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情王国的监察官,没一个省油的灯。
因此,他必须做好充分准备,掩盖好案发现场。
十分钟后。
再三确定掩盖没有问题,顾清寒擦去额头的汗水,这才挤出一副阳光的笑容,按下门把手。
吱呀一声,门外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您好,监察官小姐!”
顾清寒神态自然,打量着眼前的美少女。
少女身材高挑,白发赤瞳,腰挂修长佩剑,英姿飒爽。
黑色长筒靴包裹小腿,制式监察官服装,被她匀称的身材衬托出一种美感。
唯独那双冷漠的眸子,让人难以亲近。
“你好,我是挚爱城监察官,负责检查迪特街道。”
语气低沉,她从臀包中取出一张小巧的黑色证件,展示给眼前的年轻男性看。
顾清寒接过掌心大小的证件,眼神低沉。
检查证。
行使监察权限的唯一合法证明。
唯有持有检查证的人,才有资格在不结婚的前提下,踏足异性私宅。
顾清寒望着卡特琳娜手中的证明,尽量控制表情自然,露出尊敬的笑容。
“实在抱歉,刚才身体不太舒服,在洗手间耽搁了一点时间……”
说着,他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接着道:
“总而言之,大人请进吧。”
卡特琳娜轻轻点头,并没有理会顾清寒的说辞,迈入这间房屋。
这种掩饰的话语,她已经听过很多遍了。
但这并不重要。
她要做的只有一件事。
寻找线索,铲除邪恶。
让犯罪者受到应有的惩罚。
“霍恩海姆,年龄十九,于三月十八日份搬入挚爱城,居住迪特街道38号,无业。”
心底默念着基本信息,卡特琳娜迈出美腿,踏足这片异性的房间。
在正式上岗前,她有意调查过自己管辖范围内的住客,筛选潜在的滥爱犯罪分子。
霍恩海姆,作为首要怀疑对象,被第一个检查。
根据教会发放名单,霍恩海姆的可疑因素几乎叠满Buff。
十九岁,单身男性,无业。
成年宅在家中,鬼鬼祟祟,很少出门。
最近好似凭空出现人群中一般,突然出现在挚爱城,行迹可疑。
似乎有意避人耳目,刻意隐藏些什么。
而最重要的是,当卡特琳娜踏入这间屋内时,怀疑便加重几分。
这间屋子肯定有问题。
目光扫视着四周,卡特琳娜双眸好似一台精密的透视镜,不放过房屋内任何角落,扫描视野内的一切。
床边,桌角,衣柜,地毯……
严肃认真的表情下,卡特琳娜透露着青春的面庞,竟显得有些冷艳。
白色长发扎成马尾,自然垂落,大概到臀部的位置。雪**嫩的脖颈上,穿戴着简约的饰品。
黑色长皮靴十分拉风,高挑的身高加上凹凸有致的身材,给人一种干练的感觉。
卡特琳娜赤红色瞳孔扫视,哪怕是有一根异性的头发,也绝逃不过那双眼眸。
她目光微眯,很快发现异常之处。
洁白的床单表面,撕扯开一道口子。
那时强行拉扯造成的痕迹。
破口还很新,从断裂的线头处推断,似乎出现不久。
不会超过一天。
同时,在床桌的角落处,有一个陶制花盆被打翻,破碎在地。
打斗痕迹明显。
卡特琳娜眼眸冷冽,神情变得低沉起来。
在霍恩海姆开门前,她等待相当一段时间。对此,霍恩海姆给出过相应的解释。
那么事实究竟如何呢?
卡特琳娜瞥了一眼旁边,贴着洗手间标志的木门紧闭,丝毫不像有被打开过的痕迹。
他并没有去过洗手间。
这是在撒谎。
卡特琳娜带着更加严厉的目光,看向床单上的裂口。
从这里还可以推测出更多线索。
破坏程度不大,撕裂角度明显偏向一侧,这说明争斗双方力量相差明显。
如果是两个男人争斗,显然不仅仅是将床单撕破一道小口子那么简单。
换句话说,极有可能是一男一女在争斗。
为了欲.望。
想到这里,卡特琳娜不由眼眸低沉。精致如雪的面庞,悄然染上一抹怒意。
根据犯滥爱罪第八条,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当处以严厉惩罚。
卡特琳娜银牙紧咬。
这简直是不知廉耻。
男人强压着女人的身体,女人则拼命反抗什么的。
竟然就发生在几分钟前……
想要这里,卡特琳娜感到自己脖颈发烫,愤怒让她意志更加坚定。
她必须找到证据,将眼前这位撒谎的坏蛋抓捕归案!
这样想着,卡特琳娜眯着眼睛,回头看向一直站在身旁的男人。
右腿不停抖动,两手十指交叉打圈,目光飘忽不定,额头皮肤渗出冷汗。
所有的小动作都证明,他此时内心的紧张。
“呵呵,霍恩海姆先生,你不用焦虑。”
就在这时,卡特琳娜忽然轻笑一声,回过头来。
银灰色长发拂动,血色眸子如水,清澈得仿佛能洞穿心灵。
“我还什么都没有发现,不必过于担心哦。”
卡特琳娜保持微笑,伸出娇嫩手掌轻拍他的肩膀,那双水灵笑眯眯地看向顾清寒,视线却又宛如利刃。
不等顾清寒回答,随后便目光重新扫视屋子。
顾清寒望着美少女检察官的背影,握紧双拳。
沉默,在两人间持续了数分钟之久。
期间,卡特琳娜一言不发,双眸如尖刀般扫视房屋,不放过任何细节。
顾清寒站在旁边,心跳到了嗓子眼。
终于,少女开口打破沉默——
“霍恩海姆先生,有几件事我想要请教您一下。”
一边说着,卡特琳娜缓缓回过头,露出标准的笑容。
“您检查完了?请讲。”顾清寒沉声道。
她伸出纤纤玉指,轻抚被褥表面,表情认真:
“霍恩海姆先生最近有受伤过吗?”
顾清寒先是一怔,随后眨了眨眼睛,有些不理解卡特琳娜话中的含义。
“没有。”
“那么,您家养的宠物有受过伤吗?”
“我没有宠物。”
“也就是说,这床单上的血迹……跟您无关?”
笑眯眯地,卡特琳娜松开抚摸着被褥的玉手。
乳白色被褥表面,有一点朱红,如血色玫瑰般。
十分扎眼。
顾清寒眨了眨眼。
那抹血迹的来源,他再清楚不过。
“我……不知道。”
“可能是在我不注意时,药水或者是染料溅到床单上了吧?我毕竟是炼金术师。”
他淡淡回答,很快便将话题圆了回去,视线却在躲闪。
卡特琳娜笑吟吟地点头,没有多言,目光重新扫视这间屋子。
药水,倒是一个很好的借口呢。
卡特琳娜暗自心想。
目光侧移,轻飘飘地看了一眼旁边的炼金实验台,卡特琳娜眯着眼睛。
斜阳洒落,落在实验台表面,各种颜色的药剂闪闪发亮。
一只硕大的书箱,藏在宽大木桌下,并不起眼。
然而,它表面的一层纤薄灰尘上……
好像有一只手印。
卡特琳娜先是一愣,随后唇角勾勒出意味深长的弧度。
手印的大小,刚好和霍恩海姆右手一样呢。
总不会是巧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