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天亮,西娅往旁边一摸,啥也没有,这才发现梅菲斯她们早已起床。
西娅从床上起来,打开门,只见梅菲斯和雪铃正坐在沙发上看书,听见门开的声音,这会儿也看向西娅。
“醒了就去洗漱,然后把早饭吃了,一会儿带你去个地方。”梅菲斯说。
“好。”西娅来到卫生间,刷牙洗脸的东西都已经为她准备的好好的,早饭也早已准备好了,三片面包,一个煎蛋,一杯红红的液体以及一个大苹果。
“怎么样?合胃口吗?”梅菲斯走过来问。
“嗯。”西娅吃完,抿了抿嘴唇“这个好喝。”
“要是想喝,以后天天给你准备。”
雪铃走出房间““科莉西娅,去换身衣裳,我放在床铺旁。”
西娅听罢去换身衣裳,没想到真的有一套合自己尺寸的厚衣服,也不知是自己起的太晚了给他们充足时间准备好一切还是她们本来就是这么未雨绸缪,毕竟两个人的身材都比自己好太多太多。
一刻也没闲着,西娅刚出房间,又被牵着走出了树屋。
“这是要去哪?”西娅问。
“到了那里,你要听话。”梅菲斯说。
“哦。”也不说去哪,西娅就这么糊里糊涂地被带着走。
目的地离得并不远,就在一座山的半山腰,她们很快就到了山脚。
“西娅,接下来我们直接飞上去,上面可能风会有点大,注意安全。”梅菲斯提醒。
“嗯。”
一团紫烟散去,西娅又变成了小蝙蝠的样子,梅菲斯并没有变成全蝙蝠,而是在身后张开了蝠翼,西娅这才发现,梅菲斯今天穿得衣服材质很特别,就好像膜一样十分轻薄。
“小姨,你不冷吗?你衣服好薄啊。”
“没事。”梅菲斯说着,就往山上飞。
雪铃则变成一只白色雪狐,蹦跳着上山,西娅就跟梅菲斯身后。
不多时西娅和梅菲斯就到达潭渊镜池的洞口,雪铃姗姗来迟。
变回人形的雪铃吐槽说:“会飞真是好,我要是会飞的话……”
“你是狐狸,别想了。”梅菲斯一语将雪铃从幻想中扯出。
“真是的。”雪铃率先走进洞穴,梅菲斯和西娅紧随其后。
来到一处大门,梅菲斯拿出一个印章按在墙上一个凹槽中,大门缓缓打开,在这山的肚子里,别有洞天,一个巨大的池塘出现在眼前。
西娅跑上前摸了一把池水,又立刻收回手。
“哇!好冰。”
令西娅更加吃惊的一幕是池水中突然出现了画面,正是自己刚才见到的事物。
西娅好似明白了梅菲斯她们带自己来这的目的了,和梅菲斯对视了一眼,后者点了点头。
“这是要我做什么?”西娅看向梅菲斯。
“可以的话,你就把衣服脱了,然后走进池水里,那里有个台阶,你可以坐上面,实在是受不住了就说出来,雪铃会给你取暖的,当然也可以不脱,不过可能会更冷。”
“实在是太冰人了,能不能直接取暖。”
雪铃解释说:“其实我们也想给你取暖,但我们不会火魔法,不过别担心,办法总比困难多,我们马上就生火。”
“那为什么要看我记忆?”西娅紧张地后退,与梅菲斯她们始终保持着一定距离。
“没办法,你身上的事太多了,你的记忆肯定出现了什么问题,放心,我们不会对你做什么,但我们必须要知道在你身上到底是什么让你有选择性失忆,这样才能更好的解决。”
西娅想了许久,这期间梅菲斯一直耐心等待着西娅的答复,雪铃则在一旁捣鼓着火堆,她只是个陪衬。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西娅最终答应了,不过在脱下第一件衣服时就后悔了,实在是太冷了,等全脱完,西娅被冻得瑟瑟发抖,就算有一个火堆也没用。
但这只是第一步,随后西娅忍着冰冷刺骨的池水带来的刺激,坐在台阶上,让鼻子以下的身体全部埋入水中。
池水的水面发生变化,那是开始记事时的西娅,阔别十二年,西娅终于又见到了母亲的模样,虽然只是水面上的影像,可泪水还是滑了下来。
“原来我没有忘记妈妈。”
看着童年和母亲的点滴,西娅思绪万千,池水中的画面也变得更加丰富多彩且清晰。
梅菲斯看到莉莉丝的样子,撇过头不去看“把忍不住的话就哭出来吧。”
“嗯……”西娅摇头,用手擦干眼泪,“没事,就是好久没看到妈妈了,有点想她。”
画面不断变化,所有的场景都曾是西娅亲眼见到的,不过画面逐渐变得没那么清晰,也没有什么让西娅再次落泪的场景。
时间来到西娅和维尔相遇之时,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不过在看到自己让维尔带向日葵头套时,还是难掩尴尬,最终闭上眼睛不再去看。
往事浮现池面的同时,也会掠过西娅的脑海,这种感觉很奇妙,一如开了上帝视角。
池水的复盘还在继续,第一次带维尔进城,第一次久居人下,第一次正规魔法学习,第一次与伙伴深夜做大事,乃至疯狂吸血的那一个星期,凡是西娅曾亲眼见到的几乎都被复盘出来。
就连未曾看到的,被西娅吸收的带着记忆的外界魔力里储存的记忆都复盘了出来,可……
记忆缺失了两年,池水变成一片黑暗,西娅看着这,想起那是自己在德特乌穆那度过的两天,不过那里的两天对于这里足足是两年。
看着黑漆漆的池水,梅菲斯与雪铃面面相觑。
“真有问题?”
西娅不想让她们知道那个世界的存在,说:“那段时间我从山上摔下来了,一直昏迷不醒。”
“你也要注意点才行啊。”看样子她们信了。
过了段时间,池水又出现画面,这时画面中的世界已是两年后,西娅站在树林,不久又来到了布西利亚,在这里也是有笑有泪,有不靠谱的路迪,吓人的多利加,那段时期西娅一直住在布西利亚王宫里,在西娅记忆中,这最近的记忆却最模糊。
在布西利亚时期的画面中,重复出现最多的不是西娅的生活琐事,而是她记忆被多利加和艾尔雅王后篡改的场景。
这应该是白露的记忆吧,西娅想着。
“好了好了,科莉西娅,赶紧上来吧,雪铃。”
雪铃拿来一杯热水,一个暖水袋给西娅。
对于西娅来说,这次复盘对她的冲击不可谓不大,原来让她好不容易有了家的感觉的人,都是假的,多利加在家庭与王国之间,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后者。
西娅眼里含泪,真的和白露说的一样,多利加从来没有把我当做家人,只把我当做菈亚洛的挡箭牌……
“为什么?”
对于梅菲斯她们而言,她们对于多利加也感到不可思议,没想到多利加会不择手段。
“那是特洛伊帝国王室秘法,从前奥拉西坦给我见过,只有国王懂得这项技艺,但很消耗魔力,别伤心科莉西娅,你有我,爸爸,还有雪铃呢。”梅菲斯说。
西娅看着梅菲斯,抱着她哭了许久。
“还有一个人,那个伊拉,我们好像在哪见过她,奥拉西坦曾经和我说过一个叫伊拉的女人,是个狠辣的角色。”梅菲斯说。
“啊?不会吧,刚才你们不也看到了吗?她只在科伯恩城主府出现过。”西娅不敢置信,伊拉给人的感觉就是很和蔼,总不可能是双标吧。
“也是,重名的那么多,不能污蔑人家。”梅菲斯说。
“竟然已经想起来了,那就没必要继续在这耗着了,我带你去玩咋样?”
“去哪里玩啊?”
“就在这天山玩玩吧。”梅菲斯说。
“爬山?不要不要。”西娅摇头。
“不爬,是去个地方。”梅菲斯拿着印章。
“你不会是要去那吧,叔叔肯定不会答应的。”
雪铃拒绝。
“他又不知道,没事。”
“嗯。”
“太好了,我这就传信让德古拉今天就别来了,什么事明天再说。”梅菲斯从口袋里拿出一封信,晃了两下,不知从哪里飞来一只白鸽。
“这哪来的?这么冷,她不应该在这。”西娅看呆了。
“魔法宠物而已,去吧。”梅菲斯放飞白鸽。
西娅她们从山洞后方一个小通道走入,直到遇到一个散发寒气,冒出雪花的门出现在眼前。
“这个小通道不会是你们凿出来的吧。”西娅说。
“不是。”
从通道直上,出口外面,是一片广袤无垠的雪域高原。
还没等感叹此处的雪景,两个雪球就飞了过来,砸在西娅身上碎成小雪块。
“小姨~”西娅反手从地上挖了一把雪,揉成球,抬头一看,梅菲斯早已跑了老远。
远处的梅菲斯看见西娅拿着雪球傻站着,隔空笔画起来,手指一直指着旁边专心致志堆雪人的雪铃,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西娅想了一会儿,最后决定算了,反正也扔不到。
这片远离尘世的雪原,一切都是白的,一切都是慢的,一切都是静的。
突然天上飘下雪来,风也大了。
“哇哦。”西娅感叹,满天飘雪,眼前除了雪还是雪。
“别哇喔了,要暴风雪了,快跟过来。”梅菲斯说着,跑进一个小山洞里。
山洞还挺大,里面藏着不少东西,主要还是各式玩具和吃的。
“吃吧,这暴风雪还要下一段时间。”梅菲斯拿过一个肉肠,“放心,可以吃,这里的温度很低,坏不了。”
“嗯。”
火生起来了,静待雪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