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噢噢!对不起怀特丝!”
在怀特丝甩动手脚表示抗议得飞起来之前,白尘赶忙稳稳当当地放下了她,连声道歉着。见怀特丝也没什么不适,白尘也没有忘记自己被打断的思考,向麦羽极问道,
“刚才的那股魔力,不,我甚至都不知道这算不算在魔力的范畴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麦羽极小姐,难道你和我交手的时候也用到了这种魔力吗?”
“咦?没有吧。今天上午……我也就单纯把你勒晕过去了不是吗?”虽然表面上没有那么慌张,但麦羽极少见地没有正面回答别人的提问,眼眸左右滑动着规避白尘的视线,“我又不会魔法,怎么能说这是魔力呢哈哈哈……”
意义不明的笑声与故作无事发生的语气完全证实了这股魔力与麦羽极有着很深的关联,只是白尘也拿捏不准,要是他继续追问下去,会不会又给这片奇怪的空间袭击他们的机会,只得退让一步叹息着:“行吧,你说不是魔力就不是吧。严格来讲这股能量也的确不在魔力定义的范畴中。”
慢着,自己既然要通过传送门回去,那这传送门又是谁打开的呢?
“这种东西不理解也没事啦,反正刚才我们已经见到足够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了不是吗?”慌张的麦羽极快步跑到传送门前,触摸着球状空间内的「极限」
能量,边确认着隔离两片空间的防护层有无受损,边附和着白尘,想尽早打消他的疑虑。
不会错,这股能量就是眼前的麦羽极释放的!无论是勒晕自己时脖颈内部流动的电流一般的东西,还是强行轰开阿卡斯制造的单向传送门时维持住眼前那片空间开放的能量,都是这个小姑娘放出来的!更不要提她就在眼前往地底下灌输的巨额力量是怎样像喷泉一样涌到天上去的了!
如果自己现在只是在不露声色地调整呼吸的话,那么白尘明白,他一定已经迟钝到连基础的情感反射都要相应半天了。可是自己并没有!冷汗挂满了额头,在肉眼能明显捕捉到的抖动频率下止不住地向下淌,身子也像是被抽了魂一样震撼地连向前迈一步的力气都要缓半天才能腾出来,总有一种要干呕的冲动……
“白尘!快走啦!”
怀特丝的声音,不知何时从前方传来的,反倒是一下子激活了宕机中的白尘。
“你在发抖诶,真少见,要是麦羽极能让你变得更坦率就好了。”
回过头去露出了个俏皮的微笑,走近白尘,怀特丝轻轻地踹了下他的脚踝,以一种看穿了他在想什么的口吻悄悄说道,
“既然这么强的力量归我们的朋友所有,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声音很小,白尘记得他们以前经常这么说话,所以他确定麦羽极听不见。
“二位!有什么要讨论的回去再说吧!此地不宜久留啊!”
敲门一样敲着包裹着球状传送门的薄膜,麦羽极呼唤着怀特丝与白尘,另一只手空中挥舞着示意他们该动身了。
早在白尘按捺不住问及麦羽极她的力量究竟是怎么回事之前,怀特丝便已经确定了麦羽极切实掌握着、并能熟练运用这庞大宏伟的极限力量。哪怕怀特丝根本不知道麦羽极掌握的力量名字就叫做「极限」,但方才这铺天盖地的能量洪流,已远超怀特丝想象的极限。
不同于单纯白尘脖颈内被电流电击过。麦羽极可是毫不吝啬地向储存魔力的玩偶注入了海量的魔力。细细感受,怀特丝能发现为了避免把自己的玩偶撑爆,这些魔力甚至是浓缩过的。奇怪的是,尽管这些魔力的浓度远高于正常人能够承受的标准,怀特丝也没有感受到任何的不适。相反,自己的精神与以前相比,些微地更集中了,这股魔力似乎在弥合着自己的精神。
纵使是灵魂只剩下残缺的碎片的当下,这股力量也在为自己提供动力继续坚持下去吗?这股力量的本质究竟是什么啊?怀特丝不自觉地想起了这些问题,又不自觉地感到些许欣慰。
不知不觉间,怀特丝也变得坚强了,尽管她自己也没意识到承认自己灵魂的残缺、承认父亲和白尘曾经犯下了巨大的错误需要她拿出多大的勇气,但她的的确确做到了坦然接受自己的不完美、接受观念的不完美。
如果说对于麦羽极力量的疑问被暂时搁置了的话,现在另一个疑问便不约而同浮现在了三人的脑海中——这片潜意识空间究竟属于谁?
再度穿越传送门的刹那,三人的思绪仿佛连线在了一起,共同的疑惑在这精神与物质的夹缝中共鸣起来:
明明只有一望无际的沙漠,却叫做“心之海”,是否意味着这片空间的主人某种东西早已干涸?是欲望,还是理智?
为何同样是闯入此处的不速之客,这片空间的排异反应指针对麦羽极,而在一开始没有对白尘作出反应?甚至为何无视了怀特丝?
更奇怪的不应该是……那道故作威严的声音吗?为什么麦羽极这个唯一无辜的局外人,在他看来是唯一的罪人呢?
疑惑如同散落一地的毛线缠绕交织,被拖在三人的脚步后方带出了球状传送门。
填充着球状传送门以防止其坍缩的「极限」力量,也在位于队尾的麦羽极离开后回流到了她的体内。以后还是不要再未经许可进入他人的潜意识空间了吧,如此思考的麦羽极闭上双眼感受着后方魔力的流动,确保「极限」的力量没有残余在那片空间中。
“唔……脑袋有点痛,刚刚我好像幻听你们两个在讨论什么?”皱着眉头,白尘在确认三人都原路返回到了客厅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踉跄几步瘫倒在沙发上,仰面朝天感叹着,“到头来我们还是没能追上阿卡斯不是吗?甚至还逗留在莫罗先生的心灵里面整出了这么大的乱子,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再面对他了!”
“咦?白尘你刚刚在说什么?”正要向白尘上午出言不逊地称自己为“贱民”讨个说法,但对方脱口而出的最后半句话却远远出乎麦羽极的意料。
“是啊,不会错,小麦,刚才那个地方,绝对是我父亲的‘心之海’。”怀特丝在踏出传送门后,神情便有些低落,肯定了白尘的直觉。
“诶诶诶!?那岂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