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特暗叫不妙,欲逃,但双脚如坠泥潭,双手欲拿刀反击,可脚上痛楚阵阵,无法发力,拿刀即掉。更糟糕的是,此时的新郎已经站起,双眼钉视过来,愤怒又得意。
攻守易势!
“残害忠良,依律死刑!”掏出写着合法杀人证明的牛皮纸,新郎吟唱咒语,手臂平举,手掌立起,对着猫人的脑袋,打算故技重施!
“呜呼!”
“快快快!”
“弄死它!少主!”
“为我们报仇!”
……
众人见此,振臂欢呼。
凯特捏刀,严阵以待。
新郎则自信满怀,念完咒语,一声大喝!
瞬间!周遭一片死寂……可惜这并非魔法,因为魔法并没有发动。
怎么回事?新郎又尝试了几次,但结果如出一辙,随即腰部传来一阵剧痛。
嘶!原来如此,发动魔法需要定量魔力,可是现在肾脏虚弱,魔力严重不足。
望着下属与猫人困惑的眼神,新郎顿觉尴尬,心生咒怨:该死!早知道平时里就注意休息,不挑灯夜读,不苦学法律了。现在这都熬出黑眼圈了,肾脏还能好到哪里去呢?
不过也没差多少!新郎索性抽出腰中长剑,双腿发力,奋力向兽人奔去,一边耻笑它慌张的模样,一边朝它的脖颈快速砍去,心中畅快淋漓:去!死!吧!
唰!一道寒光利落闪过!
噗!鲜血四溅,人头落地。
在地上蹦三蹦,滚三滚,仰面望天的头颅懵然地眨眨眼皮,往事如走马灯,在眼前疾驰而过。
无尽的蜂鸣涌入大脑,意识到自己即将奔向未知,以往的一切努力和信仰皆成了水中月、镜中花,那对棕色眼珠就于绝望和不甘中流出热泪,然后逐渐黯淡下去,心生抱怨:呜呜呜……学法害人,学法害人啊!
新郎死了。
众人惊愕,削下他头颅的利器竟是四根兽爪,这兽爪长于一条粗长的右臂上,这右臂取代了猫人原本右臂的位置,与它娇小的身躯不成比例,整体看上去分外诡异,就像一只猫咪长出了老虎的臂膀。
如今施咒者已死,猫人身上的石化效果渐渐消退,但它并没有感到欣喜,因为有些东西正在不减反增。
“啊啊啊啊啊啊啊!!!”
凯特面容扭曲,伴随着痛苦的嘶吼,身躯各部位就像一只只气球,各自突兀膨胀,速率不一。而后在他人惊诧的注视下,它竟把腰间藤蔓撑爆,最终胀大为一个身高六米,横眉怒目,口呼厚重浊气,浑身毛发的怪物!
“吼——”
不给众人反应时间,悬空的兽爪重重挥下,数人惨叫着与自己的各路器官道别。血肉横飞之间,兽人又抬起巴掌,先将两人拍出十米开外,后将一人拍成烂泥。
幸存者两股战战,口舌干燥,哭爹喊娘,争相连滚带爬地逃离这修罗炼狱!
但兽人嗜血的欲望空前高涨,被野性占据的大脑调动着手脚追逐着四散的人群,一旦追上,便是血盆大口一咬而下,脑袋使劲摇晃,利用牙齿与舌头上的倒刺,撕扯下一块块血肉!这可比撕面包和烤鱼简单多了。
呸!吐掉半截胳膊,凯特舔着被殷红浸染的犬牙,杀欲更甚,喘息不止,情绪压迫着喉头逼出含糊不清的拉长声音:“死——都得死——”
……
小渔村村口,两处高耸的哨岗站台上,几位民兵瑟瑟发抖,当然不只是因为天冷。
其中一位青年民兵透过单筒瞭望镜,已将刚才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望着远处满地的残肢断臂和那肆意杀戮的身影,他使劲将衣领向外拉扯了一下,咽下的口水差点呛到自己,手中的弓箭又捏紧了十分,他冷汗直冒,预想着事情最坏的发展方向。
“神明保佑!神明保佑!神明保佑……”他哆嗦的嘴不停地向桑尼祈祷着,希望怪物追逐山贼而去,就这样远离此地。
下一秒,怪物抛起山贼的半边头颅,停下追逐,喘息片刻后,却调转身头,慢慢朝小渔村大门挪了过来。
啊啊啊啊啊啊!!!!!!!
民兵们异口合唱,失声大叫!
青年不由分说摇起身旁绳索,绳索上端警铃大作。看着伙伴们陆续惊恐逃窜,他牙关打颤,恐惧更甚,语高八度,语无伦次:“你!$~④不‰⒉%要&*@(#゚Д゚)过来啊!”
在压力的驱使下,他挽弓搭箭,连射几发,虽然或是射歪或是没能扎进猫人的皮肉,但“成功”让凯特那两颗拳头大小的眼珠偏移了过来。
被怪物一瞪,青年全身细胞皆想分散逃离,手中弓箭哐啷落地,健全的双脚在此刻也不受控制地挟带上半身直接跳下站台,而后一声哀嚎,一瘸一拐,疯狂逃命。
……
心中怒火万千,如一滩岩浆爆裂乱窜,凯特想甩掉它们,脑袋像一只拨浪鼓摇晃不停,但这么做无济于事,反而让自己咬牙切齿,喘息加重,倏尔似一颗流星,手脚并用奔向哨岗,随即一跃而起,身带万钧之力使劲向下砸去!
轰隆!
哨岗应声倒塌,周遭围墙断裂,木屑与尘土纷飞,巨大的声响引得附近的村民们惊恐四窜,随即东歪西扭,蜗行牛步,痛苦地捂死耳朵,也避不过怪物的仰天之啸。
“人类!都TM得死!”
凯特失控暴走,闯进村中,大肆破坏,一道巴掌掀翻了一座二层楼房的屋顶,一个前踢又击碎了一面厚实的墙体,然后随手插进一栋房屋的墙壁,将一个半裸神官连门带人扇了出来……
……
据约翰死前三天。
小渔村,村长家中。
“这里面有面包,奶,烤鱼,荷包蛋,火腿肠,还有几碟配菜。据被偷的乡亲们反应,这些应该都是它爱吃的东西。”老村长头发灰白,拍了拍饭桌上的一个竹篮,向坐于一旁的艾雅说道,“你准备准备,森林里危险,下午我会派人护送你去见它,除了这些,你还有什么别的要求吗?”
艾雅眨眨眼,思虑深重,挠着脸皮:“我没有要求,我只是想,我们这么做好像不大好啊!”
老村长扼腕叹息,眉头紧锁,走到艾雅身边:“你可真糊涂呀!玛雅可把你视作亲姐姐!你要是不去,她就得给贼人当媳妇,她可才七岁啊!嫁过去之后会受什么样的折磨,老夫我都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