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十二 大逆不道之策(4k,求收点赞)

作者:乌逢绝 更新时间:2023/6/20 16:32:28 字数:4123

景诩独自喝着闷茶,感觉到一丝不快。

刚刚所念的赋,用极为华丽的语言表达了自己对醉莺姑娘的赞美和向往,本已引得众人赞叹不已,理应拿下这第一名。

甚至醉莺也听得出了神,手中的丝帕都掉了下来,引得客人们哄抢了一番。

她那双美眸很显然露出了与前面听过靳宇梁衡所作后完全不一样的神色,那是整个人的灵魂都被吸引住的样子。

但红尘姑娘说,此为上佳之赋,然因为一柱香已过而且所作未完全写清晰,所以只能得第三名,积三分。

而第一名则是靳宇所作的诗,第二则是梁衡。

景诩气的牙痒痒,但是无可奈何,只能希望下一轮能够胜出。

即便每个人都注意到,明明醉莺姑娘都已经听得出了神,望着那位客人的眼神闪烁而过的震惊与激动。

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景诩还是能够捕捉到自己吸引住了醉莺的一刻。

他都以为自己在最后时刻完成了绝杀,但红尘姑娘却说要以醉莺姑娘所述为准。

因此醉莺犹豫许久,多次看了几眼景诩后,还是决定了让靳宇夺下头名。

这一选择让景诩有些失望,没想到啊没想到,醉莺姑娘你居然是这种人?

看来自己的真心是交付错人了。

看着景诩失魂落魄的样子,裴钰卿也安慰道:“没事啦,你所作的赋辞藻华丽,动之以情,不出明日,你的赋便会流传出去,让世人传颂。”

景诩苦笑回应着她的安慰说:“谢过裴大人,只是小人难免会因为无法胜出而难过,下一轮就拜托大人了。”

只见裴钰卿拍了拍胸脯,自信说道:“放心吧,整个端阳都是纸上谈兵的人罢了,论江山还得看我!”

既然她这么说了,景诩自然神觉得自己抱上了大腿,希望她能拿到第一名。

但在看到舞台上的题目后,裴钰卿都傻眼了。

“江山是何物?”

随着红尘掀开锦绣,第二道题目让众人看得目瞪口呆。

原以为这是在考验众人如何慷慨激昂义愤填膺地写下有关国家之诗词,但红尘却说,第二道题目,需要在两柱香时间内以“江山为何物”写策论。

因此他们提前准备好的颂唱国君赞美河山之广的诗句有些超纲,完全派不上用场了。

梁衡身边的谋士都呆滞在了原地,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个题目的出现。

但他们自知这种时候无论是否能够想到东西,都应该开口说话。

所以他们赶忙想着该如何阐述自己的观点。

随着红尘姑娘的一声令下宣布开始,众人开始奋笔疾书,激昂谈论,希望同样在两柱香时间内得出结论。

景诩看了看身边的裴钰卿,但刚刚的从容已经荡然无存,现在她脸上只有两个字——懵圈。

“裴大人觉得江山应该如何?”

“江山可不就...圣上的领土嘛,这有什么好谈论的吗?”

裴钰卿觉得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要对一个已经有明显特定含义的词进行谈论。

她已经预料到最后比试会演变成歌颂和赞美,因为没有人会对一个既定的事实而进行特别的阐述。

她只是在苦恼该怎么夸奖,毕竟恭维和赞美从来不是她的长项,她也提前准备好了关于江山的论述文章,但大多是批判的。

“那也是,我也有一些自己的观点,我先写出来让大人看看。”

“哎你写吧,若是太浅显的道理就不必说了,我准备了很多批判之词,要不你去说?”

景诩皱眉,感觉到这并不是一个美差便笑着拒绝说:“在下...这次真的只是略懂。”

一想到刚刚洋洋洒洒几百字的赋顷刻而出,现在又说只是略懂一二?

裴钰卿用带着质疑的眼神看着他:“欺骗我可不是什么好罪名。”

景诩也不是怕她干嘛,主要是不能背叛自己的信仰,于是景诩只好默默写着发出鲜红光辉的文章。

梦仙阁内依旧歌舞升平,美人奏乐,只是其中多了数十位文人在舞文弄墨罢了。

许久,梁衡站了起来,作为第一个尝试发表他的策论的人。

“江山是何物?这...江山可不就是江山嘛,是我弘国西征北伐,先下北恙,再夺西岭,扩大我弘国地域版图,圣上英明神武,相信不出数年,便能......”

梁衡的谋士洋洋洒洒地说了数百字,主旨无非就是歌颂皇帝,认可如今征战国策,认为北恙和西岭诸国不足为虑。

众人为他的先声夺人响起了鼓舞之声。

见势,靳宇身边的谋士也不甘示弱,已商议好了他们的策论。

靳宇起身道:“普天之下,莫非黄土,万里河山,早晚有一日应该归属到我弘国,圣上之国策保万世太平,武将用兵神武,有如神助,区区北恙不足挂齿,文臣运筹帷幄,小小西岭如同蝼蚁......”

靳宇说了那么多,中心旨意基本就两个意思,邻国都很菜,而弘国实力强硬,早晚有一日会一统天下,万众归心。

景诩感觉是不是当初给这些NPC设定的太过封建迂腐了一些,所以现在他们的发言是完全符合他们狭隘心理,这也很符合景诩对他们这些人的看法。

就连一旁的裴钰卿都有些倦意,打了好几个哈欠。

“唉,我弘国如今就是太多这种只会写文章贬低他人而自诩甚高的人,所以才会日渐衰落,眼看西岭和北恙都崛起了,我们仍在故步自封。”

看着裴钰卿重重地放下自己的酒杯,景诩能够读懂了她身上的悲愤和不安。

这小女子,居然有一颗不比这些才子薄弱的强国之心,爱国之志,景诩对她又多了几分敬仰。

看来她能够以女子身当上捕快,应该也付出了一番极大的心血,但在古代很多时候,对女子的刻板印象都会影响她的工作,所以她才会伪装成男人吧。

“说的也是,但裴大人我认为您也不必忧心过度,我看大人您已经多次修改了您的文章,是否有些什么难处呢?”

裴钰卿冷漠地笑了笑说:“呵,我是在笑自己,明明对那种文章鄙夷万分,但是自己写的时候...却不免又是在文体上与他们形似,我也不过如此啊...”

确实能够看出来那是自嘲的笑容,但景诩却并不担心。

裴钰卿对他手写出的一串串鬼画符感觉到吃惊,能写出这么难看的字体,看起来文学诗词造诣应该不深,但是他刚刚所作,却并不像是学识浅薄之人。

所以她直接一手抢过了还未写完的景诩的纸。

“我看看,你写的啥字,这太难认出来了,江山就是人民,人民就是江山?”

原以为他鬼画符的字体是写不出什么有营养的文章,但是这一看,裴钰卿感觉整个人都要崩塌掉了。

这种文章,可不正是她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着想要追寻的好文吗?而且他的见解之深,让人匪夷所思。

他虽然只是一介布衣,但他却并非只是如寻常布衣般短视。

裴钰卿强忍着自己去理解他的鬼画符,在看完后久久不能释怀。

没想到这位公子,就是她所希望遇见的国之重才。

景诩看着她那震惊不已的表情,表面装作傻白甜一样浑然不知,但已经暗自窃喜起来。

你这是小看我身体里流淌着那深红的无产阶级战士血液以及最崇高的觉悟。

“善!有你的这份,我感觉他们的都是垃圾罢了。”

这句话声音不大,但却被何冲那边听到了。

他窃窃私语和身边人道:“我倒要看看这个裴大人身边的走狗这次要写下什么,刚刚那编赋明显就是提前准备,花钱买赋着实让人不齿。”

“呵,我看也是,他又没银子,身边没几个谋士出谋划策,仅凭他一人就能写下那么长的赋?我觉得一定是提前买好给哪家小姐,希望做个上门女婿罢了哈哈哈。”

“我觉得也是,我看齐家那位大小姐就不错,200多斤,至今未嫁,他上门去可不正好嘛!”

何冲一桌人这边响起了欢快之声,其尖酸刻薄之意让景诩的耳朵能清晰察觉到了这群人的嫉妒和怨念。

不过景诩并不在意,他要做的永远是用产品打败无知和迂腐者。

“大人,既然在下策论已成,那这次不如还是在下自己来吧。”

裴钰卿重重地拍了拍他的的肩膀说:“加油,我看好你。”

被她带着星火的眼镜注视着,这一刻景诩很想说:同志,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眼见客人们都在陆陆续续地表达阐述着自己的策论,几位评审都在记录着他们的所述,而红尘姑娘却漫不经心地看上了二楼的醉莺。

从她的眼神中能看到,第二轮的试题,她并不很满意,失去了方才的从容和欢愉之色,只是略带忧愁地轻抚着眉毛。

眼角不经意间,看向了刚刚诵读出赋的那一桌客人。

红尘当然明白他的意思,所以缓缓走到了裴钰卿和那位公子身边。

景诩还在慢慢画符呢,突然纸上失去了光明,他抬头一看,原来是红尘姑娘。

“咿红尘姑娘,不知是何事呢?”

红尘嫣然一笑看向了裴钰卿说:“小女子见过大人,只是比试时间将近,不知二位是否已经...”

“在画了在画了,别催了,再催紫砂。”

“画?公子当真是有趣。”

“确实在画...鬼画符嘛”

红尘被两人的说辞逗笑了一番,裴钰卿也有些难堪,以后一定要把这人抓到衙门,让他好好练字。

读书人连字都写不好,成何体统?

红尘看着他那如山水墨画一样的纸,确实看不出他写了什么。

回头看了一眼醉莺,暗叹道:“这一次可能你要失望了。”

她苦笑着,即便努力在压制,但以其美貌,走在场上任何地方都会受人关注,更何况是她脸上的不悦。

何冲几人察觉到了红尘的愁色,感觉到更兴奋了。

这小子果真是狗嘴里吐不出好文章吧,这么简单的歌颂策论,居然能让红尘姑娘都面露难色。

“我倒要看看他要出什么丑,居然敢出算术题刁难小爷。”

梁衡和靳宇也关注到了红尘这边,他们也想看看刚刚那位写出惊世骇俗之作的公子,这一次是写了什么,才让红尘感觉到如此为难。

景诩下完最后一笔后,直接拍桌而起。

“各位大佬,在下策论已成,还请指教。”

众人回过头来看着他,发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旁的裴大人自信满满的样子,而红尘却有一丝愁容。

但透过纸张能够看到他的字实在不堪入目后,他们便知道这文章是好是坏了。

字丑者,其文兴许不过如此。

景诩丝毫不畏惧在这种场合开演讲,而且他要重重地打这群人脸上一巴掌。

他抬头看向了醉莺,你们不懂欣赏没关系,醉莺姑娘,你可不要让我再失望了,我的任务奖励一定要拿到。

醉莺同样目光炯炯地看着他,这让景诩感觉又多了一丝底气和期盼。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历史充分证明,江山就是人民,人民就是江山,人心向背关系国家的生死存亡,纵使伐北恙征西岭皆是为了谋取更大的战利,然存地失人,人地皆失,过多的征战将致使地方发展受挫,百姓无法安居乐业,私以为打江山重要,然守江山更重要,守住百姓心中的安宁和信任则弘国江山可万事太平,是故存人失地,人地皆存。”

“?”

“此人这么大胆?”

“不要命啦?”

“这不是策论,乱矩矣!”

众人被他的慷慨陈词吓得一惊,这人已经不是疯子那么简单了,而是有逆乱之心的贼子。

这等大胆又激进的话语对他们而言无异于巨大的冲击波,直接把他们的世界观都冲烂。

被其“大逆不道”的策论震惊不已的醉莺也不自觉地喃喃道:“这位公子,莫非才是...”

景诩在演讲时,不忘乎调整着自己的语速和节奏,让众人听得万分专注,并且他的目光时刻不忘查看着醉莺,他似乎能够感觉到,一个名为好感度的东西正不断上升。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政得民心,天下太平,政之所兴在顺民心,政之所废在逆民心。这便是在下拙作,醉莺姑娘,不知姑娘是否认可呢。”

醉莺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道:“可矣。”

一老者在位置上也听得心满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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