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说景诩对醉莺有多上心,只不过他觉得玄剑山庄庄主居然会为了自己的儿子亲自来梦仙阁这种烟花之地提亲,实在是匪夷所思,不可思议。
更何况,他还是为自己的六儿子靳宇提亲,这就更不可思议了,据说靳宇就是靳瀛和青楼赎身的女子成婚后所出的,和作为正房所出的靳秀完全不同,他这番对偏房的儿子如此重视,实属罕见。
景诩之前就是知道靳宇因为很少受到管教,所以才会经常跑去青楼之地玩,但是他也只敢去喝喝酒之类的,更大胆的事,他才不敢做。
他相貌平平,不过靳宇贵在有武学天赋,小小年纪就已经五品出头的实力了,而且为人完全不像自己二哥一样奸邪狡诈,所以人们倒是不会对他有所忌惮,以他憨厚笨拙的性格,人们最多把他当做愣头青罢了。
景诩也是这么觉得的,而现在靳瀛居然要为这个小儿子提亲,他真想采访问问醉莺是什么想法,但是醉莺现在不见其人,更不闻其声,整个人都变得非常神秘,据说已经多日未有出房间门见人了。
要不找个机会到她房间看看准备出嫁的她?不过这会不会被当做变态呢?但是相识一场也算缘分,自己来到这里结交的朋友也不算多,是有必要好好巩固每一段关系的。
于是在众人都聊得火热的时候,景诩的心思早已经飘到了外面,压根对他们口中讲述的江湖传闻不感兴趣。
好像对她来说,嫁入豪门确实是一个比较好的选择吧,但为什么是玄剑山庄呢,不应该啊。
要不自己还是去提醒一下她,玄剑山庄并非什么好地方?他还是有些于心不忍看到醉莺未来一入富门深似海,除非她是坚定要去吧,不然自己还真得找个机会和她促膝长谈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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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御卿和薄懿看到白师伯已经身体康复了许多后,心里多了几分慰藉。
这是裴御卿在景诩离开端阳以来第一次进入百药宗看望白素笙,没想到苏云灿带回来的噬煞蚕如此有用,现在可以明显看出白素笙的身体已经好转了许多,脸色也恢复了一点红润。
虽然不能说是完全好转了,但是现在这副状态已经可以正常说话了,比起初次听景诩提起的时候,确实好了很多。
白素笙轻轻咳嗽了两声后,虚弱地说道:"裴大人,实在不好意思,我这幅身子无法起身,不知您远来,失敬了,懿儿,快去倒一壶热茶奉上。"
裴御卿抓住了薄懿的手后,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前辈客气了,晚辈听闻薄姑娘回宗门了,所以来看看情况,今日看到前辈已经在慢慢好转也是欣慰了许多,毕竟......"
薄懿咽了咽口水,她似乎能感觉到裴御卿后面的那几个字是什么,毕竟她和景诩两人没有在城门口和裴大人碰头,这实在是愧疚。
虽说是景诩担心被人跟踪到了行踪,但是没有好好交代事情确实是有失妥当,所以薄懿觉得自己有必要为景诩说说话。
"裴大人,妾身等会和您说吧,师伯她应该准备休息一下了。"
"嗯,那前辈,您先好好休息,晚辈改日再来看望您,有什么需要的话,随时让宗门的子弟来衙门找我就好。"
白素笙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丝和蔼的笑容告别了离开房间的两人。
随着房间门被关上后,她心里也放松了下来,其实她也是知道景诩会和薄懿一起久久未归,因为她从噬煞蚕那里获取到了信息。
景诩非常机灵地让苏云灿把一份纸条藏在了噬煞蚕的足底,似乎就是刻意想要让白素笙看到一样,纸条的内容自然是说自己会留在天蚕村一会修炼,并且思索一个重振百药宗宗门发展的方法。
如今看到薄懿的功力大增,而且带回来了一大堆奇珍异草,她好像也能理解到了这个景公子似乎所言非虚,但是这也不免得让她对景诩有些警惕。
这公子,究竟是为何会对百药宗的事如此上心呢?难道真如自己弟弟薄泓所说,贪图薄懿的美色?
还真有可能。
薄懿的房间内,点燃了灯火后,薄懿为裴御卿倒上了一壶热茶后坐下在裴御卿身边。
她知道裴御卿现在这副严肃而冷漠的表情是什么情况,所以她便直接开口道:"万分抱歉裴大人,妾身与景诩未有按照约定从距离天蚕村最近的城门回来。"
裴御卿也没有为难薄懿,毕竟估计这又是景诩出的馊主意,所以薄懿才会跟着照做,所以她只是无奈叹了口气道:"罢了,想来你们肯定也是受了不少苦难才来到这里,为掩人耳目所以才选的这种方式也不是不能理解。"
"也不全是景诩的想法,妾身也有些担心大人您会被跟踪。"
"是啊,不过我已经把他们都甩掉了,所以没事了,那几个小痞子居然以为能跟踪我,实在可笑,真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这个,景诩倒是怀疑他们做贼心虚,所以想要监视着大人的一举一动,随时做出应对。"
裴御卿皱了皱眉,露出了一丝不悦,问道:"应对?他们莫非要做些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比如,收买大人或是刺杀狱中的人,景诩说没有弱点的人不好掌控,所以他们可能是想要知道大人的缺点?"
砰的一声,裴御卿拿不稳手中的茶杯跌落在了桌子上。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裴御卿本就对被人跟踪之事有些烦恶,而他们居然是为了窥探自己的生活并且窃取秘密,这更是触犯了她的底线。
若是这玄剑山庄斗胆真的僭越律法的限制,那自己会好好地让她们明白什么是真正的执法者。
现在她想要好好和景诩谈谈他的看法,了解到景诩会如何处理现在的局面。
"景诩在哪,薄姑娘知道吗?"
薄懿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据说是在附近的客栈休息了一会,但妾身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裴御卿笑了笑,其实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以她对景诩的了解,他现在能去的地方就只有一个。
——
景诩打了个喷嚏,感觉有些受了风寒,不然怎么会在这么热烈的场合里突然打喷嚏呢?
不过他可顾不了想那么多了,难得有机会悄悄地溜上二楼,他真的有些想看看醉莺这一个月来到底在干嘛才会闭门不出。
不会是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