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题你听懂了吗？”
苏忆语正对着伊凝讲解一道她做错的数学题，草稿纸上写满了诱导公式与计算过程，那是昨晚布置的作业。
“不是很懂......”伊凝挠了挠头，依旧是十分困惑的神情，没有不懂装懂。
门口忽地有人在喊着她的名字，“苏同学，老金让你去他的办公室一趟。”
像是确认信息传达之后，女生迅速离开了。
“你闯祸啦？”伊凝放下手中的红笔，好奇地抬起头来。
“别瞎说，你就不能盼点好的吗？”苏忆语没好气地白了女孩一眼。
“也是。”伊凝想了想后说。
“那么我去去就回。”苏忆语颇为淡定地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她也不知道究竟是因为什么事情，最近班上没发生什么大事，她这个临时班长当的也还算是称职，和老师的对接工作也做的挺好，所以应该不会是什么严肃的谈话。
“好运。”伊凝双手合十祈祷，她反正是最害怕进老师办公室了。
敲了敲门，里面传来男人温和的声音。
“请进。”
“老师您有事找我？”苏忆语推开门走了进来，周围不少在问老师题目的学生纷纷投来惊奇的目光。
“听说你最近在当家教？”老金抬起头来，目光平和地望着她。
啊，原来是这件事，苏忆语瞬间明白了。
“我们学校应该没有明令禁止这种事吧？”她轻声说，高中生兼职这种事都是保持着不提倡，但也不禁止的态度。
“老师也不是在责怪你，你的优秀老师一直都看在眼里。”
苏忆语明白，这是在说客套话。
“那老师您想要说些什么呢？”她只是轻轻微笑，表现的颇为乖巧。
“你也别紧张，老师就是想了解一下情况而已。”老金的语气也是温和的。
“毕竟我也是你的班主任，正好借这次机会也可以了解一下我教的学生。”
“我不认为这会影响到我的成绩，同时也有益于伊凝同学成绩的提升，是双赢的。”苏忆语仍旧是微笑着。
她看起来乖乖的，让人找不到破绽。
“而且我想您早就能够预料到的，从伊凝家人联系您的那一刻开始。”
老金笑了起来，面上的皱纹泛起，“我大概了解你是一位什么样的学生了。”
“您不责怪我？”
“我也说过了这只是一次聊天而已，从来没打算说其他事啊。”
上课铃声响起，他微笑着目送苏忆语离去。
......
“所以老金找你是因为什么事？”
体育课剩余的自由活动时间中，伊凝正在帮苏忆语进行着拉伸，她们刚刚结束了八百米的测试，不少人气喘吁吁。
“说你进步很大，值得表扬？”苏忆语也略微喘着气。
“真的假的？”伊凝露出了怀疑的目光，一直在划水的她很巧妙地将自己的成绩正好保持在了及格线上。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苏忆语的声音听起来有点颤抖，她正在努力将身子压下去，汗滴打湿了前额的碎发看起来有些凌乱，雪白的脖颈间亮着晶莹的闪光。
“肯定是在骗人吧？”伊凝推在背上的手缓缓用力，换来了身下女孩轻微的呻吟。
“身体意外的很敏感呢。”伊凝很自然地说出了口，将那份悸动埋没在内心深处。
“这和敏感没关系吧？”苏忆语吐槽着，努力将手指抵在脚尖上来放松身体，这个动作竟是意外的难以完成。
少女那丰满的**处于身体与大腿之间被挤压的已经是不成形状，即便是宽松校服的也无法完全掩盖住那份青涩的诱惑，这令伊凝有些挪不开目光，悄悄地咽了一口唾沫。
“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苏忆语发现了女孩的异样，不禁问道，若是沾上什么奇怪的东西自己却不自知那也太糟糕了。
少女总归还是在乎形象的。
“没有没有。”伊凝连忙摆了摆手，似是为了掩饰住自己内心的异样，她下意识地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嘶......痛痛痛！”
身下传来少女的叫喊，伊凝又连忙松开了手，向后退了一步。
“感觉腰快折断了......”苏忆语趴在操场草坪上仰望天空思考人生，满脸的生无所恋。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她像一只蜷缩起来的小猫低着头，目光胆怯。
“还活着，问题不大。”
伊凝愣了愣，随后笑出来：“你有时也会开玩笑了呢。”
“跟妹妹学的，更准确点来说，是跟妹妹看的直播间中的梨梨喵酱学的。”苏忆语也轻轻笑了出来。
阳光没了云端的遮掩颇为刺眼，使她侧过身。
“从朋友嘴中听到这个称呼总是会有些尴尬......”
“多喊几次也就习惯了，不是有句流行语叫做什么什么只有一次和无数次吗？”
“那叫女装只有第一次和无数次。”伊凝难得地吐槽，她很早之前就发现这位好朋友其实并不是那么在意潮流，这或许能够提供一点点帮助。
“如果我说，我是说如果啊，只是如果。”女孩尽量使自己看上去很自然，手指在背后纠缠在了一起。
但她说出来的话就已经很不自然了。
“如果？”苏忆语抬起头，静候下文。
“如果有一对女生成功走在了一起，你会怎么看待？”
“怎么看待？你是指她们成为了恋人？”
“就是我直播间里的人提的问题啦，说什么现实中的情况真的会有那么美好吗？巴拉巴拉一大堆的。”伊凝立马又补充道，怕是被误会什么，她不想临阵乱了阵脚。
而苏忆语只是凝视着女孩那对澄澈的眼眸，故作思考。
对于她来说其实并没有仔细想过这种问题，十几年来的人生中从未遇到过那种令人心跳仿佛漏了一拍的情感。
若是按照社会正常的眼光来看待的话，女生喜欢男生似乎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是一件人们早已习以为常的常识，反之或许就会有些不同，无论承认与否，周遭总会有人的视线变得奇怪起来，但苏忆语也不能完全否认掉自己的前世身份，那仍然在她的内心深处占据了一小部分从未离去。
所以无论是男性还是女性，对于她来说，性取向似乎并非是最重要的问题。
但对于眼前这位小豆芽菜来说的话，如果她知道了自己的真实想法之后又会作何思考呢？
“女孩子和女孩子真正在一起什么的，总觉得有点奇怪呢。”苏忆语想了想后说出口。
少女轻飘飘的一句话摧毁了女孩原先所持有全部的幻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