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可能的。
“猫铃……?”
“喵呜!”
没可能的。
“猫铃?”
“喵呜!”
没可能的!没可能的!没可能的!
“猫铃!过来!”
“喵!”半大的小黑猫应声跳进我怀里。
那对碧绿深邃的眼眸……
“猫铃……希丝提拉……”我无力地求助,“扶我,扶我回房……给我颗药。”
越来越纷杂,越来越慌乱,越来越……不知……
激动?兴奋?愤怒?狂乱?
现在应该激动的。
猫铃……我义妹的宠物。被义妹露卡养大的名字叫“猫铃”的黑猫。
同时,它还是,圣枪使露卡的使魔。
使魔——和主人命运相连,生死与共的使魔。
露卡的使魔,与露卡命运相连的使魔,曾经在我身边,让我可以通过它看到露卡所能看到事物的使魔。
露卡死后,本不该存在的使魔。
出现在这里。
出现在这里,出现在这里,出现在这里,出现在这里。
它活着,那它的主人露卡……应该也活着。
在那场末日天谴的大爆炸中。
那……是不是露丝雅、拉格西丝她们也活着?
自始至终,她们在大爆炸中死掉,就是个谎言?
非神协会的谎言?亚舍塔罗的谎言?还是——西蒙的谎言?
对了,当时不在大爆炸中心的夏柏菲,也活着——不仅活着,还成为了西蒙的傀儡。
西蒙……
算是我半个曾祖的西蒙,血色神官计划主要参与者西蒙,末日天谴中心——亡灵传送门的设计者西蒙,在我手指里设了魔法阵,观察我,期待我的西蒙。
露卡她们的死,是不是假的?真相是不是被西蒙隐瞒了?
可……若露卡她们没死,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两年一个讯息也没有?
她们怎么了?像夏柏菲一样,被西蒙控制了?
被西蒙控制了?!
我一直被假象蒙蔽?
一直以来,为露卡她们向非神协会报仇,是没必要的?!
我,也是西蒙的棋子?
露卡……露丝雅……拉格西丝……若你们还活着,那我……
“若是真的,她们都没死的话,那你就没必要对我们协会那么大仇恨了呢,”跟着我和希丝提拉回屋后,特蕾西娅随手掩上门,又释放了隔绝结界,“那雷斯你这预备第七席……啊?”
在她的惊讶声中,猫铃跳出我的怀抱,径直跑向一边,然后,微微闪了下光,消失在……墙角斜靠着的天枪·伊莉丝身边。
不是消失,是化为暗淡的光粒子,缥缈着钻进天枪。
“……它一直寄宿在天枪中?”我想起第一次鱼干失窃案——当时在露营地,不仅仅是鱼干失窃,同时卧室中被妥善收纳的天枪也被人翻了出来。现在来看,当时天枪不是被人翻出来的,而是天枪中的猫铃化为实体出来偷鱼干时,顺带把天枪从帆布包裹中带出来的。
“看来是。”有关魔法的事特蕾西娅比我懂得多,操控天枪的能力她也比我强很多,因此她拿起天枪,认真仔细地抚摸——天枪在她的抚摸下闪起淡淡的微光,“一直都没发现,原来伊莉丝里藏了只使魔猫。”
“你知道它是露卡的使魔?”
猫铃是露卡使魔的事,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
“看刚刚它魔力不稳的样子就知道了,”特蕾西娅甩了几下天枪,又对天枪施加了次魔力——可惜没能成功换出猫铃,“露卡的资料里说她有只十分听话的黑猫,沙伊利斯平原大爆炸之前你可以通过黑猫和露卡联系——再加上它那种不稳定的状态……”
“资料里说我可以通过猫铃和小露卡联系?!范先生给你的资料?!”我敏锐地察觉到这点异常。
“是呀!”特蕾西娅停下想要再次召唤猫铃的动作,先是诧异我为什么问这个,然后目光一闪,瞬间反应过来,“哦!原来是这样!”
“这样就解释得通了,”大致明白后,我稍稍松了口气,舔舔刚刚因情绪不稳而变得干渴嘴唇,“希丝提拉,来杯水——你不明白?”
此时的希丝提拉,困惑着眼神,一副想问又不敢问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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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迟早会知道小露卡还活着——拿我当棋子用的人(范先生)早就预判到这一步。所以范先生给特蕾西娅的有关我的资料里,特意提到了我能通过黑猫和露卡联系的事。
若是小露卡在大爆炸中死了,那猫铃也一定不存在了。那资料里也就没必要特意说明我和黑猫的事。之所以特意提到这件事,那一定有提到这件事的价值——价值就是当我见到猫铃时,特蕾西娅能立刻判断出猫铃是小露卡的使魔;价值就是当我见到猫铃时,特蕾西娅能立刻将我那对小露卡还活着的“怀疑”变成“确信”。
进而……
“命令迪德南多、使泰福、还有霍尔,今晚行军——明早攻占圣城!”
“塔拉军?北领军?佣兵团?私兵团?还有我的白蔷薇?——需要按之前整合的来么?”
“随便,你看着办吧,反正现在攻占圣城没难度,不过你的白蔷薇还是别去了——北领军也是。”
“下定决心了?”特蕾西娅一边书写命令内容一边问,“不觉得太急了么?缓几天?”
“没时间,”我咬咬牙,“发现猫铃的事太张扬了,不论是范先生还是西蒙——或是其他人,都会有所行动——我只能尽快!”
既然猫铃被我发现这件事早就在范先生的预判之内,那,当我认出猫铃时候,就是小露卡她们还生存这件事隐瞒不住的时候。
这样一来,我对非神协会的仇恨就会变淡,就不再那么无法调和(难怪范先生对拉我加入非神协会这件事很有信心),我对非神协会的仇恨就只剩下协会想要致樱于死地这一件事——若非神协会拿这件事和我做交易,那为了保护樱,我肯定会加入非神协会,成为“第七席”就是顺理成章的事。
拿我做棋子的不仅仅是范先生一个。
西蒙和范先生是合作关系,合作到那一步却不好说——让小露卡她们存活只有西蒙能做得到,可却被西蒙隐瞒了那么久。若西蒙真的和范先生深度合作,那完全可以提前告知我小露卡她们存活的事,借机向我施恩、卖人情、做交易,那样一来,我便很早就是“第七席”,可以在协会内部保护樱。
然而范先生在预判我会察觉的前提下配合西蒙隐瞒我那么久。
原因?
同时拿我做棋子的还有尤利安——天枪是他救我的时候顺便给的,小露卡她们活着,天枪里寄宿猫铃的事,尤利安又是否知情?