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与卿觉得有些奇怪,谈正事时任心念向来不会关心那些有的没的,但今天师妹却表现得像生理期来了,哪哪看着都不对付。
“叫我过来有什么事?”宋与卿试着转移话题。
可是转移话题失败了,任心念还是生气,狠狠皱眉,仰着头气哼哼地看着他。
宋与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心说无非是起的晚了一些……也不用这么生气吧?可但看着任心念那张紧绷地凶巴巴的小脸,他心里却没底,但他绞尽脑汁地想,也没觉得自己做过什么会让任心念生气的事。
任心念还是皱着眉看着他,宋与卿吞了口唾沫,但他还是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
就在宋与卿先要绷不住时,任心念突然伸出手放在他的脸上,宋与卿愣住了。
任心念气哼哼地看着他,牵起宋与卿的手,转过身背对着他,冷冷地说:“师兄跟我来一趟吧。”
宋与卿默然,倒不是任心念的语气,而是突然塞进手里的软滑柔腻的手掌,温软的手掌滑进自己手心里后就紧紧地牵着他,拉着他,不由分说就要带他离开议事厅。
*
上元宫西南角,广袤的花田里,到处橙黄桔绿,到处春兰秋菊,宋与卿从地里摘了一颗龙葵果放进嘴里嚼了嚼,尝到酸味后,将龙葵果丢进了面前的溪流里,立刻有几尾游鱼过来争抢。
任心念坐在离河边十几步远的的一块石块上,侧对着宋与卿,不断地将攒在手心里的小石子丢进面前的小溪,撑着侧脸。
看了一会鱼群聚在河岸边争抢龙葵果景象,宋与卿转头说:“你不是很忙吗?在这里丢石子没问题吗?””
“我一直是师妹里最任性的那个,师兄又不是不知道。”任心念一边丢着石子,一边冷冷地说。
“是因为事情这么生气,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师兄应该已经知道了吧,毕竟有那个白殿主肯定事先告诉你。”任心念嘀咕。
宋与卿一愣,点了点头说:“嗯,她提前告诉我了。”
“那个白素纤和师兄什么关系?师兄还真把这位虚神教的高岭之花搞到手了?”任心念转过头,狐疑地瞥了他一眼。
“没有,只是关系比较好而已,你这句话可千万别让白素纤听到了。”宋与卿赶忙划清界限。
任心念哦了一声,裹了裹身上的披巾没有理他,继续往小溪里丢着石子。一开始河里的鱼群还以为任心念丢的是饲料,纷纷游到岸边,在嘴里咬了一口发现吃不了后还是聚在岸边,眼巴巴地望着任心念。
宋与卿犹豫了一会,小心翼翼地来到任心念身边,看到任心念没有抗拒的意思后,轻手轻脚地坐到了任心念身边,和任心念一起往小溪里丢着石块。
这里是他们小时候修炼不动时常来的避难所,顾名思义,避难所就是避难时来的地方,通常是逃避师傅的责罚和大师姐的追杀,因为地处偏僻,师傅也没法一下找到这里,久而久之就成了避难所和秘密场所一类的地方。
关键这地方不仅地处偏僻,鲜少人找得到,最重要的是无人打扰风景也算不错,饿了还能抓条鱼吃,很适合一个人在这里感叹一下人生八苦什么的。
宋与卿没有想到直到现在任心念不开心的时候还会来这里,小时候的习惯现在已经烙印在任心念身上。
“所以……是因为仲水的事才这么生气吗?”宋与轻声说。
“……”
沉默了好一会,任心念才轻声说:“那家伙竟然想要成为上元宫的正式弟子,他算哪根葱?也不去地上找个水坑照照自己……我一只手就能碾死十个的存在,他也配吗?”
听着任心念气呼呼的在他耳边哼哼,宋与卿也乐了,说道
:“不过你应该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如此生气吧?毕竟你每天你要处理的鸡皮蒜末的事情多了去了,他再不自量力也不多他一个。”
任心念又不说话了,就在宋与卿以为气氛要僵住的时候,宋与卿突然感到身边的人缓缓靠在了自己身上。宋与卿一惊,任心念已经将脑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不由分说的。
“因为他说要取代师兄啊……”
任心念靠在他身上,轻轻地说:“我一想到师兄会被取代我就感觉很讨厌……明明我这么努力工作就是为了能让师兄师姐们都能好起来……让师傅回来的时候能看到一个状态不过的上元宫……可现在突然有个人说要加入我们,甚至说要取代师兄……”
任心念的身体果然像是感到冷似的哆嗦起来,她深深地皱眉,抓紧了宋与卿的袖子:
“我当然会觉得很讨厌……只是想一想我就会觉得浑身恶寒……好像我做了那么多事情都是为了他们一样……他们算是什么东西……明明他们知识可有可无的东西,就算没有他们也不会怎么样……”
宋与卿没有说话,女孩依偎在他身边寒冷似的地哆嗦着,所有语言在此刻都显得多余虚伪,只有切实的动作才显得温暖真诚。
所以宋与卿选择伸出手臂揽住了任心念的肩膀,给了任心念一个坚实的拥抱。
任心念没有抗拒,事实上被宋与卿揽住的时候,她还像是小动物似地往宋与卿怀里钻了钻,找了个舒适的位置放下脑袋,宋与卿也没有显得多拘谨,尽管任心念娇美无限容色动人,但宋与卿心里却没想到太多,只是突然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那时候任心念还是身子都还没张开的小丫头,那时候他偶尔也会把任心念这么揽在怀里。
没有为什么,这么做只是因为他是师兄,而任心念是师妹。
这样互相拥抱持续了很久,宋与卿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温和地说不会有事的,恰如任心念的兄长。
虽然出生在手足无情的皇室家中,父爱母爱什么都缺,但任心念唯独不缺少兄长的情谊,因为有宋与卿。
拥抱了良久,宋与卿缓缓地说:“所以你是觉得,我有可能打不过仲水,让仲水真的有可能加入上元宫,所以才如此苦恼吗?”
任心念的身体一颤,在他怀里抬起头说:“难道师兄打得过他吗?”
宋与卿想了想,说:“应该打的过吧,不过没打之前我也不好把话说满,万一那个仲水是个隐藏在记名弟子里的绝世高手,我就被打脸打惨了。”
任心念又躺回他怀里,叹了口气说:“那个仲水我见过的,虽然说有一些实吧,但真的也就有一点而已,绝对不可能是什么隐藏起来的绝世高手,话说师兄你在说什么……怎么可能有什么绝世高手闲地隐藏在记名弟子里……绝世高手吃饱了没事干么……?”
宋与卿想了想,说:“那我保证我绝对打得过那个仲水,保证让他加入不了上元宫,你相信我就好了。”
“真的吗?”任心念还是狐疑地看着他:“师兄我和你说我其实已经为你炼制了能激发潜能的丹药了,实在不行我们就吃点药……身为主办方吃点药不丢人……就是副作用可能会放几天屁……”
看到任心念怀疑的眼神,宋与卿哑然失笑,他伸出手用力地揉乱了任心念的头发,说:“相信我吧,也不用吃什么丹药,交给我处理就好了。”
任心念捂着脑袋缩在宋与卿怀里依然依然不太放心:“可是师兄我好都快十年没有见过你出手了……你真的还知道怎么打架吗……?”
任心念的言外之意很简单,比武可不比其他,捡起来再用也能用个大差不差,就算是武学宗师,一身武功荒废了十年不用,最后会变成什么样也不好说。
听到任心念的话宋与卿却微微楞然,他抬头看向别处叹道:“原来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啊……”
不过他很快微笑着说:“总之暂且先相信我吧:“师兄我也没有事是让你失望的吧。”
看着一脸从容的宋与卿,任心念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那姑且就相信师兄吧……主要刚才刚刚摸了一下师兄的胸肌,发现师兄身材还蛮好的……不是我想象中那种白面书生……”
宋与卿笑着说你竟然还趁机揩油,任心念立刻张牙舞爪地扑到他身上说我揩油怎么了,我不仅揩油而且还摸,让本美少女摸是你运气好,不过两人的温情还没持续一会,突然有声音从后面传来。
“任当家的!到处都找了几遍了!原来待在这里了!”
虽然这个拥抱并没有隐藏着见不得人的东西,但两人还是闪电般地分开,宋与卿端坐在石块上,任心念站在河岸边整理自己的头发,找到这里的人也没有注意到刚刚那一幕,还沉浸在终于找到任心念的惊喜中。
任心念整理了一会头发,又咳嗽了咳嗽,才雍容转过身,可看到站在身后的人时,却愣了愣: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你的老大让你来的?”
“任当家的好,宋当家好。”
来人笑呵呵地向任心念和宋与卿都行了一礼,笑着说道:“场地已经准备好了,可关键时刻却找不到两位当家的,现在总算见两位了,而且一见到就是两位一起,也免了到处去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