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那种小孩游戏般的对战又进行了几轮。
毫无近战经验的希丝提拉被凡兰蒂压着打,基本两三回合定胜负。
轮到希丝提拉攻击时,枪术缺少破坏力的凡兰蒂只能被动防守,根本造不成威胁。
毫无效果的游戏,一直到……
“呐,你为什么想要练枪术呀?”
一直到两人一个耗尽体力,一个耗尽魔力地背靠背坐在地上发呆,凡兰蒂问。
“我想帮到雷斯。”希丝提拉摩挲着手杖,轻轻答道。
“……帮伯爵大人?那你也不用练枪术呀?”凡兰蒂奇怪,“你是魔法师,像这样,练十年……不,练二十年也没什么效果的说。”
呵,看来凡兰蒂也清楚这么练下去是没结果的啊。
“嗯……我知道,”还是那样轻得毫无信心的声音,“但我想试试。”
“是遇到什么事了么?”凡兰蒂问。
“嗯……”
“……能……说么?”
“不是什么大事的啦……”希丝提拉双手抱膝,情绪低落地埋下头去,“就是感觉自己越来越没用……”
“没用?”
“嗯……现在越来越帮不到雷斯了,感觉,感觉……我……没用了……”
“哪会呀?”凡兰蒂回身拍拍她的肩,安慰她,“伯爵大人不是很依赖你么?你可是他的贴身女仆哦!”
“可除了女仆,我还能有什么用?”希丝提拉头埋得更低了,“以前还能辅助雷斯战斗……现在根本帮不了他……帮不了他……特蕾西娅姐姐帮他处理公务,梅露姐姐帮他探听消息,本来战斗的时候我还能用魔法辅助雷斯,可现在……我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
“那天的战斗?”
“嗯……”
“那没办法的呀,对面可是魔族将军,当时不是那个超强的卫士——扎希卡也在么?他都对付不了。”
“可我本该是雷斯的盾,用魔法帮他抵挡攻击的盾来的,结果根本防不住,”希丝提拉的话语中,带着后怕的哭腔,“雷斯就那么简单的被魔族带走了……要不是菲莉大人及时赶到,要不是菲莉大人及时赶到……赶到……”
“最终伯爵大人不是没被带走嘛!”
“可是!可是!可是……都怪我没用,都怪我没用……都怪我没用……”
“……”凡兰蒂挠挠头,不知怎么继续安慰的她稍微想了想,决定换个话题,“可……我还是不懂哦——就算是你没用,但这和你想要练枪术有什么关系?盾做不好,你不该去好好提升自己的魔力么?”
“没用的,”沮丧的希丝提拉将埋在双臂里的头狠狠地摇了几下,“魔法凡兰蒂你不懂……中级法师已经是我的极限了——我只是个小小的村民,魔力容量就那么点,再怎么练也练不到高级法师那种程度的。”
“那枪术……”
“雷斯那把枪,你知道么?”
“天枪·伊莉丝?”
“嗯,”希丝提拉稍稍抬起点头,将下巴搁在自己的手臂上,“要是我会枪术的话,雷斯就能让我用他的天枪了——有了天枪的力量,我一定可以做他的盾的。”
“天枪谁都可以用?不是说神器都有固定使用者的么?你也能用?”
“应该……吧?”希丝提拉不确定道,“现在雷斯不是经常把枪交给特蕾西娅姐姐用么?记得……”想了想,最终她还是决定对凡兰蒂隐瞒我让渡天枪使用权的事,“总之,应该会有办法吧?”
“要是你能用的话……”凡兰蒂目光落在自己身边的长枪上,“啊!那,小提拉,你说,我是不是也能用?我是不是也能成为伯爵大人的盾?——啊!”说着她全身一怔,转瞬间沮丧道,“唉,不可能的啦,那么重要的武器,伯爵大人怎可能交给我?哈!多想了多想了多想了!”
“雷斯很信赖你的哦!”希丝提拉听出了她话语背后的意思,“都让你过来做他护卫了。”
“护卫嘛……”凡兰蒂双肩一搭,失落地叹了口气,“最多只能算近卫而已,和你的差距好大的……也就有任务的时候伯爵大人才和我说话……”
“别和我比哦,”这次轮到希丝提拉来安慰她了,“我和雷斯的情况……嗯……有些特殊……”
“特殊?”
“抱歉,这个不能说,”希丝提拉很认真地道歉,“抱歉,我和雷斯,和你们不一样的。”
“你是在炫耀?”凡兰蒂有意不满地撅起嘴。
“不是,不是,不是啦!”慌乱中希丝提拉连连摇头,“嗯……嗯……嗯……”生性怯懦笨拙的她思考了半天,也没想出个简单的解释,最终,放弃道,“总之,我和雷斯之间有份契约——我是被卖给雷斯的。”
“啊?卖?!”凡兰蒂惊讶,“你以前是奴隶?”
“差……不多吧?这个我也不能多说——”终于找到解释突破口的希丝提拉肯定地点头,“总之雷斯和我就是主人和奴隶的关系哦!”
“是女仆,贴身女仆哦!”凡兰蒂纠正她一句,不过没再追问,“真好!”稍稍顿了顿,她又补充了句,“好羡慕。”
“好什么啦……”希丝提拉摇摇头,“我还羡慕你呢。”
“我?”
“是呀——你可以和雷斯有未来,哪像我……”
“未来?啊?哈哈哈……什么未来?”凡兰蒂语音变了,笑得很尴尬。
“你可以和雷斯结婚呀,哪像我……”希丝提拉又把头埋了下去,“我只能是个女仆,而且……以后……”之后的词声音很低,听不清她说了什么。
“去去去,别瞎说别瞎说!”显然凡兰蒂也没听到她最后的话语,只是自顾自地在那里否认,“和伯爵大人结婚?哈?怎可能?才不可能呢!我可没你那种痴想,我才没那种痴想呢!”
“真没么?”
“当然呀!伯爵大人怎是我这种小人能想的?我能做他护卫——”
“凡兰蒂你也是公爵哦!和我这种小村民不一样的,有身份有地位……”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公爵哪来的?”凡兰蒂不屑地一甩手,“要不是伯爵大人,我哪有资格继承爵位?——伯爵大人是恩人来的,再说……我也不适合做公爵。更不可能可伯爵大人结婚的!”
“你真不想?”
“……不想,”稍稍犹豫了下,凡兰蒂最终用力地摇摇头,“伯爵大人帮我洗刷父母的污名,又帮我恢复爵位,我怎能再奢求更多?能做他的侍卫,做他的骑士,已经足够。嗯!足够足够!绝对足够!”
“……也是……和我差不多呢……”希丝提拉沉默了。似乎凡兰蒂的心思引起了她内心的共鸣,好一会不说话。
“对,对,和你差不多,和你差不多——你能理解就好!理解就好!啊……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