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渡河作战一定要有船的?
都准备那么久了,还怕没有办法渡河么?
在迪德南多、王一、还有使泰福听命离开,消失在雨帘中后不久,就听得右方不远处传来“轰隆!哗啦啦——”的惊天巨响,同时,避雨棚的地面都微微颤抖。
大家一齐惊讶地向右看去——
“高台!高台!”会计荷马惊叫到,“高台塌了!高塔塌了!”
是的,高台——就是那个花了两个月建好的,在岸边用来给魔法师队增加射程用的高台。
塌了,完全地垮塌。
如我所愿地垮塌进褐尾龙河——带着不知道多少吨的泥土,一起塌进褐尾龙河。
和计划的一样,完美。
王一真不愧是东方来的首席工匠——他的技术真是太厉害了。
不仅在两个月内以原木为架,土方为实,建造出像新罗克塔尔城城墙那样的高台,还按照我的要求提前留好了毁掉高台的机关。后来我向他请教后得知,其实这个机关很简单:有意将靠岸边一侧的承重柱子裸露,同时承重柱上留下缺口,再横向加个杠杆——需要的时候用杠杆撬动承重柱,然后……高台就顺势垮塌了。
“为了特兹国王!上啊!”高台垮塌之后,新塔耶克军同样震天动地口号传来——遇事就高呼“为了特兹国王”,这是起初我给新塔耶克军安排的激励口号。
新塔耶克军大多是奴隶出身,特兹给了他们自由,更给了他们新国人的身份。没有什么口号能比“为了特兹国王”更能让新塔耶克军奋勇向前的了。
于是,冒着大雨,顾不得刚坍塌的高台还未完全停止滑坡,顾不得地面的泥泞湿滑,新塔耶克军们排着长队,以最快的速度向褐尾龙河里投掷土包。
加量,加厚,抢在滑落河中的高台还未被因暴雨而变得湍急的河流冲走之前,建成新的堤防,不断向褐尾龙河对岸延伸的堤防!
“你是在造桥造路?!”到这时惊讶的众人才明白过来,霍尔将军兴奋道,“你造高台是为了这个?!”
“呵呵,”我得意地笑了笑,“说对一半。”
“一半?!”霍尔将军一愣,难以置信地看看忙碌的堤岸,又看看我,“怎么才一半?!”,
“哪一半?”达克西姆将军问——他比霍尔将军稳重,但眉宇间也难掩笑意,“另一半是什么?”
“造桥说对了,”我瞟了特蕾西娅一眼——虽然她早知道我想要做什么,可真正开始之后,她向我的眼神里也还满是赞赏,“可造高台不是为了这个。”
“那是为了什么?”
“等等呗,”我捉黠地眨眨眼,“很快就有了,别急嘛!”
话语刚落——
“为了特兹国王!为了特兹国王!一!二!三!一!二!三!”
左面,那片渡船组装工地上,也跟着传来新塔耶克军的口号声。
“一!二!三!一!二!三!一!二!三!为了特兹国王!一!二!三!……”
在激昂远超暴雨声的口号声中,以吊架为轴心,巨大的甲板缓缓升起——巨大的甲板,不仅仅是宽阔得足以跑马的甲板,更重要的是它的长度——几块甲板接续起来,近百米长,足以横跨两岸的长度!
“这是什么……那么大?”还没等众人惊讶完毕,“嘭!”地一声巨响,巨大的甲板就像翻开的箱盖那样向另一边倒了下去,狠狠地砸在对岸峭壁上的城堡——纳斯卓堡的城墙上!
“地龙骑士团——突击!”虽然暴雨中听不清登上甲板的骑士在高喊什么,蒙蒙的雨帘中也看不清甲板(现在应该叫桥了)上的一切,但我也可以想象得到,此时迪德南多正带着他的士兵,一手高举长剑,一手紧握缰绳,趁着黑夜,冒着大雨,飞速向着对岸冲去!
“妙啊!”霍尔将军再次兴奋地大叫,“这方法!太漂亮了!太漂亮了!太漂亮了啊——!”
“直接架桥进攻纳斯卓?!这方法!”众人也是一片惊叹,“没看错吧?不可能!不可能?!”
“确实只有你能做总指挥!”望着瞬间搭好的木桥,艾维尔利恩斯由衷感慨,“这方法,除你没人能想得到!”
“精彩,太精彩了……”大法师兰纳特罗、大行商劳伦斯,还有会计荷马等人,也跟着纷纷赞叹,“还能这样渡河?真是太厉害了!”
“所以你主攻方向是纳斯卓堡?!”惊讶赞叹了好一会,蒙特利卡将军忍不住问,“不是这里?!”
“到现在你还问?”霍尔将军兴奋地捣了他一拳,“我们几个老家伙都被这小子骗了!”
“呵呵,我就是问问,就是问问。”蒙特利卡将军掩饰尴尬地摸摸鼻子,“就是问问——‘红眼的流星’,真是……”想半天想不起来怎么说的他,最后只得摇头佩服道,“太厉害了。”
“你是想说,‘名不虚传’吧?”特蕾西娅追问了句,语气中满是自豪。
“嗯,就那个意思!”
众人一阵哄笑。
“那……”这时,达克西姆将军看看甲板桥后看看右面还在加固的堤防,“你都造桥了,那边还要加固堤防做什么?”
“嘿嘿,别急嘛——等白天你就知道了。”
“好!老头我不问了——肯定又是好戏,对么?”
“那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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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三十七,三十八,三十九……好!下一批!”甲板桥头,王一认真地一边观察一边计时。
每隔四十秒,就有一队五人的士兵冲上桥面,向对岸扑去。
清晨雨停了,可对岸的战斗还在继续。
“王一先生!”对面飞来两名天马骑士——是克丽丝和卡秋亚,“使泰福将军说,桩已打好!对面安全!”
“好!”王一伸手向下一挥,“都搬上来!十七……十八……十九……”
这是在做什么?
踏着木板做成的斜坡,指挥部一行人顺利到达高耸的桥头,同时,在王一的命令下,两列新塔耶克士兵,也顺着木板走了上来——每人手中拎个篮子,篮子里托着有如手臂粗的锚链,这近百米长的锚链就在这列士兵的手中一段段托着运了上来。
“是在做什么?”特蕾西娅凑到我耳边轻声问。
同样莫名其妙的还有其他指挥部的人。
“不知道。东方技术吧?”我老实回答,“看看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