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和“姐姐”学习，一边跟着悦兮跑图，夏漓的一心二用越发熟练。
但她显然还没熟练到，两边都表现正常的地步。
“阿漓，你看这回魂草，品质如何？”
“啊？唔，看着还可以哦。(゜-゜)”
夏漓抱着小火狐，露出睿智的眼神，就差阿巴阿巴了。
“……”
悦兮无力扶额。
“这位同门……还好吧？”
问道府的职员看看回魂草，又看看眼神睿智的夏漓，突然明白了些什么。
“魂魄受损的话，可以试着服用灵心果，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加快痊愈。”
“不过，”职员露出为难的表情，“如果损伤过重，就算能修复魂魄，也不一定能保住记忆和人格……”
“……”
悦兮抽了抽嘴角，拿出自己的徽章，准备付账。
“你们这有多少灵心果，我全要了。回魂草也都拿来，全部打包。”
“非常抱歉，前辈。灵心果这几天正好卖光，回魂草也被买走了大部，现在只有一点回魂草库存，还有一些主要功效不在魂魄的其他灵植。”
职员歉意地微笑。
“不过内地的问道府应该还有库存，前辈可以去那边看看。”
“谁买的？”
悦兮疑惑地挑了挑眉。
相对来说，攻击魂魄的手段比攻击肉体的手段要少很多，修士很少魂魄受伤，受伤时基本大事不妙。所以，用来修补神魂的灵植向来不太热门，平时应该销量惨淡才对。
“是某位理事长老的亲传。”
“亲传？上一辈的？”
“这个就不太清楚了，在下也没资格知道那么多。”
“好吧。”
悦兮有些泄气。
“先把回魂草打包吧，其他灵植也拿来看看。”
“好的，前辈。”
职员欠身行礼，随即忙碌起来。
悦兮苦恼地揉了揉眉心，偷偷瞟了眼狐狸。
幼狐懒散地打着哈欠，好像只是普通的宠物。
“……”
返程是不太可能的，看来，只能从商会那边想想办法了。
悦兮拿出传音石，联系老管家。
“嗡……”
灵器嗡鸣了几下，然后“滴”的一声接通。
“大小姐。”
那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福伯，最近有从宗门腹地返回的商队吗？”
“有一支从岛城本部返程的队伍，不知……”
“让他们买些安魂的宝贝，价钱好说。”
悦兮摸了摸手上的戒指，里面灵植堆积如山。
“这……恐怕有些难度。”
“为何？”
“小姐有所不知，从这周开始，问道府就在收购魂魄类宝物，无论是灵器、灵植，还是丹药符篆，全部收购，价格颇高，来者不拒，商会就清空了库存。”
“这也是之前小姐问起时，商会毫无存货的原因。”
“这么大的事，之前怎么不说？”
“恕老夫愚钝，本以为小姐从本部出发，路上应当知晓详情，无需多言；之前的询问，也是在问，商会是否已经售出的意思。”
“……”
下次再路过某地，还是多打探一下当地情况好了。
不过，宗门为什么要收购这些东西？
“回魂草已经打包好了，这是其他几种对魂魄有效的灵植，还请前辈过目。”
职员打断了她的思绪，递出一个小储物盒，然后在柜台上摆开几株植株。
“……”
罢了，先凑合着用吧，就是给师父的信，要多添几笔了。
微微叹了口气，悦兮低头挑选起来。
——
“小妹，你怎么看？”
水月幻境里，夏漓“坐”在黑漓怀里，面前浮着一面水镜，实况转播外界详情。
“你觉得，问道府为什么要囤积这些东西？”
“我觉得……”夏漓思索了片刻，“可能有什么势力，获得了大范围攻击修士魂魄的能力。高层听到了些许风声，所以要做足准备，以防万一。”
“可大范围的精神攻击……”女孩露出苦恼的表情，“除去一些拥有先天优势的种族，基本只出现在强者对弱者的碾压局里。而除此以外的实用效果，一般都不尽如人意。”
“不知是有人得了龙凤遗骨，还是发现了凶兽残骸，竟然能让宗门收购这么多……”
她突然一顿。
“可是，收购这么多天材地宝，一定事关重大，宗门竟然没有通知门下弟子，让大家协助收集……”
“大概这件事要保密进行？可保密性看起来不是很高，连底层职员都知道，上面在收购这些，外人只要有心，不难收集情报。”
“也许要收购的不是宗门，而是某个人，或者某个派别，不方便大张旗鼓，惊动真正的高层呢？”
黑漓提醒了一句，饶有兴致地打量“妹妹”的魂体，一只手伸进她残缺的道袍，四处拨弄。
“可听刚才的意思，收购……唔……等等，墨姐姐，这样不舒服……是问道府的集体行为，要在宗门里有何等影响力……墨姐姐！才能控制整个问道府的行为？”
“不不不，不需要控制整个问道府，只要说服本部的某些人，她们自会安排。”
黑漓从道袍下收回手，指间缠着乳白色的雾气。
张开手指，细细欣赏了片刻，黑漓又轻轻一抖，让雾气回归原位。
“……”
夏漓默默回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不必在意，她经常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一旁的白漓打破了沉默。
“比如说，她对他人的身体构造……嗯，比较好奇。”
“但别担心，至少对我们，她的兴趣完全无害。”
“哎呀，抱歉抱歉，一时好奇，一时好奇。”
黑漓歉意地微笑着，借着白漓给的台阶下。
“一般来说，魂体是由元婴发育、转化而来，是化神期修士的象征。”
“像你这样的半截魂体，堪称前所未闻。”
“……”
夏漓默默移出墨姐姐的怀抱，飘到白姐姐那里，在她怀里“坐好”，小手压好道袍。
只有半截魂体的感觉……太奇怪了。
身体里被突然塞进什么东西的感觉……就更奇怪了。
不过，为什么……为什么，刚才好像有些……
奇怪的满足感？
夏漓动了动身子，压下心里的异样。
还是接着讨论刚才的问题吧。
她以拳掩口，轻咳了两声。
“咳咳～”
“那个，刚才说到哪里来着？”
“说到收购天材地宝的事，究竟是宗门的行为，还是某个派别的意思。”
白漓轻捏妹妹小脸，语气温和，略带宠溺。
“关于宗门内部的某些情况，我想你需要略作了解。”
“不如，先从我们的‘师父’讲起吧？”
黑漓盘腿坐在一旁，单手托腮，歪着头，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两个“妹妹”。
说好了不干涉“小妹”的生活，但她和小白，好像都是不是守信的家伙。
这样也好，她一定能走出更好的路。
女子释然一笑，放松地向后仰躺，长发和衣裙散开，然后化为浓墨，包裹着她的魂体，慢慢沉没。
到时候，也就不需要她了。
真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