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很小的时候，就明白自己属于某一个人。”
丽安娜一只手撑着精致的下巴，目光恍惚，痴痴地开口说道。
顾清寒将酒杯放在桌子上，扮演好倾听者的角色。
“那时我还只是个小女孩，对“爱情”这充满魔力的词语，理解得很浅。”
丽安娜嫣然一笑，脸颊透着一抹淡红。
“怎么说？”顾清寒不由来了兴趣，难得八卦一次。
“成年的男人和女人，在一起做些让人害羞的事情。”
“这就是我当时对爱情的全部认识。”
顾清寒先是一怔，随后忍不住哈哈笑出声。
另一边，丽安娜也忍俊不禁，没有丝毫介意。
她仿佛是在怀恋着那无忧无虑的时光，接着开口柔声道：
“偶然有一次，我偷听到父母小声交谈时，得知理查先生……也就是您，是我命中注定的人。”
“从那以后，我就再也不敢和其他男孩子一起玩耍啦。”
丽安娜唇角泛着笑意，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将其轻轻放下，偷瞄了顾清寒一眼。
“是因为感到害羞吗？”顾清寒笑着开口，神态自然。
“不。”
丽安娜轻轻摇头，接着柔声说道：
“我要将所有对异性的幻想，留给理查先生。”
“这是我对待感情的态度。”
顾清寒先是一怔，随后摆出一副优雅的姿态，站起来欠身行礼。
“遇到丽安娜小姐，是我的荣幸。”
他语气平稳有力，举手投足间，仿佛真的是丽安娜的未婚夫。
丽安娜抿嘴微笑，接着点头道；
“这也是我的荣幸，理查先生。”
一边说着，丽安娜再度饮下一口红酒，脸颊泛着诱人粉红。
室内的空气有些潮湿，她额头渗出丝丝香汗，空气中飘逸着少女独有的芬芳。
细腻柔滑的香肩白里透红，让空气多了一丝悸动。
顾清寒也为自己倒满红酒，继续等待丽安娜的故事。
“后来呢，我养成一个习惯，经常独自对着窗户外的景色发呆。”
蓦地，丽安娜再度轻笑开口：
“我喜欢看那些漂亮的景色，幻想着理查先生来时，站在那里对自己招手时的样子。”
“走在街道边，陈列的精美挂饰，会幻想理查先生为我戴上，那一定很幸福。”
她目光痴痴地看着酒杯，眼角的浅笑洋溢着温柔。
“在这个国家里，对爱情保持幻想，是被鼓励的行为。”
“其他孩子们渐渐明白，我已经提前长大了，便不再找我玩耍。”
“而我，则拥抱着对理查先生的爱活到现在。”
丽安娜淡淡饮下一小口酒，耳根红的发烫，脸上的笑意却淡逐渐变淡。
“你会感到孤独吗？”顾清寒笑着问道。
“怎么会？”
丽安娜浅浅一笑，盯着顾清寒的眼睛，认真接着道：
“虽然我从未见过理查先生，但仅仅是幻想着您，就足以让我度过漫长的时光。”
“只要有您在，我遇到什么样的困难都可以克服。这样的心情，伴随着我从小到大，直到……几天前。”
说到这里，丽安娜顿了顿，缓缓低下头。
方才，明明温馨的氛围，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
顾清寒先是一怔，望着丽安娜复杂挣扎的眸子，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几天前，发生了一件事。
霍恩海姆出现了。
这位天赋异禀的催眠大师，将魔爪伸向丽安娜。
“理查先生，我遇到了一位奇怪的绅士，我看不懂他。”
许久过后，丽安娜终于轻轻开口，眼圈泛红。
顾清寒神情一僵，但很快恢复过来，挤出一丝笑容。
“如果丽安娜小姐不介意的话，欢迎向我说说心里话。”
“作为您的未婚夫，我一定知无不言”
他笑容平静，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现在的丽安娜已经喝醉，他必须成为支撑她内心的力量才行。
“我……不能说出他的名字，但是我确实有些疑惑，想要请教您。”
深吸一口气，丽安娜接着努力开口道：
“理查先生，您认为男女之间存在爱情以外的感情吗？”
顾清寒先是一怔，随后轻叹一口气。
这种经典送命题，原来无论在哪个世界都会存在。
短暂的沉思后，顾清寒开口说道：
“如果是在纯爱王国，我会说不存在爱情以外的情感。”
“为什么？”丽安娜眨了眨眼，充满疑惑。
“在我们的国家，男女婚前不能单独共处一室，不能做出任何越界行为。”
“一切对亲昵举动的限制，都是为了阻止某种感情提前发生。”
顾清寒淡笑着开口，接着道：
“只有爱情才值得被如此认真对待，不是吗？”
丽安娜先是一怔，随后眼眉垂落，轻轻点头。
“您说的对，可是……这解答不了我的疑惑。”
“在我感到窘迫时，那个人会帮我解围，不求回报；在我需要帮助时，他会尽力而为，没有杂念。”
一边说着，丽安娜似乎陷入回忆，眼圈渐渐泛红道：
“那种情感确实存在着，但这比爱情却又复杂许多，我搞不懂。”
顾清寒望着丽安娜此时的神情，忍不住淡然一笑。
“我想，他对您的感情不是爱，这一点丽安娜小姐可以放心。”
一边说着，他忍不住伸手轻轻抚摸丽安娜的脑袋，柔顺的长发摸起来很舒服。
眼神也变得柔和起来。
“我知道。”
丽安娜轻轻点头，眼圈依旧有些泛红，继续重复道：
“我隐约能感受到。”
紧接着，丽安娜忽然抬起头，目光凝重地盯着顾清寒的瞳孔，神情些许痛苦道：
“可是我的内心，也流露出些许情感。”
“理查先生，您说我这又是怎么了呢？”
顾清寒不由动作一僵。
丽安娜攥紧手指，指节因过度用力变得苍白，眼角闪烁晶莹。
“明明抗拒着，心有所属，却总是忍不住会想起他爽朗的笑容。”
“我这是生病了吗？”
丽安娜仰起头，眼底闪烁脆弱柔软的微光，那是少女心碎的模样。
顾清寒怔在原地。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霍恩海姆有多罪大恶极。
“所有被催眠的人，全都是自愿的。”
这才是催眠最高超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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