清秋一边这样叫着,一边捂着自己的耳朵,但嘴里却还依旧说着:
“你能有什么强的?那天晚上不还是靠慕容先生才把智瑶尸干掉的!”
“你是……”
季熙刚想用自己和潞婴儿的战斗来反驳清秋。但是转念一想,季熙和潞婴儿战斗的时候,清秋还关在洞里的石牢里,没有看到怎么回事。所以季熙最后只是用力推了一下清秋的脑袋,然后才说道:
“你就记住,我不必凤皇弱就行了!”
虽然和清秋插科打诨了一阵,但季熙已经不存在的左臂还是不断地传来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至少能传递出一个明确的信息,那就是那柄剑并没有断。毕竟要是剑断了的话,季熙应该感觉到一阵剧烈的痛感,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持续的怪异感觉。
这种感觉让季熙心中升起一种不安的预感。这种无法解释的怪异感觉就表明凤皇遇到了什么连季熙都理解不了的怪异局面。想到这一层,季熙立刻让坐下的赤狐加快了脚步,同时还让另一只赤狐提前过去,好能探探凤皇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虽然之前季熙完全不知道凤皇在什么地方,但刚刚不论是自己还是狍鸮,都看到了凤皇干掉契㼌是搞出来的动静。狍鸮也是因为那个才找到凤皇那边的。而狍鸮为了吞掉凤皇的时候,自己化成了巨大的样子。所以季熙远远就能看到狍鸮的身影。只要朝着狍鸮的方向赶去,就一定能找到凤皇。
尽管季熙能在远处看到狍鸮的身影,但毕竟距离太远,狍鸮和凤皇战斗时候的样子,季熙却完全看不清楚。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季熙不要说搞明白那黑色的液体具体是什么,他其实连看都看不到那些滴落的黑色液体。虽说季熙看不到那些奇怪的黑色液体,但季熙也明白,自己感受到的那种奇怪的感觉一定是因为狍鸮的原因,这才派一只赤狐先赶到近前,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几只赤狐和耳鼠一样,跟季熙有意识层面上的联系。所以,当那只赤狐赶到之后,无论看到什么,季熙都能先有个准备。
察觉到赤狐坐骑的速度猛然加速,清秋感觉到有些不解。他一边揉着自己的耳朵,一边开口问道:
“怎么了,先生?慕容先生那边出事了吗?”
季熙的态度也严肃起来,说道:
“不知道,但很有可能是出事了。那个叫狍鸮的家伙很不对劲。”
清秋眨了眨眼又继续问道:
“可是,先生之前不是和狍鸮交过手吗?就算那东西有什么不对劲,先生当时没有察觉吗?”
这个问题的确让季熙有些尴尬。因为当时自己和狍鸮交手的时候,没有察觉到太大的一样。尽管那时直到狍鸮可以化形成大量的黑羊,还能遮蔽自己的气息,但季熙当时只是把对方的这些能力当成是比较麻烦的异兽能力而已。但是现在自己左手所感觉到的异样让季熙明确地知道,狍鸮那家伙还有什么难以揣测的能力。
季熙沉默了片刻,说道:
“唉,还真没有。可能当时狍鸮也是没瞧得起我和凤皇,所以没用全力。就像捉鼠的狸猫总是会把老鼠的玩弄一番,才会把老鼠吃掉。但是刚才凤皇干掉了契㼌,狍鸮这也才把底牌亮出来了。”
听到季熙的这样一番话,清秋也沉默片刻,声音有点颤抖着问道:
“那、那慕容先生不会遭遇不测了吧?”
季熙的神态依旧没有放松,说道:
“不好说。凤皇虽然有些莽,但实力是没得说。如果凤皇已经遭遇不测了的话,恐怕等一下我也对付不了那家伙。”
清秋怔了一下,几乎是下意识地问道:
“那我们还去干什么!”
季熙挑了一下眉头,说道:
“怎么?你打算扔下凤皇不管?你不是对你的慕容先生比对我还亲近吗?”
“我……”
清秋也觉得自己刚刚说的太不讲情面了。毕竟刚刚自己那句话的意思,就是不管凤皇到底如何,自己先跑。就算清秋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去了也只是去送命而已,但直接说出这样的话,也羞得涨红了双颊。
季熙也看得出来,清秋是真的害怕,这才缓和了面色,说道:
“别太紧张。虽然凤皇肯定是遇到麻烦了,但我想也不至于已经遭遇不测。所以我们还是要去救凤皇,不是吗?”
清秋安静地点了点头,然后季熙一边摸着清秋的头一边说道:
“等一下,你找个安全的地方躲着就好。”
季熙说着,看了看清秋怀里的那只赤狐,然后接着说道:
“如果我也对付不了那家伙的话,就让这孩子带你离开。这山里除了狍鸮和之前遇到的那个诸怀,我没有感觉到其他异兽的气息。狍鸮在这边由我拖住,诸怀应该还是在睡觉,这孩子能把你安全带出去。”
听到季熙说完这番话,清秋心里感觉很不舒服,说道:
“先生,你别这么说!就算死,我、我要和先生在一起!”
看着清秋的样子,季熙轻笑两声说道:
“这叫什么话?我可是具尸体,早就死了。行啦,就按照我说的办就行了。”
就在季熙和清秋对话的时候,那只提前离开的赤狐也已经来到了狍鸮附近的地方,在地上还有不少那种黑色的液体。而在半悬空,狍鸮依旧漂浮在半空中,如同黑球一般的身体不断扭动着,只是黑羊头和黑狼头都不见了踪影。看狍鸮的样子,似乎还是在消化身体内部的什么东西。
赶到狍鸮跟前的赤狐并没有出手,毕竟一只小赤狐在如此巨大的异兽面前根本没有任何还手之力。所以小赤狐转而去探查地上的那些黑色液体。
那些滴落在地上的黑色液体和滴落的时候一模一样,都是一副能将任何东西吞没进去的样子。只是这些液体并没有将地面也给侵蚀掉,似乎这些液体也有智能,可以判断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
小赤狐走到一滩黑色液体旁边,仔细看了半天。这小赤狐也是修炼过一百多年的小妖精,但却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奇怪的东西。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小赤狐围着那滩液体转来转去,试图能看出什么名堂来。只是小赤狐最后还是什么都没看懂,哪怕是把鼻尖凑到跟前闻了闻,也没有闻到什么气味。稍加犹豫之后,小赤狐的好奇心还是压过了它的理性,将前爪朝那滩液体伸去。
当小赤狐的爪子碰到那滩液体的一瞬间,那些液体就像活了一样,立刻翻腾起来,朝小赤狐扑去。被吓了一跳的小赤狐立刻朝后跳开,但是那些液体已经缠上了自己的前爪。尽管小赤狐拼命想要摆脱这奇怪的东西,但最后还是被那东西彻底吞没了。
在小赤狐被吞噬的瞬间,狍鸮的身体闪了一下,同时发出两股阴森的长啸。一股是狼啸,一股是羊鸣。
当小赤狐的视觉再度恢复的时候,它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阴暗的空间里。不知道是不是小赤狐被刚刚那些黑色的液体弄晕了,还是这就是这个空间的特点,在这里的一切看上去都恍恍惚惚的。而在小赤狐前方不远处,有一个黑漆漆的大柱子。那个柱子是半透明的,而且还是胶状的。小赤狐隐约间看到那柱子中有一个人。
小赤狐走到那个柱子近前,想要看清里面那人的样子。可就在这时,一个粘稠的东西不知道从哪里突然扑了过来。好在小赤狐激灵,轻快的躲开了那个东西。小赤狐盯着那坨扑空的东西,看着好像和眼前这个柱子是同样的材质。
那滩东西扑空之后,在地上缓慢地扭动起来,不知道在干什么。虽然小赤狐很像凑上去仔细观察一下,但有了刚刚被黑色液体吞没的经验,小赤狐还是决定不要靠近那东西比较好。
没过多一会儿,那坨粘稠的胶状物又一次弹跳起来,朝小赤狐扑去。看来刚刚那家伙在地上扭动,就是为了积蓄弹跳起来的力量。只是这坨胶状物明显比小赤狐蠢笨了很多,还是被小赤狐轻易地躲开了。小赤狐这次跳到了一个距离柱子更近的地方。也正是这样,它才有机会看清柱子里的人就是凤皇。
从外面看上去,凤皇还有意识,只是身体完全被胶状物所包裹。不要说身体了,在这种情况下凤皇连动一动眼皮或者嘴唇都做不到。唯一能表明凤皇还意识清醒的,是他看到赤狐后,他的瞳孔明显收缩了一下。只是他的眼珠也被胶状物所覆盖,没有办法转动。
虽然凤皇认不全季熙身上每一只赤狐的特点,不,应该说凤皇一点都认不出那些赤狐的特点。但是自从进入少咸山,凤皇就没有见过生活在陆地上的动物。而此时见到赤狐,那一定就是季熙身上的赤狐。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凤皇拼命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在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甚至在这胶状物的控制之下,他连活动一下喉咙的肌肉都做不到。这种感觉像极了鬼压床,明明意识清醒,却什么都做不了。不过话说回来,凤皇其实觉得鬼压床这种说法并不合理。他不仅体会过鬼压床是什么感觉,他也在床上真的被鬼压过,但是这两种感觉完全不一样。但不管鬼压床到底算不算名不副实,都改变不了凤皇无法挪动身体,也无法说话的现状。
看清楚那柱子中的人是凤皇之时,小赤狐也吃了一惊。但这并没有让小赤狐忘记警戒那坨一直想袭击自己的东西。所以,当那坨胶状物再度朝自己袭来的时候,小赤狐再一次灵巧地跳开了。之时,小赤狐没有想到,禁锢着凤皇的那根柱子忽然出手了。一坨几乎一模一样的胶状物从柱子中弹了出来,一下子就把还没落地的小赤狐给包裹起来。
那坨胶状物裹挟着小赤狐,一点点朝柱子挪动,最终重新回归到柱子中。而小赤狐也像凤皇一样,被困在了那个柱子里。
而此时,在原本的空间中,季熙也已经到了狍鸮附近。只是这段时间里,狍鸮一直停留在原地没有移动。季熙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狍鸮一直留在原地,但刚刚小赤狐经历的一切都已经与自己共享了。而正是这些情报,让季熙对狍鸮的能力有些一些推测。
季熙对坐在自己身后的清秋说道:
“你先到边上躲躲,我对这家伙是怎么回事已经有数了。”
清秋有些不情愿地从大赤狐身上下来,不舍地看着季熙说道:
“先生,你……”
还没等清秋说完,季熙就打断他道:
“你放心好了,这家伙没有很强,只是有些特殊的能力罢了。你先躲远点,省得受伤,这两只赤狐会保护你的。”
说着,季熙就把另一只趴在大赤狐头上的小赤狐抱给了清秋。清秋抱着两只小赤狐,沉默良久,然后才说道:
“真的没问题吗?那慕容先生呢?”
季熙忽然露出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笑容,用轻蔑的口吻说道:
“凤皇那家伙是因为没见识,才中了怪物的陷阱。现在他正被怪物困住,可怜巴巴地等着我把他救出来呢!”
说实话,凤皇要是听到季熙这么说,那他宁肯被怪物吃了,也不要季熙来救自己。凤皇现在被困在柱子里的样子实在是太丢人了。而看到季熙这样开玩笑,清秋也逐渐放下心来。毕竟季熙还有开玩笑的心情,那就说明他的的确确有把握。于是,清秋这才点了点头,去找安全的藏身之处。
只是清秋不知道,季熙的把握只是建立在一系列的推论之上。对于季熙来说,凤皇和那只小赤狐被困的空间,只是一个存在于理论中的地方。而季熙对那个地方的了解,说好听的就是理论推演得出的结论,说不好听的就全是瞎猜的。
等到清秋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季熙的视野中之后,季熙的表情才阴冷下来。他叹了口其,自言自语道:
“看来只能按照理论中的方法试试了。一直都是空对空的谈玄,忽然要实践的话,还真有点不习惯。”
季熙话音刚落,他的双腿和下半身便融入到了赤狐的身体里。紧接着,赤狐原本只有一条的尾巴变成了六条,而在赤狐身下又多长出一双腿来。
和赤狐融为一体之后,季熙朝着地上的一滩黑色液体走去。最后,他停在那滩黑色液体前,静静地注视着那滩液体。之前小赤狐观察过同样的液体,而小赤狐观察到的情报也都已经传递给了季熙。此时,季熙就是在对比自己观察到的信息,和小赤狐传来的情报。
良久,季熙才呢喃道:
“唉,就算担心推论错了也没用。毕竟也不能放着凤皇不管啊。”
说完,季熙终于向前迈了一步,踏进了那滩黑色的液体中。紧接着,那滩液体就对季熙的行动做出了反应,立刻将季熙吞没。最后,随着狍鸮又一次发出阴森的叫声,季熙和那滩液体同时消失不见了。
在不远处躲藏的清秋看到这一幕虽然吃了一惊,但并没有很慌张。因为他相信季熙一定是有准备才这样做的。只是令清秋感到恐惧的是漂浮在半空中的狍鸮。狍鸮的整个身体都变成了一个漆黑怪异的兽头。那兽头的脸左边是狼的模样,右边则是山羊的模样。
变成一个单一的头颅后,狍鸮的喉咙里发出了人类说话的声音:
“呵呵。已经成功捕获了那个干掉契㼌的人类,现在第二个也已经是囊中之物了。接下来就该是第三个了,对不对啊?”
狍鸮话音未落,它的视线就已经投到了清秋藏身的方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