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
老头不怒自威，大喝一声。
在安晚目瞪口呆的目光中，老头忽然衣摆一展，跟某小说里的绝世大侠一样，非常矫健地踩着墙猛蹬两脚，一个翻身就上了墙，然后一翻身消失在墙的另一头。
“哼，想逃？”
安晚大怒，也是如法炮制，猛踩两脚墙便冲了上去，翻过了墙。
“奶奶的，可算甩掉那个小娃娃了……”
老头翻过来擦了擦汗，还没松了口气，便看着安晚直接从墙的另一头飞了下来，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日你仙人，你怎么也行？”
“傻了吧，老子天天逃课，翻墙这一块早就练出来了。”
安晚一把扣住他的肩膀，让老头动弹不得，但自己也喘得跟个孙子似的：“我说翻墙这一块我第一，没人说第二……”
老头挣脱不得，大叫道：“你追我做什么？”
“我看你一眼你跑什么？”
“我老年人缺乏运动，跑两步不行？”
“那我年轻人久坐，也下楼锻炼锻炼不行？”
两个贼人怒目而视。
“你，你那书……”安晚正想再问，却见老头贼眉鼠眼，盯着安晚的胸口和屁股猛看了一阵，给安晚看得一阵恶寒，捂着胸口问：
“你看什么呢你？”
老头沉默了一阵，忽然道：
“小娃娃，我想问你个问题。”
“爱过，不约，蓝翔，救我妈……”
“什么乱遭的，我想问你最近身体好不好？”
安晚纳闷：“我都跑得跟飞人一样了，好不好坏不坏你看不出来啊？”
“可这，这怎么可能呢？”老头苦笑：“你怎么可能什么事也没有？”
安晚听出了不对劲：“你什么意思？我应该有什么事？”
“你找我是不是因为先前我卖你那本书？”老头问。
“你觉得呢？”
“果然是那本功法……”老头一声长叹，摸了摸胡子道：“那东西，创始之初，之所以被抛弃，其实就是因为有着很大的隐患……”
见老头忽然开始介绍了，安晚皱了皱眉，却也问道：“什么隐患？”
“它能让其他人变成女孩不假，但弊端也很大。如果照其脉络练之不用，一个月的时间之内，便会真气紊乱，气血枯萎，大小便失禁，肾虚，尿素，胰岛素，肾上腺素多巴胺血清素各种分泌异常……”
安晚眯了眯眼：“说人话。”
“额。”老头一缩脖子：
“就是你每个月都必须把其他人变成女性，不这么做，你就会死。”
……
忽然开始超展开了。
安晚有些疲惫地坐在星巴克里，面前摆着一杯咖啡。
本来晚上人其实也不算少，因为大伙都热爱熬夜，晚上喝杯咖啡也没啥，多得是赶作业和自习的学生。
但安晚坐着的这一桌，旁边却隔开了至少五米左右的真空范围。
只因为安晚的对面坐着一个衣衫褴褛的流浪汉。
这老头也不知道多少年没洗过澡，身上就连臭都算不上了，有一种山林之间陈年老灰的味道，让安晚想起了年幼时家里的后山，也是一阵晃神。
就那种堆肥，放时间长了，连臭都不臭了，就是灰土的味道。
闻着这味儿都想念儿时老家了，也不知道后山那颗歪脖子树怎么样了。
老头正嘬着吸管，喝着安晚给他的那杯热美式。
他喝一口，五管都快拧到一起了：“好苦！”
过了一会儿，老头不苦了，眉头舒展。
他又低头喝了一口。
“好苦！”老头吐舌头。
“苦你就tm别喝行不行。”
安晚叹气。这时候本来应该是跟秦哥一起在寝室里甜蜜喝酒的——秦哥喝完酒的样子总是很有趣，可以说是一天之内最治愈的消遣环节了。
而现在却跑到外面跟这么个老登一起喝咖啡。
老登身上还一股化肥味。
“说说吧，最开始我去找你的时候，你不是还不认我的吗？怎么现在又跑回来了？”安晚瘫在椅子上，问道。
最开始得到这本功法，安晚为了让秦钰变回去，可是寻找过这老头好久的。而当时找见了，这老头却在一直装蒜，还搞得安晚心里不自信了，神神鬼鬼了好一阵，还怀疑过这老头不是人类。
结果一看，什么鬼不鬼神不神外星人，就是这老头在装蒜。
“额，最开始我忘了……”老头又小心翼翼地嘬了口咖啡。
然后又吐出舌头：“好苦。”
安晚总觉得脑门上青筋乍起：“你忘了？你忘了什么了？”
“我忘了这功法有这种副作用了。”老头愁眉苦脸，不待安晚拍桌子翻脸，他又道：“我正式工作就是在那里摆书摊养家糊口的，手头是有一点稍稍比较离谱的书，但那天没太注意，碰巧摆出去了……又碰巧被你买到了。”
“然后回来看到你找我，那我当然不认啊，这书有些特别小功效，如果你们知道是老头我卖的，问我书的来历我也不知，最后怀疑我是书的作者，给我抓走切片研究了怎么办？”
这老头是懂切片研究的。
他又道：“最开始还以为是你自己瞎琢磨，研读一番就算了，结果前段时间在街上一看，发现你小娃娃周身气机不对劲，竟然是你自己练起来了……后来就想起这书的种种，本以为你一个月之后会自己七窍流血爆毙而亡，没想到你小子活得还好好的。”
“所以捏，这几天经常过来瞅两眼，结果就今天看的时候，被你逮到了。”
“你是过来瞅两眼我死没死是吧。”安晚冷声道。
老头一缩脖子。
安晚深吸一口气。
然后才感觉冷汗从脖子旁下来了。
按照他这说法，如果不是最开始练的时候闲着没事干，一巴掌给秦哥鸡儿打没了，虽说导致自己心里一直很愧疚——但如果没这么干，这会儿还得爆毙死了？
算算时间，秦哥变成妹子也差不多一个月多了，而这一个月刚出头，自己仍没什么要爆毙的迹象，也没出事。
原因是因为白雨林？
也就是说，如果那天没喝高了，一巴掌给那小混混的鸡儿拍没，这会儿安晚是不是也要开始发病了？
而且多半七窍流血大小便失禁的时候，还在莫名其妙，怀疑自己到底吃错什么东西了。都不知道何以至此。
这也太尼玛歹毒了，下蛊都没这么毒。
“咱们确认一下吧……”安晚按了按太阳穴：“也就是说，我必须每一个月，都必须给一个人变成女生，不然我就会爆毙而亡？”
“对。”
“时间还一不定？没有点征兆什么的，就是突然一下，人就噶巴一声，就死了？”
“不会噶巴就死。”老头想了想：“多半还是有点征兆的吧，比如你突然吐个血，窜个稀，体重爆掉个几公斤，然后等到月底的时候……”
老头这时候就不说话了。
“噶巴就死。”安晚接上了。
“对，月底噶巴就死。”
安晚深吸了一口气，本着尊老爱幼的原则，这一句话不打算说的。
但听到此言还是忍不住一吐为快：“我真日了你尕爹，你个老登。”
“唉……”老头也是唉声叹气。
但老头忽然一挺胸口一眯眼，一股子宗师风范。
他傲然道：“不过这事的确也算因我而起，本来那本书算是非卖品的，不过既然如此，相见是缘，我也送你一场大机缘吧！”
“什么机缘？”安晚一听，耳朵竖起来了。
还有大机缘？
传功？金手指要来了？
老登虽说看起来是真不靠谱，但手头有这种邪门的书，说没点别的厉害的东西也是不信。
听他所说，他似乎还有很多藏书，且小气质仔细一看颇有些得道高人的风范。
难不成真能送点硬货？
比如降龙十八掌，九阳神功这种吊吊的东西。
这老头如果肯送自己这些，只能说他的吊路走得宽宽的。
“我这自然不可能只有这一本禁书。”老头捻着自己的胡子，高深莫测道：“我还有其他的禁书。”
“你还有什么？”安晚顿时期待。
老头道：“我还有很色的色情漫画。”
“……”
你tm这种禁书是吧？
心情一起一落，安晚脸色大变，险些摔了手里的咖啡也要给老头医保卡干碎。
表情变换莫测了三四次，才颓然将杯子放下。
“没有降龙十八掌什么的？”安晚又抱着最后的希望问了一遍。
“没有，但有乔峰的本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