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号笔在白板上摩挲的擦玻璃声，女孩对于未知知识好奇的模样。
曾经的场景重现，江泊然心中久违地出现充实感。
自从自暴自弃宅在家里后，每天都感觉心里空落落的，这种充实感就像春季夜晚的一簇火堆，温暖着江泊然的身躯。
接着....
陆可唯咽下嘴里的番茄，轻轻拍起小手，在老师的引领下，语气软软地唱着旋律轻松的字母歌。
“ABCDEFG~HIJKLMN~
OPQ~RST~UVW~XYZ~”
教室里的同学们整齐地歌唱，江泊然只听得见那道欢快天真的嗓音。
男孩跟着拍手，眼神柔和地注视着女孩。
女孩的眼里泛着光，笑起来天真无邪。她忽然扭头，明亮的眼睛对上男孩慈爱的目光。
“嘿嘿~”
陆可唯的脸颊泛起红霞，是开心！亦有一抹在亲人面前欢脱被抓到的羞涩。
“Apple，苹果”
“爱破！苹果！”
小朋友们稚嫩活泼的声音在教室回荡，因为岁数还太小的缘故，他们的舌头不太灵活。
老师指示棒指着白板，沉思片刻。
“嗯....banana，香蕉。”
“不娜娜！香蕉。”
“tomato，番茄。”
“tomato！番茄！”
啊，这个读对了。
老师欣慰地点点头，指示棒点向另一个英文。
“Mango，芒”“呀！”
课堂上的氛围被一道惊呼声打破，老师疑惑地看去。
怎么了？
“徐立群！你为什么扯陆可唯的头发！”
又是那个见义勇为的小女孩，大声质问。
徐立群嘟了嘟嘴，脑袋撇过一边，怂怂地小声说：“要你管....臭八婆....”
“你天天招人讨厌！你——”
吴一一站直了身体，食指指着徐立群，义愤填膺地开启小作文模式。
徐立群高傲地‘哼’了一声，望向窗外的鸟语花香，全然一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姿态。
渐渐地，他视线悄悄挪向陆可唯，想要知道她对于自己恶作剧之后的表情。
江泊然右手拿着皮筋，左手指头并拢当作梳子，举止轻柔地为女孩梳理头发。
接着用樱桃皮筋为她重新扎了个漂亮的侧马尾，细长柔软的马尾微微翘起，在阳光的照耀下清香好看。
全程陆可唯都乖乖坐着，小脸红扑扑的，大眼睛‘卟啉卟啉’地注视着江泊然，眼神充满崇拜。
“泊然哥哥好厉害~技术也好好喔！我爸爸都不会扎马尾呢，他每次扎的时候，我都感觉脑袋不见了。”
“是头皮发麻吧？”
“嗯嗯！”
虽然不明白头皮发麻是什么意思，陆可唯还是认同地用力点了点脑袋，脸颊的软肉都抖了抖。
“下次记得叫陆叔叔轻一点就行。”
江泊然开心地揉了揉陆可唯的脑袋，回想起上辈子那唯唯诺诺的少女，心底又涌出一股让人心跳慢半拍的心酸。
清秀帅气的男孩搭配可爱清纯的女孩，就像电视上的童星，在明媚的教室里演绎青春偶像剧。
寸头男孩撇了撇嘴，吃味道：“不就是扎头发嘛！娘们唧唧的有什么好厉害的....”
江泊然视线看向徐立群，眼底藏不住的厌恶。
“那你觉得什么是厉害？像你一样天天做着惹人厌烦的事是厉害吗？”
“我那才不是惹人讨厌！”徐立群大声反驳。
“谁愿意和你玩？”
好似恶魔的低语，盖伦出轻语。
这句话既让寸头男孩语塞，又对他幼小的心灵进行一次凄惨的鞭挞。
徐立群匆忙地转移话题：“英语！会英语才是厉害！我会说one，two，瑟锐，比你厉害多了！”
江泊然：“three，four，five，six....”
徐立群：“？？？”
江泊然：“只要我愿意，可以一直念到这节课放学。这就是你觉得厉害？”
徐立群急得涨红了脸，不经意瞥到陆可唯脑袋上的樱桃皮筋。
“樱桃！你知....”“cherry。”
陆可唯微微歪头：“切儿睿？”
江泊然纠正道：“中间的‘儿’再读快一点，cherry。”
“cherry！”
“对了！”
熟练地摸摸陆可唯脑袋鼓励，江泊然又看向憋成关公脸的徐立群：“与其做那些无聊的事情，不如多充实你自己的实力，不要丢了你爸爸的脸。”
“哼....”
小寸头撇了撇嘴，明显的还是不服。
“下次如果你还敢这么做，我就和徐叔叔好好说一说你的事情，并且向他强调说明，如果你第三次这么做，我会去警察局，当着你爸爸下属和局长的面，再说一说他有一个什么样的儿子，以及他从粪坑爬上来打了个饱嗝的事。”
闻言，徐立群顿时吓得小脸煞白，关于自家父亲手劲有多大，他的屁股蛋子可比那些犯罪人士更有发言权。
这要是父亲黑历史被他下属听到，那被打红的屁股蛋子八成得要撒盐吧！
baby的资本家，竟然拿别人的黑历史当作要挟！
江泊然摇了摇脑袋，不再去管已经被吓到失魂的寸头男孩。
老师则松了口气，为了保险起见，让徐立群和最右边的小朋友换个位置。
陆可唯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委屈样，没心没肺地‘嘿嘿’傻笑。
“泊然哥哥，你的英语好厉害呀！我也想像泊然哥哥一样变得很厉害~”
“我也是我也是~”吴一一从后面凑上来。
另一边，一个小男孩崇拜地询问：“真的什么都知道吗？以后我们有不懂的可以问江泊然吗？”
“当然。”江泊然回以微笑。
一节40分钟不到的课程在这场闹剧下所剩的时间不多，老师教会了小朋友们一些单词后，宣布下课。
之后是娱乐环节。
小朋友们去操场玩了好一会儿的游乐设施，睡过午觉，期间半数多的小朋友都被那句声嘶力竭的‘爸爸别打了！’吵醒。
临近放学，他们围着餐桌，桌上摆放各自的牛奶和饼干水果，等着家里人来接他们回家。
陆可唯美滋滋地喝了口牛奶，上半唇都染上奶白。
她伸出小舌头舔下唇上的牛奶，看见男孩眉头紧锁，女孩奇怪地问：“泊然哥哥，你怎么啦？肚子疼吗？奶里有毒吗？我帮你解决吧！”
“没有....”江泊然摇了摇头，把所剩一半的牛奶移到陆可唯面前，“我只是在想快放学了，我爸他有没有在门口等着接我。而且....如果奶里真有毒的话，你也不要喝。”
如果真的在等的话，他又应该怎么去面对相处了二十多年的严厉父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