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来时的周云便是见到了柳暖那张脸。
柳暖笑得很甜：“早呀周云。”
“啊……早。”
周云揉了揉睡眼，挺起身。
他转了两下脖颈，摸了摸自己的心脏。
心跳得很平稳，可周云总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
好像，心脏跳得太平静了。
厨房的油啧声将他的注意力引到了别处，侧过身望去，就见到浑身只穿了一条围裙的曹可心正烧着菜。
“哼哼哼~哼哼~”
曹可心看起来很享受做饭的过程，还在哼着小调。
但坐在圆桌上，披着红衣的秦广雨则打着哈欠，瞅着曹可心的模样。
摸了摸鼻头，说道：“不错，有我家厨子三分之一的功力，哎哟！”
秦广雨刚说完，就是被一柄冰晶凝结而成的铲子打了下额头。
曹可心瞪了她一眼，转眼就见到醒来的周云，赶忙招呼着：“早啊周云。”
“哦，早。”
曹可心忽然一愣：“嗯？”
秦广雨也眉头簇紧，捂着额头，猛地扭过头来盯向周云。
周云看着这两人的目光，只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秦广雨淡淡地说着。
曹可心笑了两下：“怎么感觉，你好像比昨晚更帅了。”
“是么？”
周云耸了下肩，便是准备穿衣服下床。
柳暖没有察觉到，可秦广雨和曹可心这两位已经和周云深入交流过的鬼仙已经发现。
周云变了。
他内心似乎缺少了什么东西。
他的语气变冰冷了。
甚至之后周云吃饭时，说出的那句：“曹姐姐，你手艺真不错。”都没有以前的甜。
简单用过早饭后，周云便是踏上了前往幽州第一监狱的路。
公交车上的一个小时很安静，就是柳暖实在吸引了太多男性，还有部分女性。
他们看柳暖的目光很露骨，周云只能说了句：“柳暖，注意点。”
柳暖这才收敛起自己的魅力。
也就是这一句，让柳暖也开始觉得，周云似乎是少了些什么似的。
幽州第一监狱，很气派。
它的占地面积很广，地面面积就有14785平方米，更被提还有地下。
它的模样酷似某国的五角大楼，完全封闭式。
这模样和周云上次来时一模一样，可却有一点不同。
门口执岗的警卫，为什么只有两位？
通常应该是五只警卫队来回巡逻才是。
周云立刻上前，在铁栏前对着里边的警务员挥手：“我是今日预约来见编号666犯人的周云，请开下门。”
警务员翻着手册，点了点头：“进去吧。”
看着铁栏被徐徐打开，周云又问道：“我能顺便问一下，今天怎么了么？为什么人那么少，我以往见着都是好几支巡逻队。”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探监时间一共一小时，快去。”警务员没好气道。
周云看着警务员，不知为何，现在的他很冷静。
他观察着警务员的表情，说话时的手势，以及嘴角咬紧的状态。
无时无刻都在体现着他的紧张。
监狱内部一定出了事。
周云点了点头，便是带着柳暖一路朝里走。
柳暖挺了挺鼻头：“姐姐的气味。”
“还真敏锐。”
“地下……二十、不，二十五米深，稍微有点远。”
柳暖一下子就闻到了周时雨的位置，她的嗅觉真的很敏锐。
但走着走着，柳暖就忽然说道：“周云，我不是靠所谓体味分辨人的。”
“嗯？”
柳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能闻到法力的味道，每个人的法力味道不同，周时雨姐姐的法力我记得很牢。”
“法力？姐姐地的法力是什么味道的？”
说到这，柳暖居然停住了脚，她看着周云许久，这才徐徐开口：“很臭，比我闻过的任何都要臭，比腐烂了千年的尸体都要臭。”
周云听着这个比喻，只觉得姐姐的法力高深莫测。
就是戒指里的曹可心，觉得好像受到了什么冒犯。
“您好，我是这次来。”
“编号666的亲属是吧。”
探监房内，一名狱警已经拨打了号码，呼喊着叫人把编号666给运上来。
熟悉的电梯声，听了不知多少遍的脚步分以及镣铐摸索的声音正不断靠近。
周云的心很忐忑。
柳暖也是。
留着黑色斜刘海的周时雨终于出现了众人的视线中。
她比周云之间见到时更加削瘦，蓝白囚服下，锁骨已经更加突出了。
“姐……”
“姐姐！”
柳暖直接将脸贴在了探监室的玻璃上，大声喊着。
周时雨抬起疲倦的眸子，看了眼柳暖，没有理会，只是径直坐到了玻璃对面，属于犯人的牢椅上。
“……姐姐？”柳暖眨巴着眼睛。
难道是姐姐没认出自己？
但很快，柳暖就发现不是这样。
周时雨缓缓开口道：“你带了柳暖过来？”
“是的，姐姐。”
“噢，这样。”周时雨低头看了眼周云手上的戒指，又瞥了眼柳暖，再认真地看向周云。
她那一直疲惫着的眸子里居然掠过了一丝赤红的杀意：“带自己的契约鬼来就可以了，为什么要带别人的？”
轻飘飘的一句话语，一时间使得空气直接凝滞。
曹可心和秦广雨立刻从戒指中跳了出来，狱警见到忽然出现的曹可心，立刻质问“什么人！”。
可还没来得及动手呢，他们居然就直接跪倒下来。
曹可心身上的气势太强了，强到这些人及时无法感知到鬼力，身体却也本能地臣服。
曹可心、周云都看向了柳暖。
柳暖下意识地拉开了距离。
但这动作，也意味着周时雨的话是正确的。
柳暖，与别人有着契约。
“啊。”
周时雨忽然抬头，语气有些轻快：“没想到还能看到鬼差，有意思。”
唯一没有看向柳暖的秦广雨早早就抬眼，与从天花板上游出来的秦广咲对上了眼。
秦广咲大眼瞪小眼，她不明白这个女人是怎么发现自己的，自己隐藏的很完美才是，连秦广雨刚才都没看出来。
“你们两个，和同一个人签的约啊。”
周时雨站起了身来，歪着脑袋：“所以，要大战一场么？”
这一刻，曹可心盯死了柳暖。
秦广雨盯死了秦广咲。
大战一触即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