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烈的碰撞中,双方的力量也许不分伯仲,但身躯巨大的霜龙王还是占据了绝对优势,里克被它势大力沉的一拳击飞。它的挥拳就像砸中一只老鼠,把里克砸到岩壁上,岩壁也在那股冲击下开裂。
“我只是路过而已,再这样打下去有意义吗?”里克的声音从岩壁裂缝中传来。
里克从崩溃的碎岩中走出来,毫发无伤连衣物都没有破损。霜龙王愈发疑惑,自己的嗅觉不会错,这个恶魔小鬼体内确实流淌着非常浓郁的龙血,否则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蛮力,诡异的是他的外表看不出任何龙的特征,没有龙鳞的保护究竟是怎么抗住那一拳的。
“恶魔都是不洁的东西都该死!”
“欺软怕硬的家伙,只会躲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欺负我一个小孩子,你要是真有本事早就杀进魔界了。”
似乎被这句话戳中痛处,瞬间暴怒的霜龙王抬起爪子向里克拍去,然而对方早就如鬼影一般溜走,双方体型的各自优势得到凸显,硬碰硬里克是吃亏的一方,比速度霜龙王则处于劣势。
“怎么?让我说中了。”里克奸笑着说。
“妄言!”霜龙王极力否认。
“在魔界,有一条比你更大的龙经常在我家的天上飞过,据说它是某位魔王的眷属,对恶魔的看法上,我不觉得你比它更有话语权。”
“那个叛徒不配与吾相提并论!”
里克撇撇嘴,这里面可能又藏着一段爱恨情仇的故事,只是他不怎么感兴趣罢了。
他感受到霜龙王的魔力倍增,透过奥丁之眼看见空气有多如繁星的蓝色和绿色两种闪光点相互交汇,那是风元素和水元素受到霜龙王魔力的影响正在躁动,温度突然骤降,极寒的领域开始扩张,风雪变得更加肆虐。
里克迅速写出有一个卢恩文字,“ᛁ”(Isaz)它的含义是停滞或者沉默。
他看见有一团混合着风元素和水元素的魔力在霜龙王的腹部中聚集,毫无疑问那是龙息,在它张嘴的瞬间,那团魔力顺着喉咙挤压出来,冰冷的白色吐息如决堤洪水般喷涌而出,所过之处都逃不过冰封的下场,冰雾笼罩这片山域。
吐息结束,里克松了口气,一堵平滑如镜的巨型冰墙横在他的面前,停滞的卢恩魔法(Isaz)轻而易举挡住了霜龙王的冰霜吐息,密米尔没有夸大其词,它的能力远超现代魔法,只是由于概念模糊而难以操控。
还没来得及高兴,巨大的拳头打穿冰墙砸中里克,然后把他拽出来拍在冰川上,暴风骤雨的拳头像一块块巨石反复砸在他的身上。
“死!死!死!……所有的恶魔都该死!”
霜龙王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叫,肆意发泄着心中的怒火,山岳都为之震颤不已。
“很疼啊混蛋!”
从乱石堆中冲出的里克跃起一记上勾拳打中霜龙王的下颚,庞大的身躯被击飞出去。
里克再次写出象征火的卢恩文字“ᚲ”(kaunan),火元素在他的头顶疯狂凝聚,举起一颗直径二十多米的火球向下扔去,烈火淹没霜龙王的身影,剧烈的爆炸裹挟着冲击扩散开来。
飞在天上正逃离此地的三人也被殃及池鱼,险些被魔力冲击的余波伤到。
“见鬼!两个混蛋有没有公德心,打架别伤及无辜啊!”阿萨谢尔破口大骂。
露米娅瞧见他的样子很怀疑,为什么自己是这个蠢货的学生?
在山的另一侧,绽放出冲天的暗金色光辉与青色光芒。
“不好,快跑!”
察觉异样的阿萨谢尔大惊失色,黑色羽翼猛然后掠,拉着两个学生一溜烟飞得老远。
他的判断没错,因为这边的两个家伙准备使出杀招了。
耀眼的青色光芒伴随着窒息的怒吼笼罩而下,霜龙王龇动狰狞的獠牙,剧烈的魔力波动自腹部向颈部延伸,甚至从外部都可以观察到,在它的喉咙深处正酝酿着一股可怕的东西,喷薄欲出。
尽管没有亲眼见过,里克也很清楚它要使出龙族的杀招——龙之灭却,在设定是类似虚闪的攻击,所以他简称龙灭。那是龙族最常用也是最强的攻击手段,从饱含庞大魔力的心脏中提取出力量全部都集中在腹部进行压缩,再利用嘴部如潮水般释放出来。
透过奥丁之眼的观察,霜龙王的龙灭攻击范围非常大,那是躲不开也扛不住的攻击,寻常血肉之躯被擦到连灰都不会剩下。
“妈的,别以为就你有杀招!”
里克写出象征混沌与毁灭的卢恩文字“ᚺ ”(hagalaz),双手上下重叠收于右侧腰间,将全身魔力聚集到一点,在双手掌心聚出一个暗金色的光球。
“龟……不对,Chaos Smasher(混沌破碎炮)!”
天与地在两道光辉下暗淡,魔力碰撞的冲击如同翻江倒海,摧枯拉朽地撕碎一切。
激烈的首轮对撞后,两股魔力在对峙中竟然形成了微妙的平衡,霜龙王与里克都陷入到奈何不了彼此的地步,双方开始比拼耐力,看谁是先倒下的那一个。
但是这个局面没有维持太久,里克逐渐被压制,老道的霜龙王还是更胜一筹。
“密米尔!”
密米尔的乌鸦飞到里克的身边来,魔力对撞的恐怖冲击似乎没有对她造成丝毫影响。
“哼哼,扛不住了吧。”
“既然知道就赶紧帮忙啊!”
能用才获得的力量跟一头成年的龙打得不分伯仲,他的表现远超密米尔的预期,与经验老道的成年龙打持久战处于下风也可以理解,各方面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快点,魔力不够啦,给我埃癸斯之盾!”
密米尔利用斯基德普拉特尼的传送能力把埃癸斯之盾送过来了,这枚盾牌是法夫纳打造的复制品,能力与宙斯用过的那枚埃癸斯之盾相差无几。
里克立即收手,同时抓住埃癸斯之盾和密米尔的乌鸦,失去魔力的卢恩魔法失效,Chaos Smasher(混沌破碎炮)瞬间被龙灭冲散。
里克顶着埃癸斯之盾,哈哈大笑:“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上当啦笨龙,这就是我的逃跑路线!”
*
露米娅等人已经逃离危机四伏的多弗尔山脉,山的那一侧还亮着冲天的光芒,双方的对峙还在继续,看来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哎,应该这里就安全了。”阿萨谢尔松一口气,“还好跑得快,那种破坏力根本不止准王位,完全是王位级的实力。”
“老师,你就这么怕那条龙?”露米娅说。
阿萨谢尔很不想理她,这丫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但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
“……不是怕他,你们不知道他的遭遇,霜龙王挺可怜的,所以我不想跟他交手。”
“可怜的龙王?”
从来没听过的荒谬说法,力量恐怖如斯的龙王有可怜的一面?
阿萨谢尔看出了露米娅的疑惑,“这世上不是所有事情都能靠力量来解决,有时候强大的力量反而会把事情变得更糟,比如说家庭和谐问题。”
“什么什么?”
露米娅闻到了八卦的味道,对于阿萨谢尔的提醒反而不那么在意。
“……那是五十年前的事了,简单来说就是霜龙王在魔界相亲,然后娶了一位名门千金——伊芙琳·纳贝流士,开启了一段不幸的婚姻,由于霜老王性格太过强势,导致夫妻生活很不融洽,甚至有他家暴妻子的传言,妻子受不了他而出轨,最后离婚了。”
“呸,那全是霜龙王的错,凭什么说他可怜?”
出轨是不对,但是家暴更加可恶。
“我的话还不没说完,在离婚不久后还发生过一件很严重的事情,伊芙琳意外发现自己有了霜龙王的孩子,那个出轨对象想怂恿伊芙琳拿掉孩子,可是没想到事情败露,霜龙王一怒之下杀掉了前妻的出轨对象,好在他最后忍住没有对前妻痛下杀手,独自一人离开魔界。”阿萨谢尔说,“事后调查发现,霜龙王没有家暴过妻子,他和伊芙琳之间最大的矛盾只是感情不合,家暴的谣言都是那个出轨对象刻意散播出去的。”
“从来没听说过这事,而且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因为当年我在魔界调查局任职,这件事情是我负责调查的,对纳贝流士家族而言是丑事,所以在魔界也没多少人知道,可别出去乱说,尤其是你露米娅。”
“我嘴巴没那么大。”露米娅撇嘴,“不过话说回来,你刚才说他们是相亲认识的,那个能给霜龙王当媒人的家伙是谁?”
阿萨谢尔指了指艾莉薇雅,“就是她家的那条龙,霜龙王算是那条龙的远房亲戚。”
露米娅一脸黑线,心里止不住吐槽那个不负责的媒人,同时暗自庆幸自己那段注定不幸的婚姻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这一切都拜某个混蛋所赐,那件事情后,他们的确找到了那一家人,得知他已经死了,尽管谈不上多伤心,但还是惋惜没有亲手揍他的机会了。
在山的另一侧传来炸裂的雷鸣,一个哈哈大笑的身影突然从天而降一屁|股砸中阿萨谢尔的脑袋,两人一起如断线风筝般从天上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