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心念思量了一会,说:“对了,我记得有几个家族还欠我们一些钱,说不定可以让他们先还给我们。”
“我记得拓跋家年初的时候刚把五年前一笔货款结清了……算了,不指望他们了,我们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那还又什么办法呢?”任心念苦着脸想。
“只能变卖些东西了,上元宫中就属你那里东西最多,你随便卖些东西,凑齐十万两黄金。”宋与卿说。
任心念如遭雷击,瘫坐在椅子上,可怜兮兮地喊到:“师兄……”
*
青山城
任心念和宋与卿进城的时候,正值午后。
秋天既是青山最好的季节,也是青山城最好的季节,天光温暖不刺眼,午后的阳光熏的人有些慵懒。
农忙时节,青山城外的板车上堆的满车的稻穗,空气中依稀闻得到稻穗的香味,他们背着大大小小货物的商贩和他们一起走进青山城,一穿过城门,前方豁然开朗,香料、美酒、稻穗、空气中带着新奇的各种货物的味道,商贩叫卖声与普通人的谈笑声混杂在一起,青山脚下随处可见的景象,让人心里生出些许幸福感。
“百姓安居乐业,人间阖家团圆,真好啊。”任心念跟在宋与卿身旁,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忽然就觉得事情也没那么糟了。”
任心念见到周围人们脸上的笑脸,有一种每一个人生活都很愉悦的感觉,没来由的,觉得和师兄一起坐在这里逛逛街也不错。
“我们来这里可不是逛街的。”
某个不解风情的人面无表情地打破了任心念的幻想:“目的地就在前面,你到时候不要和没见过世面一样到处大呼小叫的。”
“真是的,师兄你是把我当做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了吗?我可是从皇宫出来的,这世界上哪还有什么地方能让我大呼小叫的。”任心念嘟囔。
“而且我们不是出来卖火晶石吗?火晶石炼制出的东西也只有那些大家族才买得起,为什么我们要来到凡间的城镇?”
“你先答应我等会不大呼小叫,我再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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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铺上的招牌经过多年风吹日晒的已经有些旧了,不过挂在门口的深青色棉布帘子却是上好的料子,胡同的最深处,一间开了几十年的布料店铺,俗话说酒香也怕巷子深,一般店铺绝不敢在这里开店,也只有那些开了几十年的老店才敢开在这里,靠老主顾维持生意。
摆设简陋店铺内,客人一把掀开换衣间的宝蓝色棉布,再随手撤掉防止有人窥视的护体大阵,一个年轻公子从换衣间款款走出,只见年轻公子身穿青花色绸衫,手中握着白玉为柄的折扇,那公子握着扇柄的手肤光如雪,那扇柄握在他手中,几乎分不出手与扇柄之间的界限。
宋与卿挑了挑眉:“这扮起来的效果就和没扮一样,不过我买了。”
宋与卿将碎银丢进老板手里,牵着那貌美公子走出店铺。
那年轻公子猛地感受到宋与卿身上的男子气息,登时羞的满脸通红,用肤光如雪的粉拳锤宋与卿的胸口:“师兄!为什么要我扮成这样啊!我感觉我一换好衣服出来店里的所有客人都在看我!”
“你想的没错,他们的确都在看你,主要我没想到你女扮男装之后……” 宋与卿比了个手势“是这样的,不过换了总比没换好,大概……我们快走吧。”
宋与卿携着任心念走出了小巷,似乎是心理作祟的缘故,一路上任心念都觉得旁人在看着自己,更是羞的满脸丽色,美玉生晕,娇羞无限,任心念不敢抬起头来,只得任由着宋与卿牵着她的手,完全没了平时的活泼大胆。
宋与卿忽然松开了她的手:“到了,以防万一,我再提醒你一遍,这里的名字叫莳花楼。”
“莳花楼?”任心念满脸茫然:“这名字怎么跟青楼一样,现在那些大家族都喜欢取这种烟火风的名字了吗……?”
任心念吸一吸鼻子,鼻中先闻到一阵浓香,她抬起头,见到一间幽雅精洁的院落,那院落大门敞开,他们身边不断有年轻公子进进出出,院落中则有穿红戴绿的女子负责招待,任心念心中涌现出不好的预感:
“师兄……我们是不是来错地方了,我怎么越看越觉得这个地方像是……”
“没错,这地方就是青楼。”说罢,宋与卿径直走向一位浓妆艳抹,徐娘半老的女人,将一锭银两递到她手中,问道:“周姑娘在吗?”
那浓妆艳抹的女人见宋与卿一出手便这么阔绰,抿嘴一笑,说道:“公子好久不来了,一来出手就这么阔绰……真让姐姐喜欢,快进来喝花茶……”
“我是来见周姑娘的,她在吗?”宋与卿问。
那女人见宋与卿丝毫不为她的风情所动,双手环抱在胸前,靠在门上,说道:“客官,来这里花钱的大爷人人都想见周姑娘,可周姑娘不是这么好见的……”
宋与卿将一块花牌丢到了女人脸上:“带我去里面见她。”
那女人将宋与卿丢来的花牌拿在手中,反复比对之后,脸上登现正色,点点头,引着他往阁楼上走,这时候满脸通红的任心念从他身后杀了过来,一把抱住他的脖子,喊道:
“师兄……!你带我来什么地方啊!我们不是说要卖火晶石吗!怎么卖着卖着跑到了青楼来!”
宋与卿像是身经百战的摔跤手一样行云流水地将任心念从身上丢了下来,同时捂住她的嘴,说道:“说过了等会过来的时候不要鬼哭狼嚎的。”
“可是师兄你竟然带我来青楼!而且还一副和青楼的老鸨很熟的样子!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简直禽兽不如!我以前真是看错你了!我要把这里的事情告诉师傅!告诉大师姐!”
宋与卿挑了挑眉:“随便你怎么说,反正等你到时候接替我的位置之后,总要接触这里的,而且面前这位并不是莳花楼的老鸨,老鸨另有其人。”
“可是为什么我们卖火晶石要卖到这里来?这里的姐姐难道要火晶石炼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