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心……心……书!”
姬星落先是结巴,随后一口气差点没缓过来,就连她也知道心书在上元宫中意味着什么:“师……师傅!天书为什么会在你手上!”
“额……因为这次行动需要心书作为神器妙妙工具,所以我就拿过来了。”
“问题不是这个!心书不是放在混元阁里全程封印吗!而且还有圣人的封印什么的,师傅你怎么就随便拿出来了!要是被发现了该怎么办!”姬星落抓住宋与卿的手:“来师傅,趁着还没没被发现之前,我们赶紧把心书偷偷放回去,说不定还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没关系的,不会被发现的。”宋与卿一脸一切尽在掌握中的表情:
“心书不在混元阁都已经不是一年半载的事了,叶微遥她们别说发现了,就连怀疑也没有怀疑过一次,你觉得为什么他们发现不了?”宋与卿露出自信的笑容:“当然是因为每次检查心书在不在的都是我了,只要我不说你不告密,上元宫里谁能发现心书被我拿了?”
“师傅我很佩服你能把监守自盗说的这么清新脱俗!可是擅自使用天书这种事真的不会出问题吗?!真的不会有哪一天被发现之后被师傅的师傅亲自清理门户吗?我们明明才过了一天不到的幸福的同居生活……”
姬星落啜泣起来:“呜呜……再见了……我们建在半山腰的家……虽然时间很短暂,……但我会怀念那一段在茅房的时光的……从今往后要和师傅一起过上流亡和上元宫追杀的生活了,希望我死前可以再见到最后一眼那间茅房……”
“我们不会过上流亡和被上元宫追杀的生活的,你今晚就可以回家见到那间茅房,只是把心书拿出来用而已,你反应太过激了。”宋与卿一手拿着心书,一手挠了挠头。
“可是天书不是上元宫里很重要的东西吗?大梁国可是要把他们的天书当做镇国神器在太庙里供起来,而且我还听说使用天书不仅需要极高的修为,还需要极高的门槛,使用不当还会有极强的风险,古来只有圣贤之辈能使用好心书……师傅用心书真的没关系吗?”姬星落还是显得很担心。
“你师傅我怎么会会无准备的仗呢?你以为我每晚这么早躺在床上都在干嘛?其实你师傅我早就开始练习如何掌握心书了,在梦里……”
宋与卿自信满满地说:“总之为了今天为师已经练习了很长时间,就是为了保证这次可以万无一失,你师傅哪时候失手过?”
“这个……大概在一个多月前吧……师傅早上来茅屋和我说今天一定能让我成为上元宫的正式弟子,然后下午就被逐出上元宫。”
宋与卿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僵硬起来。
“比如说还有之前,师傅说要带我和叶微遥见一面,然后回来的时候和我说现在还不是时候,师傅其实一碰到有关女人的事就容易搞不定,完全是女人的俘虏呢……”
宋与卿沉默了一会,按住姬星落的肩膀说:“星落,我觉得我们现在急需重新建立一下信任,这问题已经到了刻不容缓,再解决就会酿成大祸的大问题了。”
姬星落却叹了口气,抬起头,用既温柔又宠溺的眼神看着宋与卿说:
“没关系的师傅,星落刚才那些话都只是说说而已,就算师傅作出了错误的决定,最终和整个世界为敌,星落也会永远和师傅正站在一起的,谁让星落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决定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和师傅一起承担了,就算师傅真的被叶微遥乃至整个上元宫追杀,星落也会和师傅一起逃亡的。”
“谢谢你,星落。”宋与卿扭过头,看向空地上的战局:
“马贼已经快撑不住了,我准备心书需要一段时间,在我准备的期间,需要你帮我牵着住那两人,为我争取时间。”
“没问题师傅。”
姬星落从身后抽出长剑,扭过头:“不过说起来,师傅手里的心书有什么样力量?既然名字叫心之书?应该与心灵有关吧?”
第一本天书由元始天尊交给姜子牙掌管,用以分封天庭八部三百六十五位正神。
第二本地书《天地宝鉴》是镇元子的法宝,它可以洞察三界,预知过去将来。
第三本心书由历代圣人代代相传,却极少有人知道心书能做什么。
因为每一代掌控心书的圣人都会发下重誓,绝不擅自使用心书,原因很简单,因为书如其名,心书是心灵世界的霸主,可以轻而易举地改变他人的思想以及心灵,轻而易举地将圣人之言植入他人的大脑中,拥有了心书,就拥有了在心灵世界横行无忌的能力,但与此同时,任何圣徒的心灵都经不起心书的考验,如果说天书和地书是世间最神奇的力量,那心书就是世间最深沉的秘密。
沉默很长的时间,宋与卿才缓缓说道:
“心书的力量么……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啊……”
*
宋与卿闭着双眼,独自站在巨树枝丫上,默默役使着心书。
森林前方的空地上,浑身浴血的林景平腹背受敌,面对虎虎生风的十几杆铁矛,虚神教武功使将起来,竟然毫不落下风,可当他长啸一声,大踏步向前,想要凭一己之力翻倒面前十几位持枪马贼时,他耳边箭风劲急。
某个林景平注意不到的角落,一个隐藏在马贼中的弓箭手连珠三箭,第一箭被林景平伸开一掌劈开,第二箭林景平手脚伸展不开,用虚神教雄浑内力挡下。
林景平终究是吃了经验尚浅的亏,第三箭那弓手并不迅发,而是站在马背上,猿臂伸屈,拉弓如满月,趁着林景平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空隙,射出了这蓄谋已久的一箭。
这一箭比前两箭都要更加迅捷,更加势大力沉地多,连挡两箭的林景平终于无计可施,被一箭透入右背,林景平身形踉跄向前倒去,但他身形刚倒,两把勾刀从背后穿过他的琵琶骨,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林景平双眼登时目眦欲裂,体内好不容易积蓄起的一点元气也跟着烟消火灭。
林景平身上的护体罡气一破,身后飞出来一根套索,套住林景平的脖子后收紧,林景平整个人被人用套马杆从地上提起来,套马杆是牧民们牧马时必备的工具,马贼中则将套马杆作为武器使地更加出神入化。
那马贼见马套套住大鱼,立刻纵马向后狂奔,林景平双眼通红,双手死死抓着脖子上的套索,痛苦地嘶吼着,他的琵琶骨被勾刀穿过,就连脖子也被紧紧套住,气息无法通过喉间,怒气却不断冲向头顶,身上不断冒出剧烈的白气,显然已是怒极。
白素纤见林景平脖子被人用马杆套住,脸上终于闪过担心的神色,她正要飞身向前,飞起一剑将挡在面前的人马劈落,一道白色的人影忽然挡在了她的面前,挡下了她飞旋着的那一剑,白素纤一怔,冷冷地注视着前方那道白色的身影。
那是一个气质绝顶的十六岁少女,惹眼的白色长发垂落到腰际间,随着她的身形轻盈地晃荡,尽管蒙着面,但白素纤还是一眼见到了她那一双如花间凝露,不含丝毫泥尘气的双眼,那分明是如同森林中小鹿一样精灵甜美的少女,此时却双手握着长剑挡在她面前。
“为什么要挡住我?你和那群马贼是一伙的?”白素纤问。
“你打架需要问这么多话吗?”
少女低下头,用另一只手缓缓摘下石皮般的剑鞘,这时候白素纤才知道她竟然是用剑鞘挡下自己刚刚那一剑,当那古朴的剑鞘从剑锋上脱落时,白素纤竟然起了鸡皮疙瘩,剑鞘脱落,剑上森冷的寒意终于无处可藏,特别是当长剑的剑锋指向自己时,白素纤感到一股森林的寒意扑面而来,在烈日下给人一种透心的寒意。
白素纤嘴唇轻启:“名剑,寒玉……”
少女右手拿着剑,周围的空气里,产生出无数细小而锋利的冰晶,不仅是空气中,少女的身上、寒玉似的剑身上、不断生长出新的冰晶,白素纤能感觉到一个白色的领域正在以少女为中心展开,那些白色冰晶凝聚在少女身边,随着少女前冲,在空气中组成冰晶巨剑,向自己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